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血與骨之花依行審判IV(1 / 1)

第606章血與骨之花·依行審判

『嗡——』

伴隨著死亡的轟鳴聲和時鐘的滴答聲再次響起,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被重新點燃。

時間,恢複流動。

以夏修和其背後兩尊可怖的化身為中心,灰白的世界如同潮水一般快速褪去。

隨著灰白色的世界如潮水般褪去,四周的色彩迅速恢複。

那些懸浮在空中的血肉碎片和破碎的骨頭,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力,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的物理規則中。

血液在空中滑落,鮮紅的液體如雨般灑落在地麵上,發出令人作嘔的滴答聲。

每一滴血液都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鮮豔,宣示著生命的流逝和死亡的臨近。

世界的五彩繽紛和物理準則如同洪水般湧現,填補了灰白世界留下的空白。

空氣重新流動起來,帶來一陣陣冰冷的寒意,提醒著所有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轟隆隆

聲音也隨之恢複,牆壁上掛著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嗡嗡聲,腳步聲、呼吸聲、血液流動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回歸,好似從未消失過。

那些本已被摧毀的工人和超凡者,原本停滯的身體在這一刻恢複了活力。

腦袋耷拉、眼神癡呆的工人們雙眼泛白,嘴角露出一抹如癡如醉的狂熱笑容,他們的身體在劇烈的衝擊下搖搖欲墜,血肉翻滾,露出破碎的骨頭和深紅的肌肉組織。

他們跪在地上,以頭搶地,額頭上的皮肉破裂,鮮血染紅了地麵,嘴裡不斷高呼:

“聖哉!聖哉!聖哉!”

伴隨這一聲聲聖哉的更為華麗的血色盛宴。

四位欲肉教徒的身體在恢複動作的瞬間,慘狀更加顯得觸目驚心。

工廠主腦的半邊身子依舊橫飛,血肉和內臟如同被扯開的垃圾袋般灑落一地。

刹那間,他感受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從斷裂的身軀中傳來。

那種痛楚猶如萬箭穿心,深入骨髓,每一根神經都被激發到極限。

他的眼神瞬間從錯愕轉為茫然,然後是無儘的……絕望。

“怎麼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思維陷入了混亂和恐懼之間。

剛剛他還在想著逃離的計劃,幾乎隻是眨了一下眼睛,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被徹底摧毀。

咕咚咕咚——

薩拉·卡爾的腦袋在地麵上滾了好幾個圈,然後停住了。

頭部的劇痛和恐懼一波接一波地侵襲著他的神經,猶如無數針刺紮入每一寸皮膚。

他感受到血液在迅速流失,生命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被抽離。

“這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

工廠主腦薩拉·卡爾的腦海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和絕望,思維如同被撕裂一般,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他努力回憶剛剛發生的事情,卻隻能記得那一瞬間的閃光和撕裂感。

作為欲肉譜係的成員,薩拉·卡爾從未如此絕望過。

他從來沒有一刻因為自己是欲肉教徒而感到如此的憤恨。

因為他此刻根本無法立刻死亡。

作為欲肉譜係的成員,哪怕“分頭行動”,他們也不會立刻死亡。

一個合格的欲肉教徒基本上能夠做到斷肢重生,一些本領高超的欲肉教徒甚至能夠做到肉體增殖,多重備份,更牛逼的還能夠滴血重生,肉身不朽。

薩拉·卡爾的血肉塑造術和肉體改造水平也在合格線之上,他的身體具備極強的恢複能力。

現在,薩拉·卡爾的頭顱在地麵停下打滾,但是他還是死不了。

痛感如同螞蟻一般侵襲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無法立刻死亡的現實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恨。

他的瞳孔放大,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痛苦和絕望。

隻能瞪大瞳孔注視著水平線上站立的夏修的腳掌。

“你是誰……”

他的內心在絕望中一遍遍地呼喊著,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感到自己在這無儘的痛苦和絕望中逐漸失去意識,每一秒鐘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而在工廠主腦頭顱滾落的同時,首席技術官的身體在這恢複的瞬間徹底炸裂,血沫和碎肉在空氣中飄散,肌腱和血管的縫隙終於爆開。

麗娜·哈蒙德的思維在時停結束的那一瞬間恢複,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和分離的恐怖。

那種痛苦如同火焰般燃燒著她的每一根神經,瞬間蔓延至全身。

“這……就是……死亡……”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進行任何反抗。

在那短暫的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記憶。

曾經的研究成果、學術會議上的掌聲、同事們的讚譽,這些美好的畫麵仿佛電影般在她的腦海中閃現。

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對死亡的恐懼和對命運的不甘。

她看見了自己在學術界被驅逐的那一刻,看見了自己在白蟲秘教中一步步崛起,又一步步墮落的過程。

麗娜·哈蒙德的一生,就像是“錯誤”一般。

而現在,她明悟了。

錯誤,將在這一刻被修正!

這是她的命運。

那一瞬間,她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已定,無法挽回。

比起薩拉來說,她是幸運的,因為她在感覺到痛苦的時候,頃刻之間就爆為血霧。

轟隆——

她的身體瞬間化為無數細小的血肉碎片,飄散在空氣中,像是無數飄落的花瓣。

“死為……吾之熟親……”

劇痛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隨即而來的卻是極致的解脫。

噗嗤!!!

隻剩下半截的頭骨飛濺到一旁工廠主腦的旁邊。

薩拉看著這一幕,目眥欲裂,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作為一個欲肉教徒,他從未想到會在如此短暫的瞬間失去自己的同伴,並且感知到如此強烈的絕望。

那一刻,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更加渙散,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

受到劇烈的刺激,他的整個思維都陷入了一片混亂,甚至整個人因為受到刺激,都變得有些癡傻絕望起來。

在工廠主腦和首席技術官之後,緊接著迎來死亡的是安全主管。

噗嗤——

在時停結束的那一刻,傑克·羅傑斯瞪大雙眼的看著自己的胸口。

當時停結束,時間恢複流動,他的思維在那一瞬間恢複過來,隻感受到一股無法忍受的劇痛和虛弱。

那種劇痛猶如千萬根針刺入每一寸肌膚,深入骨髓,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

divclass=contentadv他的胸口被徹底撕裂,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心臟在胸腔中狂跳不止。

胸口處巨大的血口繼續向外噴湧鮮血,鮮血如噴泉般灑落在地,染紅了四周。

他的手臂已經完全碎裂,垂在身體兩側,肌肉和骨骼斷裂的部位暴露在空氣中,帶來刺骨的寒意和劇痛。

他的死亡也是一瞬間的,當時間恢複流動。

他的生命之火便如同風中殘燭般熄滅。

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四周的景象仿佛被一層薄霧籠罩,他努力睜大眼睛,卻看不清任何東西。

“這就是……死亡嗎?”

他心中最後的念頭隻有對死亡的深深恐懼。

身體的力量在迅速流失,四肢變得冰冷而僵硬,心跳逐漸減弱,直至徹底停止

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席卷了他最後的意識。

他感到自己在無儘的黑暗中沉淪,無法掙紮,無法逃脫。

最後,他的思維徹底崩潰,意識被死亡的潮水所擁抱。

那一刻,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絕望,靈魂都被凍住,無法動彈。

死亡的來臨如此迅速而無情,他在極致的痛苦和恐懼中迎來了生命的終結。

『死,為汝之熟親——』

死亡,如同一個冰冷而熟悉的朋友,帶走了他的痛苦,也帶走了他的生命。

頭骨處理專家邁克是四人中唯一還存活下來的人。

時停結束之後,他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軀體和血肉的一切控製。

世界突然變得陌生而遙遠,他隻能無力地感受到周圍環境的變化。

視線天旋地轉,他的頭骨被一隻厚實寬大的右手把持在手上,像拋籃球一般上下拋著玩。

一次次的拋擲和落下,他都感受到一陣眩暈和恐懼。

視野中交替出現的是灰白的天花板和地板,交替的速度讓他幾乎無法辨認方向。

那種失去一切掌控的感覺讓他惶恐至極。

在這持續的天旋地轉中,邁克看見了三位同伴各自淒厲的模樣。

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悲傷和憤怒,但更深的是無儘的恐懼。

這無儘的恐懼和絕望中,邁克突然看見了自己的身體。

那具無頭的軀體依舊直挺挺地站立著,仿佛還沒有完全接受到自己已經失去了頭顱的事實。

脊柱被殘忍地抽出,連接頭部的部位被粗暴地折斷,斷裂處像是被巨力撕裂的布料,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和猩紅的血肉。

無頭的軀體上凸起的脊髓液體和鮮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四周的地麵迅速被染紅。

那場景如此驚悚和絕望,讓他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

恐懼如同毒蛇,緊緊纏繞著他的心臟,刺骨的冰冷感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視線不斷旋轉,天花板和地板交替出現在他眼前。

每一次的拋擲和落下,他都被迫目睹這一切。

每次視線轉動,他都能短暫地看到自己那具無頭的屍體。

站立在血泊中。

鮮血、脊髓液體不停地噴湧出來。

如同永不停歇的噩夢。

當邁克被劇烈的眩暈和無儘的恐懼吞噬之際,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視野停止了痛苦的旋轉。

視線穩固下來,他感覺到一隻修長而有力的五指緊緊扣住了自己的天靈蓋,仿佛一把鐵鉗將他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視線隨之反轉,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笑容璀璨如陽光的俊秀麵孔。

對方的金發在灰白的世界中顯得尤為耀眼,每一縷發絲都仿佛在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那雙充滿奇妙魄力的黃金瞳孔深邃而冷靜,透出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

瞳孔中的光芒如同星辰般明亮,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邁克的內心深處湧起了一股戰栗和恐懼,像是被徹底暴露在陽光下的陰影,無處遁形。

“喲,還是一位走屍骸之道的[灰白者],不過教團內主保公正律法和良好政治的[灰白者]參與人體貿易,還真是諷刺啊。”夏修帶著戲謔的聲音傳入邁克的靈性深處。

這聲音如同一道冰冷的電流,直擊邁克的靈魂深處,讓他感到渾身一震。

眼前的金發青年笑容璀璨,如同沐浴在陽光中的神祇,但那雙黃金瞳孔中卻透出一種冷酷無情的光芒。

邁克望著眼前的金發青年,隻感覺如墮冰窟。

對方的笑容看似溫暖,實則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好似每一縷笑意中都藏著刀鋒般的鋒利和致命的威脅。

他試圖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作為隻剩下頭骨的他,隻能牙齒哆哆嗦嗦地打顫,發出的聲音破碎而含混:

“你……到底是什麼……”

頭骨專家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應。

或者說,他得到的回應是他過去最熟悉但是現在最為厭惡的……興趣。

隻見金發青年微微俯身,像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玩具一般,盤弄著手中的頭骨。

他的手指在頭骨的表麵輕輕摩挲,好似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動作看起來嫻熟而優雅,如同一位經驗豐富的解剖學家正在仔細研究他的標本。

“非常完美的標本,骨縫和孔洞清晰可見。”

夏修用一種饒有興致的語調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冷酷的嘲弄,“通過顱骨縫合線的閉合情況可以判定你應該在三十五歲上下。”

他的手指滑過鼻骨和眼眶,動作輕柔而細膩,仿佛在進行一場精細的解剖操作。

那雙黃金瞳孔中透出一絲認真至極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認真學習的法醫。

“鼻骨高挺、鼻孔窄長、眼眶形狀多為長方形,”夏修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種學術性的冷靜。

“對比柳葉學術期刊論壇的屍骸學術照片,可以判定是特有的聯邦北部的加索人。”

邁克的思維在這一刻恢複了清晰,但他隻能感受到無儘的恐懼和無力。

他的視野被固定在夏修那張俊秀卻冰冷的麵孔上,感受到那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頭骨上的觸感,仿佛每一次撫摸都在剝奪他最後的一絲尊嚴和希望。

“牙齒的排列和頜骨的結構也是非常標準,”金發青年低聲說道,聲音仿佛中帶著一種冰冷的愉悅,“特彆適合給學生練手。”

邁克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恥辱,但在這絕對的威壓麵前,他隻能感到無儘的無助和絕望。

夏修的手指輕輕扣在頭骨的天靈蓋上,仿佛隨時準備將其捏碎。

他的笑容依舊璀璨如陽光,但那雙黃金瞳孔中卻透出一種冷酷的殺意,讓邁克感到靈魂深處的戰栗和恐懼。

“真奇怪,你好像很恐懼?”夏修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種戲謔的冷意,“作為人骨販子,你們不是應該對這種知識求知若渴,欣喜若狂嗎?這不是你們追求的剝離之道嗎?剝離他者的一切?”

突然,金發青年像是明白了什麼,他那雙黃金瞳中多出了一絲明悟。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們喜歡彆人被剝離,而不是自己被剝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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