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麵色鐵青看著對麵滿臉憤憤的許幼翎。
“師叔。你為什麼攔我?”許幼翎慍怒道。
“你廢他雙手就夠了。取他性命就做過了。”
就在不久前,許幼翎正要對杜衡痛下殺手時,卻被突然衝進來的天樞給阻止了。
其實自從許幼翎進入地窖見杜衡開始,天樞就一直在門外關注著。許幼翎卸掉杜衡雙臂的時候,天樞並未阻止。畢竟在他看來。這點懲罰,他們天師府還是兜得住的。
可一旦上升到取他性命時,就有點太過火。杜衡就算再不堪。那也是蜃龍軍主之子。如果就這樣死在許幼翎的手上,他們天師府就從有理變成沒理了。
畢竟杜衡自始至終都沒有要傷害許幼翎的意思,那些甲士主要還是衝著方諾那小子去的。可就連方諾那個苦主都沒對他痛下殺手,你許幼翎時候卻把他宰了。這就讓天師府很被動了。
許幼翎冷眼看著天樞說道:“師叔。剛才他威脅幼翎的話你也應該是聽到了吧。與其留著這麼個禍害,倒不如一刀宰了痛快。放虎歸山的事可不是我的性格。我可不想一輩子被這麼條毒蛇在身後盯著。”
天樞又不傻,自然明白許幼翎的顧慮。他忙解釋道:“這個你儘管放心,留他一命歸留他一命。不代表他以後還能興風作浪。先不說他這回一次簡單的朝貢就搞的全軍覆沒。就單單他回去之後還能不能離開離散穀都是兩說。”
“軍神他老人家你也是打過交道的。他可不是那種不辨是非,不講道理的人。軍神治軍極嚴。像他如此這般敗壞軍紀的行為,軍神是不會放過他的。他現在雙手也被你廢了。就算留他一條性命,他又能何大的作為。彆說他現在是個廢人,就算他沒廢的時候,他也不是你們對手,你何故去中了他的激將之法了。你難道沒看出來,他是在故意求死嗎?”
許幼翎冷笑道:“故意求死?這我還真沒看出來。在我看來,他反而像是在死中求活。他是把我在當傻子在忽悠呢。他要是真的一心求死,那在我最後拔劍的時候,他的眼神中就不該透露出恐懼之色。師叔你是沒看到。當你衝進來擋住我時,他臉上明顯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就這樣的人?你竟然說他是一心求死?師叔,你可千萬彆被他騙了啊。”
天樞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總之師叔向你保證,他日後是絕對不可能在對你有威脅的。你暫且留他一命,事後師叔必定去信離散穀,定要讓軍神他老人家為你出這口惡氣,讓那混蛋永世不得超生。”
許幼翎咬了咬牙,很不甘心的問道:“師叔,這裡沒有外人,你就不能和幼翎說兩句真話嗎?這些場麵話就不用拿出來敷衍我了。”
天樞表情一滯,苦笑的搖了搖頭:“哎,你要是像正陽那小子該多好。”
許幼翎一聽就不樂意了。這話什麼意思?我就該像正陽那二貨一樣好忽悠你才滿意唄?
看到許幼翎眼中的不悅,天樞忙轉移話題道:“杜衡千錯萬錯,可有一句話沒有說錯。那就是我們還不夠強。所有才要妥協。殺人固然痛快,可怎麼善後卻是難題。他畢竟怎麼說也是離散穀的少將軍。就這麼死在你手中,對離散穀和天師府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許幼翎剛想反駁,卻被天樞打斷道:“你先彆急著說話,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我們換位思考一下,我們假設你有個師兄弟也做了他不該做的事情。然後被離散穀的人抓到後就這麼宰了。你會怎麼樣?”
看著許幼翎沉默的表情,天樞繼續說道:“假如真的發生了這種事,那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就忍氣吞聲當沒發生過。要就義正言辭的打回去。這兩種選擇,你希望選哪一個?”
“很難選是吧。如果忍氣吞聲,那就意味著我們天師府無形中就矮了離散穀一頭,可要是打回去。那八國可就樂見其成了。這個時候其實兩家關心的是那條人命嗎?不。是兩家的顏麵。”
“你以為方諾那小子為什麼不殺他?要說最有動機的,非方諾那小子莫屬了。可他把所有人都宰了後,卻最終還是放了他一馬?你真以為那小子仁慈嗎?不。他就是看穿了這點,才選擇了不把離散穀逼到兩難的絕境。你說聲名所累也好,沽名釣譽也罷。在江湖上混,其實有時候臉麵比性命更加重要。我們天師府是如此。他們嵐山閣也是如此。離散穀又怎能免俗?”
“杜衡可以死,但不能這樣死,尤其是不能死在你的手中。師叔不是糊塗蛋,自然明白你的顧慮。可比起這些顧慮,我們天師府和離散穀之間的那份微妙平衡更加重要。說句難聽的話,就算事後你偷偷乾掉那小子,師叔都會裝作沒看見。不但師叔會裝傻,就算離散穀知道了也會裝傻。可要是讓他光明正大的死在碧霞觀,死在你許幼翎手中。就等於是直接打離散穀的臉了。那我們的做法就落了下乘了。這種不智的事情,師叔能不攔著你嗎?”
天樞這些話,可謂是推心置腹了。要不今天他不把這丫頭安撫好。搞不好這丫頭回頭就會把人宰了。
許幼翎聞言眼眸一挑,問道:“也就是說,事後我要是偷偷乾掉他,師叔你就不管了是吧。”
天樞一臉無語,心道老子說了這麼多,你怎麼就關心這句來著?
“不管,隻要你做的乾淨利落,沒有留下首尾。師叔就是個瞎子聾子。”天樞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把剛才的話咽回去吧。反正過兩天離散穀就要來人。他就不信這丫頭還能怎麼樣。先應付過這兩天再說吧。
許幼翎滿意的點了點頭:“師叔你說話可彆反悔哦。”
“不會。師叔說話算話。唉,不是。你就非要殺他不可嗎?他好歹還欽慕過你呢。”天樞覺得還想挽救一下。
“哼,那隻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從他對我發出威脅的那一刻起,我許幼翎就注定要取他性命。我可沒有放過潛在敵人的習慣。隻有死人才能讓我徹底安心。”許幼翎目光堅定的說道。說出這話時,黑雲劍始終都在她手中緊緊握著。不曾鬆開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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