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普通人,這一砸必定會骨斷筋折,命喪當場。
可邢如意不是普通人,最近,他的功夫突飛猛進,庖丁解牛刀法也出神入化。
大梁竟然被他用手臂死死托住,然後大喝一聲:“開!”
轟隆!巨木瞬間被掀翻在地。
與此同時,他抱上桂花拔地而起,嗖!從屋子裡猛然跳出,落在院子裡。
院子裡有棵大樹,他讓桂花抱上樹乾,轉頭來救趙希望跟素芹嫂。
小屋的木門一點都不結實,抬腿一腳,呼啦!木門瞬間碎裂。
趙希望跟素芹就在那邊,倆人都沒穿衣服。
“哥!嫂子!”邢如意二話不說,拽上他倆生生拖出。
素芹還好點,趙希望是殘廢,一動都不能動。
如意同樣把他倆拖向大樹,吩咐道:“抱上樹乾!千萬彆動!我去救其他人!”
三個人已經沒了危險,大樹四周空蕩蕩的。
如意必須去救其他人。
大地震摧枯拉朽,疙瘩坡上百群眾,天知道誰會被砸在廢墟下麵,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如意,你小心啊!”桂花流著淚吩咐道。
邢如意一頭紮進夜幕裡,再次不見蹤影。
此刻,大地的抖動越來越小,餘震也即將過去。
山村裡卻仍舊人聲鼎沸。
大街上到處是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姑娘,小夥兒,哭得哭,喊得喊。
他們都是從睡夢中驚醒,為躲避地震慌亂跑上大街的。
絕大部分人都沒穿衣服,到處紅果果的。
有的人腦袋被砸破,有的手臂被斷裂,有的鼻青臉腫,人群好比沒頭的蒼蠅來回亂竄。
邢如意立刻衝大家呼喊:“大家趕快離開村子,到打麥場集合!快呀!那兒地勢空曠,不會砸傷人!”
一句話提醒夢中人,人群紛紛向著打麥場的方向奔跑。
如意第三個要救的人是麥花跟誌豪。
那對母子時刻牽掛著他的心。
雖說倆人分手很久,但舊情未了,他好害怕麥花跟娃受到傷害。
一路奔跑來到麥花家,他再次被眼前的一切驚呆。
趙大栓家一共三座屋子,北屋跟西屋都塌了。
大地震來臨時,趙大栓跟大栓嬸還沒睡。
房屋一晃蕩,他拉上老伴就跑。
剛剛逃出去,後麵就傳來一聲巨響,牆壁全部倒塌。
老兩口驚魂未定,轉身來呼喚兒媳婦。
此刻,豆苗的傷已經徹底痊愈,肚子裡還懷著娃。
趙豆子不在,到飼養場值班去了。
公婆一喊,豆苗睜開眼不知所措。
“爹,娘,這是咋了?”
“豆苗,地震了!出來啊!快逃出來!”
豆苗腦子一暈,差點嚇死,根本不知道咋著逃。
還好趙大栓急中生智,猛地抄起一把斧頭,咣當咣當砸向窗戶。
窗戶砸裂,他再次呼喊:“豆苗,從窗戶裡爬出來!快呀!彆怕!爹跟娘接著你!”
“喔喔!”豆苗一頭紮向窗戶上的破洞。
儘管房屋晃蕩很厲害,可女人卻渾然不顧。
就算自己不活,也要保護肚子裡的娃啊。
女人跳出的瞬間,正好撲進公爹跟婆婆的懷裡。
“兒媳婦,你沒事吧?”大栓嬸問。
豆苗嚇得臉色煞白,反而抬手指指西屋:“爹!娘!快救麥花,救麥花啊!”
此刻,老兩口才想起西屋裡的女兒跟外甥。
老趙立刻揮起斧頭,來砸西屋的窗戶。
可沒砸幾下,西屋竟然轟地一聲全部塌陷。
房子倒地的瞬間,趙大栓跟老伴同時發出一聲悲鳴:“麥花!閨女啊——!”
他倆覺得麥花死定了,欲哭無淚。
老趙跟瘋了似得衝向廢墟,不斷用手亂刨,想把麥花救出來。
大栓嬸子也不顧一切翻刨磚塊。
豆苗哭喊著,同樣過來幫忙。
三個人翻啊翻,挖啊挖,指甲都挖出了血。
邢如意趕到的時候,他們的嗓子都喊啞了。
邢如意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差點昏倒。
清醒過來,他一跺腳:“麥花——!”奮不顧身撲向瓦礫。
如意也瘋了,移開土坯,搬開石頭,掀開一根根枯木。
終於挖到了土炕的位置,可麥花跟誌豪沒在炕上。
難道被砸在了房屋中間?
邢如意一邊流淚,一邊手腳不停,嘴巴裡不斷祈禱。
“麥花,不要死啊,求求你,彆嚇我!都是如意哥不好,沒有保護你,對不起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整個心被撕裂,好像丟失了全世界。
挖得正歡,忽然,那邊地下傳出一聲呼喊:“如意哥!爹,娘!俺在這兒?”
三個人轉身一瞅,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瞅半天,才聽出聲音是從炕洞裡傳來的。
原來,大地震到來的瞬間,麥花還沒睡,正在燈下做針線活兒。
電燈不斷晃動,房子不斷亂抖,她立刻意識到不妙。
首先撲向炕上的娃,把誌豪抱在懷裡。
女人知道地震來了,暫時逃不出去,應該躲起來。
可躲到哪兒好呢?麥花一下瞅到了炕洞。
山村鄉下,房間裡都有炕洞,主要用來放煤塊跟木柴。
此刻,麥花哪還顧得上考慮?抱著娃紮進炕洞裡。
剛剛進去,就聽到頭頂上轟隆一聲,屋頂塌陷了。
她跟孩子被悶在了裡麵。
但是麥花沒有怕,也沒哭,知道有人會來救自己。
等啊等,熬啊熬,石頭被扒開,終於看到一絲亮光。
“如意哥……!”
看到邢如意的瞬間,她才感到後怕,一肚子委屈無處訴說。
“麥花!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嗚嗚嗚……!”邢如意哭了。
他不顧一切將這對母子抱在懷裡,死死納緊,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滾落下。
愛戀,自責,激動,失而複得的歡喜,同時湧上心頭。
邢如意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抱上麥花就親。
他親她的臉,吻她的唇,還用舌頭舐去她的淚水。
“如意哥,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麥花同樣大聲號啕。
“麥花不怕!如意哥在呢,不會讓你有危險,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邢如意捧著麥花的臉,從前的感覺又回來了。
此刻才明白,就算自己真的跟風鈴成親,也忘不掉當初那段感情。
麥花是他的肉,他的靈,他的魂。
女人的一切早就跟他融合在一起,根本無法分開。
兩個人忘乎所以,旁若無人,親了個天翻地覆,神魂蕩漾。
趙大栓兩口子跟豆苗在旁邊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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