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晴的眼神可以說是毫不掩飾,宋意覺得她應該是把她當空氣人了。
宋意覺得自己差不多真的可以化身空氣走人了。
然而。
“她和我一起,不方便。”蔣譽序拒絕了歸晴。
歸晴的視線這才看向宋意,她嘴角掛著笑,“那真遺憾。”
蔣譽序:“劉律開車帶你們。”
歸晴點點頭,並沒有繼續糾纏,瀟灑地轉身走了。
她走後,蔣譽序看向宋意:“中午一起過去吧。”
宋意原本想拒絕,但想了想蔣譽序應該是要她一起過去當個擋箭牌,便把話咽了下去。
宋意不是八卦的人,可她對蔣譽序這名追求者還挺好奇的。
她很大膽,很外放,被拒絕之後也沒有局促和尷尬,瀟灑得很。
人總是會被自己無法擁有的特質吸引。
十二點半左右,宋意和蔣譽序和其他人在包廂入座。
作為蔣譽序的助理兼“女朋友”,宋意自然被安排到了他身邊的位置。
蔣譽序身邊另外一個位置,則是劉律坐的。
原本劉律想安排歸晴來坐的,孰料歸晴竟然拒絕了,宋意意外了一下,轉念又想,歸晴可能是考慮到現場人多,避嫌。
入座後,午餐正式開始。
宋意在這種場合一向話不多,她安靜地喝著茶水,聽他們聊天。
蔣譽序也不是話多的人,他平時應酬都將劉律帶在身邊,劉律是那個氣氛的活躍者。
今天也不例外。
劉律很快將話題帶到了歸晴身上,“晴工碩士是UCLA吧,哪一屆的啊,和我們蔣律還是校友呢。”
桌上其他人也跟著說:“是啊,蔣律碩士也在UCLA,都是華人,應該見過吧?”
“那當然。”歸晴看著蔣譽序,笑著說:“我對蔣律的印象很深呢,不過蔣律他不記得我了,搞得我怪傷心的。”
歸晴的話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桌上其他人自然不會當真。
但宋意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宋意小口啜著水,偷瞄蔣譽序的表情。
他扶了扶眼鏡,波瀾不驚:“我記性不好。”
劉律也打圓場:“是啊,蔣律他隻記得住法律條款。”
歸晴:“蔣律在學校很有名,經常聽彆人提起他。”
有人八卦:“蔣律讀書的時候應該很多人追吧?”
歸晴再度看向蔣譽序:“蔣律,多不多?”
蔣譽序:“沒有。”
“那怎麼可能?”
劉律:“多半是被他的高冷嚇到了。”
歸晴:“很有可能。”
她忽然將話鋒轉向宋意,“宋助理平時跟著蔣律工作,會不會被他嚇到?”
突然被cue到,宋意抬起頭來尬笑了兩下,“蔣律挺好的。”
“哈哈,晴工,你這就問錯人了。”劉律給歸晴介紹了一下宋意的身份:“她不是我們所的員工,是未來老板娘。”
歸晴饒有興致地挑眉,看向宋意的眼神中明顯多了探究。
NV公司的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宋意。
宋意頓時成了飯局上的主角,更尷尬了,隻能保持微笑。
這時,蔣譽序出來替她打圓場:“我助理臨時出差,她過來幫個忙。”
這等於是承認了宋意的身份。
蔣譽序沒太細說宋意的事兒,大家也很有分寸地沒有再問,隻是知道她是蔣譽序的女朋友,就足夠了。
歸晴同樣沒多問,隻是細致地觀察了一下坐在蔣譽序身旁的宋意。
很清麗的長相,溫婉知性裡還透著幾分清純懵懂,話少,不爭不搶,很有書卷氣。
仔細盯著看看,還跟蔣譽序有點兒像。
這大概就是傳聞中的夫妻相?
有個理論說,人找伴侶會傾向於找跟自己長得像的,本質上是照鏡子。
看不出來,蔣譽序這人怪自戀的呢。
——
中午,傅西京來到鑒定中心取了親子鑒定報告。
翻開看到上麵的鑒定結果,他並無意外。
那天從蔣譽序的反應,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做鑒定報告,隻是為了下一步的計劃而已——
宋意的態度,他那晚已經試探了個大概。
如她所言,她更在意的是宋蘭升的想法。
取到鑒定報告後,傅西京驅車朝學府西裡的方向駛去。
傅西京將車停到樓下時,剛過兩點。
他印象中,宋蘭升有午睡的習慣,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醒。
出於禮貌,傅西京決定再等一會兒。
傅西京在車上坐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看到了宋蘭升的身影。
她裹著很厚的羽絨服,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傅西京見狀,第一時間下車走向她,攙扶住她的胳膊。
走近之後,傅西京才發現宋蘭升的臉色白得厲害,眼睛也有些水腫。
傅西京眉心跳了跳,“您哪裡不舒服?我帶您去醫院吧。”
“西京?”宋蘭升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辦點事兒,順便看望一下您,”傅西京問:“需要去醫院檢查麼?”
“不用,我就是有點感冒了。”宋蘭升說話帶著很濃的鼻音。
傅西京:“那您出門是?”
宋蘭升:“家裡水卡沒電了,我去物業買水。”
“我去吧。”傅西京將宋蘭升往樓宇門的方向扶,“您先上樓休息,我買好了送過去。”
宋蘭升咳嗽了兩聲,“麻煩你了。”
傅西京從宋蘭升手中接過水卡和現金,將她送進電梯後才離開。
傅西京通過詢問保安找到了物業的位置,進去買好水之後就順理成章地上了樓。
宋蘭升回到家裡之後,臉色明顯比方才在樓下時好了。
傅西京走到廚房替她貼了水卡,回到客廳後對她說:“最近天冷,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儘量彆出門。”
他停頓了一下,“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們回來替你辦。”
宋蘭升點點頭,笑著說:“都是小事兒,小意離得遠,大冷天跑一趟也怪辛苦。”
傅西京發現了,她們母女很像。
對對方都是報喜不報憂。
他可以肯定,宋蘭升絕對沒把感冒的事情告訴宋意。
就像宋意也不會把她遇到的難題告訴宋蘭升一樣。
傅西京坐在沙發前,十指交扣在一起沉思了片刻。
隨後,他看著宋蘭升開口:“宋老師不知道你生病麼?”
“我沒跟她說。”宋蘭升說,“不然她又該擔心了。”
傅西京:“您很怕她擔心麼?”
宋蘭升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長歎了一口氣:“她從小就跟著我受委屈,是我耽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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