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縣與寶頂新城的暗流湧動,不為普羅大眾所知曉。
洛安和未曾料想,他的籌謀早已被郡王府洞悉,洛清清早已正嚴陣以待,準備將他們一網打儘。
洛安和預感到此次行動或將難逃失敗的宿命。
然而,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前行。
過去兩三年,一連串的挫折如同重錘,不斷敲打著他的意誌,將他推向絕望的深淵,心靈也因此而扭曲,理智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此次行動,對他而言,是最後的掙紮,也是瘋狂的賭注。
若能成功,他不僅將掌握價值連城的寶船圖紙,作為獻給皇帝的厚禮,還可能借此重創郡王府,乃至除掉心頭大患——洛清清。
在南疆,無人不曉洛清清對於秦澤煜的重要性,洛清清的存在,是秦澤煜不可或缺的支柱。
一旦洛清清隕落,對秦澤煜而言,無疑是致命的打擊,郡王府的根基亦可能會動搖。
“必須趁亂除掉洛清清!”洛安和心中惡念叢生,這不僅是公仇,更是私怨的清算。
他自認為對洛清清有生育之恩,即便曾有過虧欠,也足以抵消一切。
但洛清清的所作所為,卻讓他倍感憤怒與不甘。
在他看來,自己的仕途本該一帆風順,妻子共享榮光,女兒嫁入皇室,儘享尊榮。
然而,這一切美好願景,都因為洛清清而化為泡影,家庭蒙羞,成為世人的笑柄。
洛安和將家族的不幸都歸咎於洛清清,認為是她導致了家族的衰敗與困境。
從家產被迫捐出到被刁民誣告,每一樁每一件,都被他視為是洛清清從中作梗。
在洛安和的心中,洛清清是不折不扣的“掃把星”,是洛家衰敗的根源。
洛安和陷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他深信,隻要除去洛清清,自己與家人的命運便能重歸平穩的軌道。
在這一信念的驅使下,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迅速召集了手下所有部曲,並動員了縣衙的衙役,準備實施一項大膽的計劃。
與此同時,許勇也已完成了他的部署,雙方蓄勢待發。
“臘月初一,正是動手的良機。”
洛安和提出了一個具體的行動日期,“那日,寶頂新城將舉辦盛大的集市,四方商賈、小販雲集,熱鬨非凡。”
提及寶頂新城,許勇不禁眉頭緊鎖。
自許知州被秦澤煜斬殺之後,他便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多數時間藏匿於深山之中,對於新城的變化知之甚少。
“寶頂新城的集市,乃是郡王妃洛清清所倡導的‘惠民政策’,意在拉近官民距離,共享太平盛世。”
洛安和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與不屑,“她不過是在做表麵文章,博取虛名罷了。
王府前街,本是尊貴威嚴之地,如今卻成了商販雜居的步行商業街。”
洛安和繼續道,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這條街道都會對外開放,允許商販免費擺攤,隻需自行清理衛生即可。
如此優厚的條件,自然吸引了眾多商販前來,使得王府前街每逢集市之日便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如此眾多的人流,正是我們潛入王府、實施計劃的絕佳時機。”
洛安和的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隻要我們能趁亂混入人群,便能對郡王府發動突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許勇卻對此表示擔憂:“新城的城門守衛森嚴,我們如何能夠輕易通過?”
洛安和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脯:“此事交由我來處理。
我身為青雲縣知縣,自有辦法蒙騙城門守衛,將你們一行人安全帶入新城。”
這麼多人直接進入城中,無意會引人注目,增加行動失敗的風險。
所以洛安和做了一番布置。
臘月初一。
王府前街的市集如常繁華,商販們忙碌地布置攤位,民眾則絡繹不絕地前來購物與閒逛。
街道上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就在這時,街角不期然地升起了一股黑煙,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失火了!快逃命啊!”驚呼聲與求救聲交織在一起,不明真相的民眾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紛紛逃離現場,集市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在這混亂之中,洛安和率領著上千人馬,裝作氣喘籲籲、緊急救援的模樣,趕到了寶頂新城的城門前。
他身著官服,正氣凜然地向守衛解釋:“王府方向傳來黑煙,恐有火災,我擔心民眾在慌亂中發生踩踏事故,因此率隊前來救援。”
言辭間略雖然有漏洞,但聽起來卻也合情合理。
守衛們相互對視,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後,緩緩移開了城門口的拒馬,為洛安和的人馬放行。
洛安和與混在人群中的許勇心中暗喜,認為已成功混入了城中。
他們並未察覺到,在城門樓上的高處,李子平正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心中暗自歎息,“這洛知縣,果然與匪徒有所勾結,企圖對王府不利。”
李子平並未立即采取行動,而是選擇繼續觀察。
他深知自己的角色——一個見證者。
他隻需要親眼目睹洛安和接下來的行動,並如實地上報給皇帝就算完成他工具人的任務了。
當洛安和一行人抵達郡王府外,許勇高喊著:“秦澤煜叛逆!私藏龍袍,私造軍械!我等奉命前來徹查!”
來到郡王府外,許勇高喊口號越過洛安和衝向郡王府的大門。
周圍的百姓跑的跑,躲的躲,現場僅餘一片混亂與狼藉,滿目瘡痍。
此次攻擊郡王府,許勇的目標遠不止於為許知州複仇,更深層的目的,在於為即將上任的新知州鋪就一條穩固之路。
他心中盤算著,若能尋獲得秦澤煜“圖謀不軌”的確鑿證據,譬如偽造龍袍之類的物什,即便無法直接撼動秦澤煜的地位,也足以構陷其以叛逆之名。
此舉一旦成功,新知州便能依律調遣廣城兵馬,進而名正言順地接管南疆大營的指揮權。
手握兵權,雖未必能徹底擊潰郡王府的勢力,但至少能讓秦澤煜心存顧忌,不敢輕易對新知州下手,確保了新知州在南疆的安全與立足之地。
洛安和心中自有盤算,而許勇,同樣也在精心布局,二人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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