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無法預知接下來的發展了!
“不會是個醫二代吧,他父母是院士?
“不,就算這樣,也不至於讓杜教授這麼鄭重啊,難不成是杜教授救命恩人?”
林慶猜測著。
儘管最後這個猜想已經可以用荒唐來形容了,但相比其他選項,這已經是最合理的答案了……
……
“杜教授,許秋醫生就在裡麵了。”
何恒進在前引路,平日裡他都是直呼其名,但見杜崇嵐都用了敬詞,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敢亂稱呼。
張副院長也趕緊出來刷存在感:“杜教授,最角落那個工位就是……許醫生怎麼還在處理病曆,我去叫……”
“不用。”
杜崇嵐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打擾許秋。
他站在門口,打量著許秋。
心裡卻是詫異萬分。
竟然和資料上顯示的一樣,照片也一樣,還真是個四十五歲的主治?
而且,看臨醫這些人的表現,似乎根本沒有自己猜想的“雪藏人才”這一出……他真就是平庸甚至有些愚鈍的主治醫生?
那麼,思想交鋒怎麼說?
杜崇嵐是肺移植領域的帶頭人,他太清楚想要獲得這些經驗有多舉步維艱了。
肺移植術的每一步,幾乎都是靠一個個病人付出性命,反複試錯總結出來的血淚經驗。
根本不是碰運氣,或者說閉門造車能領悟的。
不做手術、手裡不死幾個人,那就絕對不可能有如此透徹的經驗。
杜崇嵐很確信,“一葉知秋”哪怕不是許秋,臨醫也絕對有不遜色於、甚至超過他的滄海遺珠!
“我去看看,彆打擾他。”杜崇嵐突然低聲開口。
他根本沒等其他人回應,也沒在乎辦公室裡已經激動得肩膀顫抖的小醫生們。
就這麼穿過人群,來到了許秋背後。
杜崇嵐正在思忖該怎麼開口,目光無意間掃過屏幕時,瞳孔猛地一縮。
上麵正是自己製定的“供肺標準”。
然而這份標準上麵卻多了好幾處修改,正是那位“一葉知秋”指出的不合理之處,而且這裡的版本更加完善,甚至還用小字注明了理論依據!
“真是他?!”杜崇嵐吃驚不已。
而等他看到許秋正飛速敲擊著手機鍵盤時,表情更加懵逼。
屏幕上正是醫學論壇的聊天界麵。
……
一葉知秋:“Bentall手術還是有不少缺陷的,如果能完善一下,手術成功率應該少說能提升十個點。”
願心無塵:“荒謬。你簡直是滿口胡言!缺陷確實有,但能提升一兩個點就是極限了,而且沒這麼容易繼續精進!”
一葉知秋發送了一份文檔:《紐扣式、圍裙式、主動脈袖狀包裹式對Bentall手術的改良》半小時後。
願心無塵:“您好,還有嗎?”
……
杜崇嵐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位“願心無塵”,分明就是國內孫氏手術集大成的頂尖術者、侯從軍教授!
侯從軍在孫氏手術、Bentall手術領域的地位,就像是杜崇嵐之於肺移植。
杜崇嵐懵了。
你不是深藏不露的肺移植天才嗎,怎麼又跟心外科的教授聊起來了。
而且……
這個對話好熟悉啊!
當初他和許秋,不也是“你放屁”“您好,請繼續”嗎?!
如果說之前杜崇嵐還懷疑一葉知秋另有他人。
那現在就徹底確定了!
杜崇嵐心情有些激動,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拍了拍許秋的肩膀。
許秋被嚇得肩膀抖了一下,回過神來,一開始還沒認出杜崇嵐。
但回頭看到何恒進、張副院幾個人一臉懵逼的表情,還有一大群圍觀的人,他立馬就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了。
“杜教授。”
許秋起身,不急不緩地打招呼。
杜崇嵐卻直接伸出了手。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林慶更是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不是,你誰啊,憑什麼有資格讓杜教授主動跟你握手!
一群院外來的專家目光唰地轉向張副院長、何恒進、雷鵬等人。
眼裡分明充滿了質詢之意。
然而,此時何恒進等人也是懵的——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看到了什麼?
……
……
待客廳內。
短短二十多分鐘後,這裡的格局已經完全變了。
原本坐在邊緣的許秋,一躍成為了座上賓,竟然和杜崇嵐平等而坐。
何恒進也水漲船高,坐到了張副院的前麵。
之後才是林慶、雷鵬、省市專家等人。
而且,沒頭沒腦地聽了十幾分鐘,眾人大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心裡卻更懵逼了。
論壇溝通?
隻看了手術記錄,直接就點出了問題所在。
然後還提前預判了杜崇嵐都沒什麼把握的一台肺移植術……
不是,我聽到的是中文嗎?
為什麼每句話都能聽懂,也都能理解,但組成的畫麵卻如此荒謬!
這位可是杜崇嵐,肺移植領域的奠基人之一!
真有人能在肺移植的造詣上超過杜教授?
儘管無法相信,但杜崇嵐的態度還是讓他們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
看看被臨醫奉為上賓的林慶現在是什麼待遇。
直接給杜崇嵐擱置在一旁,跟透明人似的了。
而許秋,卻能與杜崇嵐談笑風生。
也是因此,眾人心裡的震撼更加濃烈了。
許秋拋出的幾個話題,在場不少人都是呼吸外科的專家,理應都能接上話,但他們發現自己竟然跟不上!
而且,偶爾還能把杜崇嵐給難住。
而杜崇嵐對許秋,就不是單純聊天了,而像是憋了一大堆疑問,找同僚討論解決方案來了。
這簡直離譜!
“可惜。”
杜崇嵐此時已經被許秋的見解折服,眼裡卻流露出一絲悔恨和落寞:“如果能早點知道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在,當時那個病人我就該問問你,也就能避免一個病人的死亡了。”
談到此處,杜崇嵐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心中有些悲痛。
即便到了今天,他依舊難以為病患的離去而釋懷。
所謂“醫者立心”,不隻是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更是他本人的真實寫照。
若不能立“天下無疾患”的本心與大誌,醫者怎配被稱之為醫者。
“對了,我此次來,還有一事。”
沉默良久,杜崇嵐收斂好情緒,突然看向許秋。
待客廳眾人也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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