朱寶貞坐在馬車內,心情很激動,至於那蔓兒與柔兒這兩位心腹女官也是隨車同行。
夫君常二郎此刻正與大哥朱標,四哥朱棣並肩緩緩策馬前行。
“蔓兒姐,你跟駙馬爺單獨相處的時間最久,駙馬爺說的這個蒸汽機械,真的有那麼神奇嗎?”
柔兒不愧是茶香撲鼻的美人兒,一張嘴就是一股淡淡的綠茶清香撲麵而來。
對於自己身材有著絕對自信的蔓兒斜瞥了眼這位屁股沒自己翹,雪脯沒有自己壯觀的柔兒,淺淺一笑。
“柔兒妹妹說的哪裡話,之前的確是姐姐陪伴駙馬爺多一些,可是這些日子,都是柔兒妹妹你在駙馬爺身邊忙前忙後的,姐姐可是一直都在京師陪伴著殿下。”
“所以呀,如今駙馬爺近期這才弄出來的這件神奇之物,怕是還得問一問柔兒妹妹你,是吧殿下?”
朱寶貞一本正經地微微頷首。“嗯,我也覺得還是蔓兒說的更有一些道理,柔兒,你可清楚?”
聽到了這話,柔兒暗暗撇嘴,卻也隻能老老實實地答道。
“殿下,駙馬爺的確是跟奴婢聊過一些那蒸汽機,隻是奴婢見識淺薄,實在想不明白,就那麼一個跟水壺類似的事物,怎麼就能夠舉起千斤之物,甚至還能夠推動數千斤重的重物。”
聽到了柔兒的解釋,朱寶貞也不由得啞然,畢竟夫君跟自己也是這麼形容。
而且同樣用的示例,就是那冒著騰騰熱氣,頂得蓋子當啷作響的水壺。
朱寶貞也實在想象不出,到底得多大的水壺,才能夠頂起千斤重物。
三位姿容各異,卻又都是絕色的美人兒在馬車中嘀嘀咕咕,內心滿是好奇。
外麵的朱標與那朱棣弟兄二人的好奇心甚至比那些內斂的女性更加的強烈。
“常二哥,就這?你這解釋,是不是顯得太過簡陋,是吧大哥。”
朱標不滿地瞪了一眼常二郎這廝,深以為然地點頭附和自家四弟。
“二位,這就是最淺顯的物理問題,所以,我也沒辦法將這個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反正就快要到了,一會二位直麵實物,就會明白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既然你說此物結構簡單,那為何要耗時數年,這才得以成功?”
朱棣朱老四絕對是一個好奇寶寶,十萬個為什麼一般。
不過看姐夫哥朱標的表情和眼神,看來他也很想知曉這個答案。
常二郎想了想之後,也給出了最為中肯的解釋。
那就是過去的條件並不成熟,所謂的條件,那就是鋼鐵的質量不過關。
鑄鐵在蒸汽機中的應用主要是因為其良好的鑄造性能和相對較低的成本。鑄鐵可以通過鑄造工藝製成各種形狀的零件,且成本較低,適合大規模生產。此外,鑄鐵的機械性能也能滿足蒸汽機的基本工作需求?。
但是,蒸汽機並不能完全以鑄鐵來製造,有許多的地方就得熟鐵或者低碳鋼(曲軸,連杆等);中炭及以上鋼材(活塞銷啥的);青銅(十字頭,軸承)。其他小件則是各種材料都有例如各種墊圈,黃銅與皮革都會使用到。
所以,光是能夠保證生產冶煉出所需要的低碳鋼、中碳鋼和高碳鋼。
一分廠的那些技術人員,就不知道熬死了多少的腦細胞。
每一爐鐵水鋼水的出爐,都會伴隨著大量的詳細數據。正是秉承著這種刻苦專研,外加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做事方式。
使得現如今,一分廠可以生產出自己所需要的鋼材,不論其含碳量的高低,如今總算是有了一個精確的控製。
利用雙金屬溫度儀,以及對於火焰色澤的觀察,還有放入鐵棍融化的時間長短,便能夠知曉爐中的溫度高低,誤差不會超過一百度。
這些,都凝聚了無數上海鋼鐵製造工廠一分廠那些研究員的心血和汗水。
聽著常二郎嘰嘰歪歪這麼一大通,朱標與那朱棣二人都聽得呆若木雞。
好半天,朱棣這才有些結巴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甭管是鑄鐵,還是用來打造刀劍的上好精鋼,以及那些製作炒菜的鍋,都是同一種金屬?”
“當然了,它們都屬於同一種元素,那便是鐵,隻不過,裡邊的碳含量高低不同罷了。”
“就像青銅、黃銅還有白銅,主要的成分也就是銅元素,隻不過裡邊還會摻雜一些其他的金屬元素……”
“乖乖,看來,術業有專攻這話還真沒說錯,倘若不是賢弟你今日這番解釋,愚兄真沒想到,這世上,除了五金之外,尚有其他的金屬。”
所謂的五金,這自然就是中國古代用來稱呼金、銀、銅、鐵、錫的。
但實際上在這個時代,鉛這玩意,還有汞,也都早就已經被提煉出來。
隻不過古人覺得這些玩意用處不大,所以並沒有將他們與五金相提並論罷了。
可以說,中華民族在物理化學方麵的專業知識,一直沒有進行過係統的傳承。
反倒是那些道士方士之流,更擅長於這一方麵的知識,可問題是這幫家夥,又跟神學有著很親密的關係。
好在,常二郎來到了上海之後,就已然單獨設立了一個學院,隻招收各個工廠那些年輕的工匠、學徒。
他們需要去學習四書五經,什麼三綱五常,他們除了基本的識字之外,就隻需要學習那些基礎的物理和化學知識以及數學。
畢竟他們畢業之後就會進入到各大工廠裡邊,成為裡邊的技術骨乾,努力地學習那些老工匠們積累了一輩子的經驗與心得。
同時還要將這些經驗與心得,記載在紙張之上,形成係統性的知識,再反哺回校園。
讓學校的學生們,會學到更加專業的技能知識,從而助推大明帝國的工業理論和實踐的蓬勃發展。
來到了距離上海縣足足有二十多裡地一處偏僻得仿佛猶如荒野般的地方,隻有高牆圍築出占地規模不小的工廠。
裡邊的煙囪,此刻正冒著滾滾的濃煙,預示著裡邊正熱火朝天。
常二郎指了指那裡,甚是得意地道。“姐夫,這就是一分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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