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光明死了。
死的很淒慘。
惡臭的黑血流出七竅，整個身體迅速腐爛，像是在融化。
他的死亡，會被巡夜司記錄。
日後若是提及，大概率也是當作一條訓誡的案例。
咚！
楚虯抬手一按，無形的力量席卷而出，把尤光明以及附近的區域，全部碾成齏粉，消失不見。
“神明的手段，涉及武道巔峰之力，相隔再遠，也不能小覷！”楚虯向林然講解，“以前的時候，這種汙血流出去一滴，都可能造成一場席卷多地的瘟疫！”
林然輕吐口氣，道：“確實恐怖，難以揣測。”
擊殺尤光明的神明咒殺，是在對方被他拿下之後發作。
這顯然不是什麼巧合。
尤光明的處境，瞞不過背後的那尊神明。
林然想了想，麵向楚虯，道：“尤光明死前說過，欲天神明可能要針對聖夏，我們怎麼應對？”
“正常處理，這不是多罕見的事情，移交給總部的專職部門，展開調查，收集線索。”楚虯有條不紊地講述，巡夜司處理的異域入侵事件當中，好一些都是神明在幕後主持，“巡夜司見招拆招即可，神明是很可怕，但也不是沒辦法應對！”
“從長夜時代到現如今的新曆，圖謀聖夏的神明不止一位，各種陰謀詭計更是數不過來，可聖夏依舊長存，不斷壯大！”
楚虯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而且，這次的異域入侵，不正是我們勝了嗎？”
“全殲降臨的異獸，把針對墨湖縣的祭祀掐斷在萌芽中，沒讓欲天神明實現一個目的。”
“是的。”
林然點點頭。
“鎮守使！”華耀接過話，目光望向楚虯，笑著提醒，“這場異域入侵得到幾乎完美的解決，有一說一，真的多虧林然能中途破境！”
”客氣。“
“不用謙虛。”華耀搖了搖頭，說得坦然，“若沒有你，獸潮就沒法鎮壓，我也沒法把黑獄鎧龍拖到鎮守使到來。”
“這不是我一家之言，後麵記錄具體作戰的時候，所有守夜人都要如實上報。”
華耀攤手笑道。
聞言，楚虯看向林然，上下打量一眼，道：“我來的路上，收到總部的消息，說你首次開啟天門，高達十座！”
率先解決掉獸潮的考官守夜人，一直跟離州總部保持聯絡。
“根基比較紮實。”林然直接承認。
楚虯臉上笑容更盛，道：“這可不是比較紮實，一次性開啟十座天門，非常了不得，你在天門境界再沉澱一番，可以申請進入聖夏準王序列！”
“好的。”
“我覺得你肯定可以，沒異能也不算什麼，這種武道戰力，足以彌補！”
說話間，轟的一聲，整片空間劇烈震顫。
華耀環視一圈，做出肯定的判斷：“兩界融合的空間開始進入脫離期，不會再有新的異獸降臨。”
楚虯已有決定，吩咐道：“以防萬一，我們前往墨湖縣，直到異域入侵結束，亂空秘境那邊，已有總部的支援抵達，安全性很高。”
“好！”
一行三人升空返回，由楚虯帶著林然和華耀掠空，速度更快。
途中，林然想了一下，開口詢問：“日階守夜人考核後麵怎麼辦，時間還沒到兩天。”
“這就跟你沒關係了。”華耀眉頭輕挑，“以你的戰力，再加上在這場特級異域入侵中的表現，百分之百擔任超階守夜人！”
“而且，你擊殺那頭五階破壞級的暗龍焱獸後，已經默認第一，彆霍霍考核之地的異獸了，我這個負責人給你的表現打最高分怎麼樣！”
華耀帶著些調侃說道。
林然啞然一笑，想了想，道：“額外獎勵能申請一門絕學嗎？”
“絕學……”華耀摩挲著下巴分析，“你才十七歲吧，這麼年輕，又開啟十座天門，潛能不是問題，再加上這次處理異域入侵中的表現，申請一門絕學想來不難。”
說著，他半側過臉，望向一旁的楚虯，道：“您覺得呢？”
鎮守使無疑是離州總部的大人物，隻要楚虯點頭同意，林然絕對能申請到一門絕學。
“一碼歸一碼，考核是考核，立功是立功！”
楚虯義正辭嚴。
說著，望見華耀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林然，隻是看了他一眼，相當淡定。
楚虯乾咳一聲，遮掩些許的尷尬，大笑道：“單是考核中的表現，足夠申請一門絕學，沒必要再動用解決這場特級異域入侵的功勞！”
華耀嘴角抽搐一下，無語道：“鎮守使，說這種事咱就彆停頓了。”
林然搖了搖頭，略感無奈。
他就猜到有轉折。
以楚虯之前親自見他的態度，不太可能正麵針對，即便不想讓他獲得絕學，也是在幕後乾預。
“臨時想到件事！”楚虯麵不改色地找了個理由，接著迅速岔開話題，目光落向林然，“離州總部能直接調動的絕學不是個小數目，過會回去後，我讓人給你送來資料，你好好看一看。”
“修行絕學，需要投入海量的精力，務必認真挑選！”
“一定程度上，一門絕學可以影響到一名武者未來的發展方向。”
“你可以跟總部的武道谘詢師商量一番，也可以找我，最好也問問關山軍主。”
楚虯真心提醒。
“好的，謝謝。”
談話間，一行三人降落高度，來到墨湖縣的融合邊界。
這裡，幾名考官等守夜人已經解決獸潮，擺開駐守的陣形，正在戒備，見到降落的三人，不由得鬆了口氣，紛紛上前。
“我們大勝，這場異域入侵已被全麵鎮壓，我和林然拖到楚鎮守使到達，無論是黑獄鎧龍，還是尤光明，全被擊殺！”華耀高舉右手，聲音激昂，“接下來，我們隻需正常駐守，等待異域融合的空間脫離！”
“是！”
眾人精神振奮，耐心等待。
不久之後，周遭的空間波動愈發劇烈，脫離期臨近末尾。
林然望見，前方的茂密森林接連不斷地憑空消失，露出墨湖縣新的城區建築，一輪橙紅的夕陽墜向大地。
不過，滿地的異獸屍體，倒塌斷裂的樹木，炸開濺射的土石，沒有跟隨異域離去，留在墨湖縣的大地之上。
兩界融合的過程中，異域的一方的生靈，或者環境，出現較大的改變，將會留在聖夏。
之前太上山爆發的異域入侵，同樣如此。
“結束了！”
空間狀態恢複穩定，不再波動。
附近的建築遭到大戰的餘波，已經化作一片廢墟，各種焦黑的異獸屍體隨意散落。
現場的守夜人如釋重負，紛紛露出笑容，相互交談。
楚虯同樣露出一抹淡笑，望著周圍的眾人，不由得回想起過去對抗各種異域入侵的記憶。
他提議道：“大家一起合個影吧，完美解決特級異域入侵，還有異域教徒暗中謀劃，非常難得！”
“好的！”
“我不用站在中間！”楚虯笑著搖頭，婉拒華耀的邀請，“這次對抗異域入侵中，功勞最大的是你和林然兩人，我們圍著你們兩人排開！”
“不用客氣！”
“對啊，今日之後，大家都是過命的同僚！”
同為執行部的作戰人員，現場的守夜人做事大都利落，迅速列成一排。
哢嚓！
楚虯用能量操控一台相機，按下快門。
拍攝中的畫麵定格。
大地儘頭，夕陽灑落泛紅似血的餘暉，殘破的廢墟中，站著一排衣衫襤褸的守夜人，大都身上有傷，臉上卻都掛著笑，四周的異獸屍體多到數不清，溢出畫麵之外。
他們，是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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