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話說出後，不少人都麵露苦澀之色。
他們雖然也是神經內科領域的權威專家，但想要跟華山醫院這種魔都強院的科室主任牽上線，還是有些困難的。
“要不我試試？”
就在這是，角落裡傳來一道聲音。
眾人的目光同時望去，看向了站起來的周清雅。
後者麵對著眾多眼神並不驚慌，慢條斯理道：“我用周教授的名義去請一趟華山醫院的科室主任，那邊應該不會拒絕。”
這話一出，眾人表情都是一喜。
老太太的地位，放眼全國都是裡程碑式的人物。
哪怕是協和院長都要禮遇有加。
換成其他病人，肯定這會兒已經沒轍了。
但涉及到老太太，華山醫院那邊恐怕也會樂於施以援手！
“對，以周教授的影響力，請專家倒不是問題！”
“既然能請，為何不直接請協和的特級專家！”
眾人突然反應了過來。
論神經內科的排名，華山隻能排到全國第三。
而協和醫院則是穩不可破的第一名！
如果能請到協和醫院的主任，那效果或許要比華山醫院主任要好上不少！
而且，協和醫院的罕見病例數量也是其他醫院無法想象的。
那邊或許有這個經驗！
聽到這些討論，周清雅臉色有些無奈。
老太太地位雖然高，但也沒到全國隨便一個大佬都隨叫隨到的程度……
恐怕沒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她也隻是能試一試，至於那邊答不答應，純粹看運氣。
“先試試吧。”
周清雅道。
她從現場要來了華山醫院神內主任的電話。
撥通過去後，第一遍沒有接通。
等第二遍時總算是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周清雅連忙抓住機會，標明了身份和目的。
那邊沉默了一陣，顯然是有些驚訝，也在權衡利弊。
片刻後，華山醫院神經內科主任道：“周教授的情況很少見，我們科室碰到過，但同樣也沒有研究出個中機製……我建議請周教授轉院來華山醫院，我們這邊會清出一間VIP病房！”
周清雅頓時有些犯難了。
現在老太太是能不挪動就不動，貿然轉院肯定不可取。
為了一個正在好轉的阿爾茨海默病，就冒著“斷指再植”和“淋巴-靜脈吻合術”出現並發症的風險，太不值得。
“周教授如果要留在這邊，主任有什麼其他指示嗎？”周清雅道。
“不好說。既然和周教授有關，我肯定不能打個電話就做判斷，我這邊也騰不出時間，不然就專門走一趟了。儘快轉過來吧。”
聽到這裡，周清雅也大概聽明白了。
對方也不敢下手。
就算轉過去，他敢把老太太當成小白鼠去研究機製嗎？
作為醫生的嚴謹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不敢指導”的托詞。
“謝謝主任，您的意見對我們幫助很大。“表達感謝後，周清雅隻能掛斷了電話。
她想了想，一咬牙，又厚著臉皮打給了協和的科室主任。
從對方的口中得知，協和還真有好些個類似情況的老年癡呆病人，而且已經開展類似的研究項目了。
雖然進展不大，但能看出來，比華山醫院要強上不少。
不過，協和主任的回答和華山主任差不多。
掛斷電話後，周清雅表情有些無助。
這些大佬對老太太倒是非常尊敬，但一個個都更傾向於明哲保身。
不能說有錯。
隻是如果純粹站在“醫生和病人”的角度，忽略兩方的身份和地位的話，這無疑是一種相當懦弱的行為。
但現實偏偏就是不能拋開身份不談。
大佬們也怕惹火上身，誰敢把一門不成熟的研究用在老太太身上？
“唉，果然是這個結果……”
“不過能看出來協和的實力的確要勝過華山醫院。他們竟然在這個冷門病例也有不少研究進展！”
“要是能拿到手就好了……”
“這種話就沒必要說了。各家的科學研究都是機密，哪怕是為了老太太的治療，也不可能公開的。”
眾人都默然。
連協和、華山的科室主任都這般表態了，他們還能靠誰？
此時周清雅也低著頭。
心情相當複雜。
最後，她還是看向了許秋和湯姆森。
說實話，當下可能就隻有這兩位敢對老太太展開治療了。
“許醫生，就按照你們臨醫的想法來檢查吧。”周清雅直接說道。
許秋看了自家神內曾主任一眼。
卻見曾主任繃著臉，表情寫滿了緊張。
“……”
算了，自家神內什麼水平，許秋還是很有數的。
還是隻能請外援。
不過，如今全國神內外科排名第一、第三的醫院都不願意出手，還能找誰？
正想到這，許秋突然一怔，旋即一個人影從他腦海中冒出來。
也許……她可以？
“我來聯係人吧。”
許秋突然開口說道。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不少省內外專家都有些納悶。
全國最牛的兩個科室主任都已經拒絕了，你還能聯係到誰？
就算找其他人，水平比不上這兩位……那未免太尷尬了。
周清雅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
她並不是很在乎許秋請的是誰。
但她就是相信許秋。
隻要是許秋請來的人，彆的不說，人品和醫術肯定不會差，否則也不可能被許秋推薦！
“許醫生，麻煩您了！”周清雅忙道。
許秋點點頭，便取出了手機，翻閱起來。
片刻後，他就找到了戴楠的號碼。
當初去天都一趟，他被侯從軍拉著加了聯係方式，順便把戴楠和阜外手外科嚴主任、阜外神經外科章主任等一乾人也加上了。
沒想到這會兒還真派上了用場。
嘟嘟嘟——電話打過去。
很快便接通了。
戴楠有些驚喜的聲音傳來：“許秋，你想好了？！”
此時，接到電話的戴楠彆提有多興奮了。
她當初就邀請許秋操刀左右神經互換術。
不過當時許秋以技術不過關拒絕了。
後來她和許秋約定，等許秋準備好了再聯係自己。
沒想到這才多久，竟然就有信心了？
許秋麵色不改，道：“這段時間我做了台脊柱外科的椎板切除術，對脊髓、神經倒是有了一定了解。縫合也在精進，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戴楠也聽出來了，仍保持著慈祥的笑容，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許秋也不賣關子，道：“周景芝教授如今在我院。她之前阿爾茨海默病的分期已經到‘中度癡呆’，但這三天的時間，她的情況有明顯好轉，甚至分期都逆轉了。”
這番話說完，對麵的戴楠有些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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