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茂源完全糊塗了。
“都被綠了,攤上一個這麼不省心媳婦,陳西遠他還不怨?”
武大慶從米袋子裡掏出一把三季稻米:“許主任,學校裡老師每天夥食標準是多少?”
許茂源流利回答:“一個月45斤,有米有麵,3斤肉和一斤半油,折合成一餐標準是七毛錢,還要保證三菜一湯。”
“那負責采購的人又是誰呢?”
許茂源一驚:“陳……陳西遠。”
武大慶:“許主任,您糊塗啊,你怎麼可以把炒菜采購兩件這麼重要的事,同時安排給一個人呢?”
許茂源已經認識到事情嚴重性:“那是因為糧食局配給我們學校的糧食根本不夠,陳西遠說,他家裡有個親戚,能弄到便宜大米,雖然三季稻米不好吃,但總比讓職工啃窩頭強。”
“可我不懂柴米油鹽,害怕采購不好攤責任,就把所有采購的事情都推給陳西遠。”
“陳西遠他真貪了錢?”
而馬德勝那邊也很快傳來消息,他們在小樹林中找到正尋短見的陳西遠,另一路去陳西遠家的,也從陳西遠家中搜到將近2000塊錢,都是他最近兩年來克扣教職工夥食費的贓款。
震驚之餘,許茂源仍連連歎息:“嗐!就算陳西遠真貪了錢,但是他能弄到三季稻米啊,如果以後三季稻米都沒有,教職工肯定怨聲載天。”
把2024年的大米倒過來賣,世界上還哪有這麼對口的買賣?
武大慶拍了拍他肩頭:“你還是幸運的,因為你遇到了我,我也有一個親戚,你想要多少大米,他都能給你弄回來。”
許茂源目瞪口呆,腦瓜子嗡嗡的:“武大慶同誌,你真能幫我們學校食堂弄到大米。”
“比糧食局分給你們的大米貴五分錢,許主任您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幸福來得太突然,許茂源誇張的點著腦袋:“武大慶同誌,你不光幫我們破了案,還解決了全校教職工吃飯問題,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啊。”
“那許主任究竟要怎麼感謝我呢?”武大慶順著他話道。
許茂源突然緊張起來,畢竟那句感謝的話是他隨口說的,感謝肯定要感謝,但是怎麼感謝他還沒想好。
武大慶道:“感謝我就不必了,想要感謝就感謝塗方至老師吧,如果不是因為塗老師蒙冤,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到您學校來。”
許茂源一點就透:“其實傅衛軍處理塗老師的案子我早有意見了,學校領導班子正要開會討論,如何替塗老師洗冤。”
武大慶用力的雙手一拍許茂源肩膀:“那真是太好了,我回去一定跟我家親戚說說,中心校教職工吃食上如何困難,讓他儘量多幫你們弄點精製大米。”
“那大米什麼時候能到位?”
怎麼把米弄到七十年代,還沒有方案呢。
武大慶隻得笑笑道:“好飯不怕晚,許主任還要等我兩天。”
“是啊是啊,大慶同誌說得對,好飯不怕晚。”
畢竟剛死了人,食堂中午冷冷清清的,有幾個膽大的教職工把飯菜打回去在辦公室吃,其餘心裡都膈應,乾脆不吃了。
已經過了飯點,也沒有幾個教職工過來吃。
許茂源看著剩下的飯菜有些心疼:“剩這麼多,還難吃,怕是留到明天也不能有老師過來,倒掉可惜了。”
可武大慶心裡不膈應:“許主任,既然要倒掉,不如都折價賣給我吧,我可以付錢。”
武大慶能弄來大米,又幫學校追回來2000塊錢贓款,對許茂源來說可是活祖宗,哪能收他錢。
“什麼錢不錢,白送了,隻要大慶同誌你不嫌難吃,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武大慶怎麼會嫌難吃呢,剛剛係統獎勵了他高級做飯技巧,現在就算他麵前擺的是盆豬食,他也有信心把他們變成美味。
於是,武大慶又跟許茂源借用一下學校食堂的灶,把所有菜都倒進一個大鐵鍋裡,最後出鍋又勾了水澱粉和明油,一鍋全新的大亂燉便做了出來。
整整裝了三個大菜盆。
原本許茂源中午就沒吃幾口飯,聞到大亂燉的香氣,頓時肚子就咕咕叫了兩聲。
許茂源驚道:“怎麼可能,你就把剩菜混胡亂倒在一起,怎麼可能這麼香?”
武大慶也驚歎係統送他的高級做飯技巧,看似無用,卻處處可以傍身。
武大慶給許茂源盛了一碗,原本沒有心情吃東西的許茂源,竟就著大亂燉吃了兩碗三季稻米飯。
他驚的連連嘖嘴:“真是奇了,這菜怎麼能這麼好吃?”
武大慶又給許茂源盛出一小盆,再盛他就舍不得了,畢竟他還想指望這份大亂燉出點錢。
好在現在已經到了上課時間,趁還沒有其他教職工聞著味跑食堂來,武大慶趕緊蹬著他來時騎的三輪離開學校。
他邊騎邊向許茂源擺手:“許主任,我一會兒再回來還盆,食堂的成本錢我也會給的。”
許茂源望著武大慶背影感歎之餘心裡有點沒底,這個武大慶究竟是誰?家在哪?怎麼感覺被騙了菜,還順帶腳被誆走三個大菜盆還有那麼多三季稻米飯?
武大慶蹬著三路車沒去彆的地方,直接來到軍區醫院門口。
他在這裡住了兩個月院他知道,軍區食堂飯菜不合口不說,去晚了還有很多患者打不著飯。
如果他在軍區門口把攤子支起來,這三大菜盆菜可能幫他出不少錢。
至於醫院看門大爺能不能攆他,都知道他是舒虞山家親戚,肯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總之,這三大盆菜能不能賣出去,武大慶心裡有譜。
武大慶會來事,車子剛停穩,便給醫院看門大爺送去一碗。
這時,一個穿著灰布衫的老太太皺眉從食堂走出來,她是鄉下過來的,正愁不知道去哪給病號打飯,就看見三輪車上的飯和菜。
她急忙攆著小腳走過來:“小同誌,你這飯菜咋賣?”
“一勺菜一勺飯五毛錢。”
“要票不?”
“可您方便。”
對老太太來說五毛錢有點貴,可那菜裡有肉啊,金黃金黃的大肉段,雖然配的是三季稻米飯。
於是老太太狠了狠心:“那成,給我來五毛錢的。”
老太太手裡正好端著兩個飯盒,正好一個裝菜一個盛飯。
勺子下鍋那麼一攪,大亂燉的香味傳得更遠了,老太太剛離開,便又有病人家屬過來買飯。
武大慶忙的頭都抬不起來,一麵收著紙幣一麵盛菜,武大慶覺得自己都要麻木了。
這時又有人付了五毛,武大慶用手一撚,猛地抬頭:“同誌,啥也彆說了,給我換一張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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