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許秋,道:“這次手術成功,多虧了這位許醫生。不然病人還真不一定能下得來。”
這是主動把功勞讓出去了。
聞言,家屬們連忙蜂擁而來,圍著許秋不停道謝。
人群中的許秋突然一愣,就有點無所適從。
乾了二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麵。
以前,他總是用第三人稱觀看這個視角,看著自己的老師、同門、師弟、同事們被簇擁著。
而自己和實習生坐小孩那桌。
但這一次,當自己成為家屬眼裡的主角,這種感覺……原來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許秋突然就發現,醫學的精妙美感,也許不隻是在用對了某種藥病人就會活下來這裡。
而更在於……當你救下了某個病人時,那這個世界就會因為多活下一條生命,而變得更加有色彩一些。
人群中。
許秋轉頭看向雷主任,卻發現後者那如同鐵麵悍將一般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抹細微的笑意。
說實話,這一刻許秋心裡是有點感動的。
這種不會搶下屬功勞,甚至主動讓出自己出風頭機會的上級,實在是太少太少。
“而且……”
許秋的目光越過感激的家屬們,看向不遠處的同行。
此時這一群同行,也多少對自己流露出一絲羨慕的神情。
顯然,能享受這一榮譽時刻,是所有醫生的終極夢想。
“原來成為手術室的主角,被病人需要、被家屬感激、被同行稱讚甚至仰慕,是這種感覺……”許秋吐出一口氣,眼睛前所未有地明亮。
他並不滿足於此。
而是想要掌握更多的技術、擁有救活更多病人的機會!
而這一切,對於如今的許秋來說並非難如登天!
……
離開手術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
許秋早就困得不行。
他經曆了兩場大手術,中間還去觀察室當了這麼久的代練,是個鐵人都要倒下了。
因此剛處理完心外科的事情,他連公寓都沒回,直接扯了張床,在急診科的休息室躺起了屍。
正對著他的地方,還有一個人體骨骼標本,以及不知道哪個缺德醫學生從學校解剖室偷出來的心臟標本,泡在福爾馬林裡麵,白淒淒的頗為滲人。
入睡前,許秋似乎聽到係統出現了什麼新的提示聲。
但沒等他聽清楚,就昏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查看係統,看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麼後,許秋足足大腦宕機三四秒!
“任務完成!
“評分:91分。
“正在從該場手術中隨機抽取術者經驗……
“由於您對醫學的認知發生了正向變化,獎勵升級!您獲得了該場手術的所有經驗!並且,係統將隨機對原有的Bentall手術進行三次缺陷補全!
“您獲得:雷主任的Bentall手術經驗!即「專家級Bentall手術」
“您獲得改良式:「血管‘圍裙’式」、「墊片‘紐扣’式」、「袖狀包裹式」!”
“……”
一眼掃過,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提示信息。
許秋按了按發脹的腦袋。
痛。
但,腦子裡明顯增加的手術知識卻讓他相當愉悅!
在今天之前,他對Bentall手術的了解,還停留在隻配在旁邊喊六六六的層次。
然而現在,他已經達到了雷主任的水平!
“不愧是帶出一個心外科團隊的醫生,雷主任是真的猛!”
他的Bentall手術竟然是專家級。
要知道,越難的手術就越難以精通。
原因很簡單,難度係數高的手術一般都很少,沒有足夠的手術量,就很難把技術鑽研到極致。
而Bentall手術無疑是心外科的一座高山之一。
市內,能做Bentall手術的隻有臨醫一家。
而省內也不過是兩三家省立的三甲敢開展而已!
因此,達到「專家級」,就足以在省內名列前茅了,甚至就算去到全國,這一手「專家級Bentall手術」也絕對不會怯場。
“而且,我現在掌握的技術,比雷主任還強了很多!”
許秋有些激動。
因為特殊獎勵的關係,三次缺陷糾正,直接將這台手術的含金量再次往上提了提!
“哢噠!”
就在許秋思索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
唐安從外麵進來,一看到許秋醒了,眉眼頓時就笑得彎彎的,高高地揮舞著手,道:“師兄師兄,您可算醒過來了!”
“嗯。”
許秋隨口應了句,就從休息室的抽屜裡取了牙刷牙杯,去洗漱了。
過程中還問起唐安有什麼事情。
唐安忙道:“昨天那位叫董浩的九歲患兒,術中冰凍病理出來了……”
許秋自然是知道董浩的,就是下午那台「肺部巨大腫瘤摘除術」的病人。
手術雖然已經結束,但對於董浩來說,他想要活下來,切除腫瘤隻是第一步。
第二就是確認切下來的腫瘤究竟是個什麼。
如果是惡性腫瘤,那就GG。
就算切下來了,後續也很有可能複發;而且即便沒有檢查出來,如此大的惡性腫瘤大概率早就發生了轉移擴散。
——當然這個可能性並不高,如此巨大的惡性腫瘤,如果董浩還能活著,那他是真的牛批。
醫學史可能有一頁要寫“董浩”了。
唐安仿佛是鬆了口氣說道:“病理那邊出報告了,證實是良性的脂肪母細胞瘤!”
聽到這個答案,許秋也神色一鬆。
脂肪母,良性、孤立,雖然術後複發率比較高,但預後很好,基本上不會惡變不發生轉移。
簡單來說,短時間內不用擔心腫瘤的負麵影響了。
就算複發也是以年計算。
“這麼說,浩浩他活下來了!”唐安的心情也立馬愉悅了起來,問道。
許秋看了小師妹一眼,道:“都喊上浩浩了,你和病人挺熟了?”
他就對跟病人打交道沒有一點興趣。
他想救人,但也隻是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條性命的流逝而已。
但要讓他和每一名患者打好關係,那就做不到了。
甚至他有點排斥和病人有超出“金錢交易”的關係,你給錢我治病這是最好的相處了,交情深了,萬一人死了自己得痛苦得不行。
“那倒沒有,浩浩還沒有出重症監護室呢。不過我和浩浩媽混熟了。”唐安說道。
許秋微微點頭,接上了前麵的話題:“活不活下來,其實還是要看一個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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