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蹙眉,目光緊鎖在那個小黑點上,輕聲問道:“這是何處?”
“蛇窟。”黎寶珠的回答簡潔而直接,不帶一絲猶豫。
洛清清聽到這兩個字,不禁愣了一下。
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幅畫麵:陰暗潮濕的洞穴中,毒蛇盤踞,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響,危險又可怖。
“蛇窟?”洛清清重複了一遍,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
黎寶珠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決定不再隱瞞,將一切都說出來:“是的,蛇窟。我們黎部的祖上是捕蛇人,世代以捕蛇為生。
我們深知毒蛇的習性,也掌握了許多捕蛇的技巧。
因此,蛇窟對我們來說,既是危險之地,也是生存之所。”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祖先的敬仰和自豪,同時也透露出對毒蛇的敬畏和警惕。
她知道,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毒蛇無疑是危險的動物。
但在她眼中,這些毒蛇也是大自然的恩賜,是她們黎部賴以生存的資源。
毒蛇,雖令人畏懼,卻也有其獨特的價值。
他們的毒液、毒牙乃至蛇皮,都是珍貴的藥材,能轉化為財富。
因此,黎部將毒蛇視為他們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
不僅如此,毒蛇的毒液還能用於製造武器,淬毒的箭矢和刀斧,在戰場上便是致命的利器。
洛清清總是能精準地把握問題的核心。
對於黎部的蛇窟,她並未過多關注,反而對他們生產的藥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既然你們是玩蛇的行家,那麼一定有驅逐毒蛇、治療蛇毒的藥物吧?”
隨著她的話語傳入秦澤煜的耳中,秦澤煜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精光。
秦澤煜曾親自在叢林中行軍,深知野外蛇蟲鼠蟻的威脅。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這些生物依然活躍,給大軍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儘管軍隊配備了雄黃等藥物,但毒蛇的威脅仍舊如影隨形,成為了兵卒們傷亡的元凶之一。
此刻,他驚訝於黎部在捕蛇方麵的造詣,更對洛清清的敏銳和洞察力感到欽佩。
而李慕姝,麵對洛清清的詢問,心中卻些猶豫。
“這可是黎部的不傳之秘啊,怎能輕易示人?”李慕姝心中暗自思忖道。
洛清清見狀,微笑著安撫道:“李姑娘,你彆誤會。我並不想要你的秘方,而是希望能從你這裡購買到驅蛇藥和蛇毒解藥的成品。”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真摯和尊重,讓李慕姝心中的緊張感逐漸消散。
洛清清深知,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和技術,都是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她願意將這些知識廣而告之,讓更多的人受益。
但黎部的蛇藥秘方,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寶貴財富,她絕不會輕易侵犯。
她隻是想將這些藥物用於更廣泛的領域,造福更多的人。
李慕姝聽後,心中的緊張稍微緩解了一些。
她看向秦澤煜,她知道秦澤煜才是真正有話語權的人。
秦澤煜知道洛清清的意思,也明白這些藥物對於黎部的重要性。
他毫不猶豫地表示支持:“夫人的話,就是本宮主的意思。”
李慕姝聽到秦澤煜的話,心中的疑慮徹底消除。
她感激地看向洛清清和秦澤煜,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宮主!多謝夫人!”
李慕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同時,她也從這個小細節中,感受到了洛清清在秦澤煜心中的分量。
她不禁暗自思忖:“這洛清清,真是與眾不同。在客族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裡,她在秦澤煜心中卻占有這麼重要的地位,真是難得。”
李慕姝的思緒飄回到黎族的往事。
她記得,黎族曾經也有過女王統治的時期,隻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男子才逐漸掌握了部落的統治權。
然而,在她看來,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隻要有能力、有智慧,都應該有機會成為部落的領袖。
想到此處,李慕姝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二姐。
她曾是阿爹眼中的“少頭人”人選,可惜為了掩護她和阿爹,二姐恐怕已經……
李慕姝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痛,但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她深知自己必須堅強起來,為了黎族的未來,也為了那些已經逝去的親人。
“宮主、夫人,請放心!”李慕姝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隻要我能奪回黎部,我們黎部將永遠向清煜宮進貢蛇藥、蛇毒等物品。”
她明白,隻有奪回黎部,才能為那些逝去的親人報仇雪恨,也才能為黎族的未來奠定堅實的基礎。
洛清清聞言轉頭看向秦澤煜,輕聲說道:“阿煜,我讓莊子上多準備些酒精、藥品,然後你們就可以出發了。”
秦澤煜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秦澤煜非常放心把後方交給洛清清。
洛清清不僅心思縝密,而且行事穩妥,因此,每當他出征在外,軍隊的後勤補給乃至整個軍團的運作,他都能毫無顧慮地托付給她。
“宮主,宮主夫人,我們何時能踏上征途?”李慕姝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隨秦澤煜一同出發。
“放心,你自然是不可或缺的一員。”秦澤煜與洛清清相視一笑,隨後轉向李慕姝,語氣堅定地說。
李慕姝對這片土地了如指掌,她無疑會為軍隊帶來極大的便利。
更何況,叢林中危機四伏,有她帶路,能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三天後,晨光熹微,夜晚的寒氣還未消散。
秦澤煜率領著三千精兵,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寶頂新城,向著青雲縣西北的大山深處進發。
洛清清站在城牆上,迎著初升的太陽,目送著大軍漸行漸遠,直到最後一個人影也消失在視線之中,才緩緩走下高牆。
秦澤煜的征途已經開啟,而她也要開始一天的忙碌。
她不僅要照看好秦府和兩個新城的事務,還要親自督建橋梁。
“哼,不過是做了些許小事,就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徐氏在青雲縣縣衙的後衙裡,滿臉不屑地對洛安和抱怨道。
她曾經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掌控洛清清的命運,如今卻成了洛清清丈夫手下的小小官眷。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心生嫉妒,更讓她對洛清清充滿了怨恨。
然而,徐氏的嫉妒與不滿並不能改變事實。
她現在隻能躲在縣衙後衙裡暗自抱怨,生怕遇到洛清清,再被這位尊貴的一品夫人想起過去的事情,繼而對她進行報複。
她如今深感懊悔,當初為何要將秦澤煜那般顯赫的親事拱手讓與洛清清。
誠然,嶺南之地被視為蠻荒,然而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隻要手握足夠的權勢,便可成為一方霸主,儘享榮華富貴。
秦澤煜如今在南疆的地位,可謂是呼風喚雨,一言九鼎。
無數豪族爭相巴結,討好於他,使得他在南疆的日子比京城還要風光。
試想,若當初洛清漪未曾悔婚,洛清清未曾替嫁,那麼如今與秦澤煜並肩享受這富貴榮華之人,便應是洛清漪。
清漪若風光,身為父母的他們,自然也能跟著沾光,享受無儘的榮耀與尊貴。
更令徐氏痛心的是,若當初沒有那場替嫁,或許就不會激怒秦澤煜,秦澤煜也就不會暗中動手腳,導致如今的局麵。
她現在還是禮部侍郎的夫人,洛安和還是朝中的三品大員。
在洛府的書房內,燭光搖曳,映照著徐氏那張滿是憂思的臉龐。
她的夫君洛安和正襟危坐,此刻心事重重。
徐氏,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倘若時光可以倒流,我定會……”徐氏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無儘的惋惜。
洛安和輕輕握住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其實,不必時光倒流,此事仍有轉機。”
洛安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徐氏的內心。
他緩緩道出心中的計劃:“清漪被四皇子送回,雖然不幸,卻也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機會。
秦府內,如今隻有洛清清一人,而我們清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雖無傾國傾城之色,卻也貌美如花,溫婉動人,我不相信秦澤煜對清漪沒有想法。”
徐氏聞言,眼中掠過一絲光亮,她仔細思量,覺得丈夫所言甚是。
她不禁讚歎道:“夫君真是足智多謀!”
秦澤煜與皇帝之間的裂痕日益加深,爺孫倆幾乎反目成仇。
秦澤煜在嶺南私自養兵,大有割據一方的勢頭。
皇帝雖怒,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不斷派人前去騷擾秦澤煜。
洛安和被派往南疆,和四皇子就藩就是皇帝派來擾亂秦澤煜的棋子。
洛安和暗忖,要想真正動搖秦澤煜的地位,必須從內部入手。
於是,他想到了女兒洛清漪,將她送入秦府,成為秦澤煜的妾室。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近距離套取情報,還能離間秦澤煜夫婦的感情。
但是,一個不受夫君寵愛的女人,在王府內院想要“消失”,簡直易如反掌。
洛安和並不想將女兒推向火坑,他隻是想利用這次機會,再博一次富貴。
通過皇帝賜婚肯定不行。
因此,他決定繞過皇帝,直接找到秦澤煜的養父的繼母——秦老太君。
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澤煜父母雙亡,養母陳雯秀又不管事,但是定北侯府還有一個秦老太君。
秦老太君與秦澤煜之間雖無血緣關係,但秦澤煜能有今日的成就,多虧了定北侯府。
不看僧麵看佛麵,洛安和相信,隻要老太君點頭,此事便成了一半。
秦澤煜身為定北侯的養子,自然要對秦老太君保持應有的恭敬與孝順。
他心中盤算著,若是讓秦老太君出麵,讓洛清漪成為秦澤煜的貴妾,那麼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他早已在心中反複權衡此事的可行性,而今日,徐氏提及此事,他便順水推舟,與妻子一同深入探討。
兩人坐在書房,細細謀劃,越發覺得此計甚妙。
然而,徐氏卻有些擔憂:“夫君,此事雖好,但還需清漪的配合。她若像之前那般任性,隻怕再好的機會也會白白錯過。”
徐氏的話讓洛安和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洛清漪之前的行為,心中不禁歎息。
洛清漪曾經被四皇子退婚,如今又要麵對秦澤煜這位曾經的未婚夫,她是否能夠放下過去的驕傲,溫柔小意地挽回這段姻緣?
但這次的機會對洛清漪來說至關重要。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月色,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他轉身對徐氏說:“你去找清漪談談吧,告訴她,如今她已不再是那個可以任性的少女了。
至少,要讓她明白,時過境遷,被退婚一次後,再覓得門當戶對的良緣,已如登天般艱難。
秦澤煜的貴妾之位,已是當前能為她謀劃的最佳選擇。
隻期盼她能明智些,彆再重蹈覆轍,一錯再錯。
洛安和心道,若她仍執迷不悟,繼續任性妄為,那麼就隻能忍痛割愛,放棄這個女兒了。
洛安和並非隻有洛清漪一個孩子,即便其他子女皆是庶出,也並無大礙。
如今,洛安和身居嶺南,不過是個七品小官,已無力再折騰。
對於徐氏和所謂的嫡女,洛安和已無太多耐心與寬容。
成則成,不成則舍,洛安和已經無法再容忍洛清漪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
畢竟洛安和落得流放嶺南的境地,說到底,還是因為洛清漪這個不成器的女兒。
徐氏與洛安和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自然深知洛安和的性情與情緒。
她見洛安和近來情緒有變,便主動提出與女兒交談。
她怕了,她這個妻子在洛安和心中的價值開始下滑了。
徐氏曾經是風光一時的洛家夫人,如今卻心懷忐忑,不願自己的晚年陷入無儘的淒涼之中。
她的女兒洛清漪,雖曾給她帶來過無儘的煩惱與羞辱,現在卻也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徐氏深知,隻要洛清漪能夠贏得秦澤煜的青睞,能在秦府中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為秦家誕下子嗣,那麼女兒的未來便有了著落,而她這個母親,也能在洛家繼續維持那份曾經的尊榮。
徐氏下定了決心。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來到了洛清漪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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