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不會轉瞬即逝。
不過,三十天的光陰,卻很快就走過了。
轉眼間,就到了小世子的百日。
出生三個月了,小世子全都長開了。
乳母、仆婦們照顧得非常精心,小世子長得白白胖胖,全然不複剛出生時皺巴巴的醜樣子。
他如今肌膚勝雪,胖嘟嘟的小臉仿佛能捏出水來,四肢圓潤,如同米其林娃娃般,每一節都透著健康與活力。
那體重,估摸著已逾十數斤,要知道,在這年頭,秤上十六兩才為一斤,如此算來,小世子已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胖墩兒了。
“哎呀,這孩子真是養得好啊!”
方王妃望著小世子,眼中滿是羨慕與喜愛。
李慕姝細細端詳,笑吟吟地道:“眉眼像極了阿姐,鼻子嘴巴又和郡王殿下有幾分神似。”
李慕姝則更喜歡孩子的長相。
“還有這耳朵,耳垂都好厚啊,看著就有福氣。”
李子平的夫人邱氏,到底上了年紀,也就格外看重福氣等玄之又玄的東西。
南疆的官眷與貴婦們,也紛紛趕來赴這場喜宴,她們身著華服,珠翠環繞,圍繞著這個白白胖胖的小家夥,讚不絕口,議論紛紛。
洛清清已完全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身著一襲新製的緋色繡金線襦裙,端坐於主位之上,嘴角嗪著一抹溫軟的笑意,任由賓客們的歡聲笑語充盈整個廳堂。
小世子的到來,不僅給父母帶來了無儘的喜悅與驕傲,更成為了秦澤煜向外人炫耀的資本。
秦澤煜這位年輕的郡王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自豪與幸福,他的眼神仿佛在說:“看,這是我的兒子,多可愛,多聰慧!”
四皇子:……
就很氣!
當然,更多的還是羨慕嫉妒,咳咳,沒有恨!
他更多的是對秦澤煜的認可與感激。
好歹是一個陣營的人了,好歹是自己認可的“大哥”。
四皇子對秦澤煜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卻也知道好賴。
最近幾個月,秦澤煜這個“大哥”,對自己真心不錯。
不說彆的,隻最近入賬的海鹽收益,就足以讓四皇子對秦澤煜心服口服外帶敬服。
這才是真·大哥啊,對待“小弟”,大方又寬厚。
“大哥”夠義氣,小弟自然也就願意竭力追隨。
“大哥”喜得貴子,四皇子這個“小弟”,也是打從心裡為他高興。
以及深深的羨慕——
嗚嗚!
四皇子嘴上說著恭喜,心裡卻在嘀咕:“這運氣,簡直了!我也要回去努力,和方氏生個更厲害的兒子!”
看見四皇子一臉鬱悶嫉妒的吃癟樣子,秦澤煜心中暗自好笑,卻也不點破。
他抱起小世子,遞到四皇子麵前:“四叔,要不要抱抱安安?”
不愧是秦澤煜的兒子,安安這小嬰兒,也頗有“王者霸氣”。
三個月大的小奶娃,看到這麼多陌生的麵孔,居然一點兒都不怯場。
四皇子看看秦澤煜,又看看安安。
看看安安,再看看秦澤煜!
嘶,這父子倆,簡直太像了。
四皇子雖然比秦澤煜大不了幾歲,但也見過秦澤煜小時候的樣子。
此刻,看到了安安,就像看到了縮小版的秦澤煜。
精致!
俊美!
宛若仙人身邊的小童子。
隻是這倨傲的氣勢,實在不討喜。
哼,三個月的奶娃兒,你傲什麼傲。
而且吧,不知道是不是四皇子的錯覺,他居然從一個人類幼崽眼中,看到了一絲輕蔑。
這、這——
“算了!我不會抱孩子!就、就算了吧!”
四皇子心裡直發毛,連連擺手,拒絕了秦澤煜的提議。
“哼,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秦澤煜原本也沒打算讓四皇子抱。
這個叔叔,蠢,不知輕重,毛手毛腳,萬一弄痛了他的寶貝兒子可怎麼辦?
四皇子:……
哼,你臭屁什麼?
孩子再好,那也是洛清清生的,與你有什麼乾係?
厲害,也是洛清清厲害!
況且我家愛妃也不差!
秦澤煜,你且等著,我、我回去,哦不,我待會兒就去找我愛妃!
我們會努力造娃。
也要生個像王妃的兒子。
到時候,我家兒子一手一個狼牙棒!
秦澤煜:……你在想PEACH!
不過,對於蠢叔叔,秦澤煜還是寬容的。
大白天做個夢,就讓他做去唄。
反正他家的小世子就是天底下最厲害、最聰明的孩子。
四皇子:更氣了!
一對冤種叔侄,鬥嘴又鬥氣,氣氛竟是十分的和諧。
宴席之上的李子平作為南疆的新任知州,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
他心中暗自歎息,皇上的意圖他豈能不知?
就是要讓兩王相爭。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感到煩悶與無力。
秦澤煜與四皇子之間,非但沒有絲毫敵意,反而如同親兄弟一般親密無間。
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兩王府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合作。
就在他猶豫是否要將自己的猜測上報給朝廷時,女兒李蘭馨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阿爹,您說過的,兩不相幫!”
這句話如同一道警鐘,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是啊,他答應過女兒,不會卷入這場皇權傾軋之中。
而且,他也清楚,即使自己真的想要上報,情報也未必能夠順利送出南疆。
李子平做出了決定。
他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疑慮與猜測都壓在了心底。
他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中立,靜觀其變。
秦澤煜在與四皇子鬥嘴的同時,也沒忘記觀察宴席間眾賓客的反應。
李子平的掙紮與糾結,都被秦澤煜儘收眼底。
嗬!若是李子平能安守本分,他自會容他繼續穩坐知州之位,畢竟,清清說過還有三年,才能打通禺嶺,他還不願過早與朝廷撕破臉麵。
但若是李子平執意要插手他與皇帝的恩怨,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雖不會直接取李子平的性命,但會讓他體驗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隻要李子平識趣地默不作聲,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迫,他都不甚在意。
一個眼神,天一會意退下,去暗中布置。
李子平離席返府時,身後悄然跟隨錦衣衛的影子。
知州府衙書房內,李子平靜坐一夜,未動筆墨,未召心腹,隻是沉浸在無邊的思緒中。
屋頂上的錦衣衛,一夜守候,隻留下一聲“還算明智”的輕歎。
聽到錦衣衛傳回的消息,秦澤煜隻是讓人繼續盯梢,沒有過度關注。
李子平還不知道,他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險些就被弄成了“活死人”。
而“裝傻”這種事兒,有一就有二。
隨後,李子平又發現郡王府繼續招兵,還大張旗鼓地招募工匠等,雖然猜到了什麼,依然保持了沉默。
南疆之地平靜如水,而京城之中,卻是暗流湧動,風波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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