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方諾帶著許正陽離開後,這一走就是三天。整整三天,許幼翎也沒見兩人有回來的跡象。
要是放在以往,許幼翎一定要對此大發雷霆。可如今三天過去了。許幼翎也沒有暴走的跡象,這讓譚澤都感到不可思議。
“篤篤篤。”夜半子時,許幼翎剛要入睡,她所在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什麼人?”許幼翎冷聲問道。
“許姑娘。是我。”屋外傳來劉二牛的聲音。
許幼翎眉頭一皺,聽出來人是誰後問道:“劉大叔,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這麼晚打擾許姑娘休息。還請姑娘勿怪。之所以這麼晚來找許姑娘,實乃是我家公子吩咐的。”劉二牛在門外回道。
“你家公子?”許幼翎心中突然緊張起來了。“你家公子怎麼了?”
“許姑娘不用擔心。令弟和我家公子都安然無恙。公子剛才傳信給我。讓我請許姑娘前往一敘。”劉二牛說道。
“前往一敘?去哪?”
“明月樓。”
許幼翎深呼一口氣:“青樓嗎?”
“是的。”
“你家公子真的讓我去明月樓?”
“有書信在此,許姑娘一看便知。”
許幼翎半信半疑,拎起黑雲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
開門之後,見劉二牛已經站在了遠離門口四五步的位置,地麵上擺著一個信封。
許幼翎撿起書信,展信閱讀。看過之後,便出言道:“帶路。”
可話一出口,劉二牛卻搖頭道:“還請許姑娘換一身行頭,你這一身女裝打扮可不太適合去明月樓啊。”
許幼翎當即反應過來,抱拳道:“還請劉大叔稍候片刻。”
一炷香後,許幼翎換上一身男裝跟著劉二牛出門了。
方諾在信中隻寫了簡單的一句話:“想看看你弟弟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嗎?想知道就親自過來看看吧。”
兩人步行一刻鐘不到時間,就到了明月樓門前。老鴇見這麼晚了還有人上門,當即就迎了出來。
劉二牛二話不說,就塞了兩張銀票過去:“帶我們去趙公明趙公子那裡。”
老鴇笑嘻嘻的接過銀票:“原來是趙公子請來的客人啊。快快裡麵請。”
許幼翎雖然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可青樓她還是第一次進來。也不由的好奇打量起來。原本以為這裡麵處處都充滿了淫靡奢華之氣,卻沒想到進來後卻是大相徑庭。
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應有儘有。花香蟲語,紅燭蛙鳴絡繹不絕。路上雖偶遇行人路過。卻也顯得彬彬有禮。和他想象中的景象完全不同。
老鴇帶著兩人來到一處三層的閣樓前:“兩位爺。趙公子就在樓上。奴家就送到這裡了。兩位自行上樓便可。”
“有勞了媽媽了。”劉二牛揮了揮手,就打發老鴇走了。
“許姑娘請。公子就在樓上。我就不上去了。”劉二牛把許幼翎送到樓梯口就站住不動了。
許幼翎咽了咽口水,手中的黑雲都握緊了幾分。長舒一口氣邁步上了樓梯。
等她來到三樓後,就見方諾一人坐在一圓桌前自斟自飲。唯獨不見許正陽的身影。
許幼翎心頭一緊,邁步上前就問道:“正陽呢?”
方諾對著前方暗處努了努嘴,許幼翎抬眼望去,就見一人正在一床榻上呼呼大睡,上前一看,不是許正陽還能是誰?
見許正陽無事,許幼翎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這大半夜的叫我來就是讓我看這個?”許幼翎氣呼呼的說道。
“坐。”方諾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許幼翎冷哼一聲坐了下來。方諾先給她倒了一杯酒。並舉杯敬酒。
許幼翎哪敢在這種地方喝酒。她自從進來後就全身不自在。
“你到底要耍什麼花樣?”許幼翎冷聲說道。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你弟弟這幾天無事。不但無事,他還玩的很開心,前所未有的開心。”方諾見她不喝也不強求,自顧自的乾了一杯。
“哼。來青樓能不開心嗎?”許幼翎怒道。
方諾搖了搖頭:“嗬嗬。如果我告訴你,你弟弟這三天裡沒有碰過一個女人你信嗎?”
許幼翎目光一滯,滿臉的不可置信。
“看來你是不信了。也對,你這個做姐姐的就從來沒有相信過你弟弟。一切都是那麼的自以為是。”
“此言當真?”許幼翎語氣緩和的問道。
方諾又乾了一杯:“他比你想象的堅強,也比你想象的要自律。你以為他追求的是女色嗎?不,他隻是卑微的想追求一點自由罷了。這三天來,圍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不知凡幾,他除了占些口頭上的便宜,始終未越過雷池一步。我問過他為什麼不放縱一下自己呢?反正也沒人知道。”
“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的嗎?”
“怎麼回答的?”許幼翎滿眼期待的問道。
“喝了這杯我就告訴你。”方諾指著她麵前的酒杯道。
許幼翎不再猶豫,仰頭便乾儘了杯中酒。
方諾輕笑一聲:“他告訴我說,他是天師府的繼承人。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定力壓製住自己的欲望。倘若今日我可以為了女色而放縱,明日或許我就會為了其他事情而妥協。而欲望是沒有儘頭的。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欲望都控製不了。那和禽獸何異。不得不說。我都有點開始佩服你弟弟了。我收回前幾天說過的話,你天師府將來大有可為。你有個好弟弟,你爺爺有個好孫子。但是你卻不是個好姐姐。”
許幼翎聽完這些話後,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看著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許正陽,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仿佛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在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方諾沒有管她,依然坐在那裡自顧自的飲酒。
許幼翎哭過一陣後,走到方諾麵前,躬身一禮道:“謝謝你。”
方諾擺了擺手:“你不用謝我。你弟弟本質上就是個善良的人。有沒有我都改變不了這點。我之所以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們之前的那套做法是錯的。凡事物極必反。不可久也。”
許幼翎再次拜道:“幼翎受教了。多謝方公子點撥。”
方諾聞言急忙看了看左右。後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你胡亂喊什麼?什麼方公子,叫我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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