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點點頭：“沒錯，這的確是邢如意的娃。
大洪水的時候，風鈴因為救我而流了產，還留下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她的子宮受傷，再也不能懷孕了。
為了報答她，報答如意對我的恩情，我隻能給他倆懷個娃。”
“你……你跟如意哥不是早就好了嘛？”柳絮結結巴巴問。
桂花說：“從前是謠言，我跟如意是大洪水的時候才真正好上的。
我愛她，比風鈴跟麥花更愛她。這輩子都要做他的女人。
就算沒有名分，我也要為他生個娃。
柳絮，我希望你幫我保密，不要把我懷孕的事告訴任何人。”
“啊！那如意哥知道嗎？”柳絮又問。
“他當然知道，前幾天來過一次，送了一些東西就走了！！”
邢如意的確來過，撫摸過桂花的肚子，也安慰過她。
還買了好多營養品。
“那娃兒生下來咋辦？誰養？”柳絮又問。
桂花說：“我會想辦法，把娃兒轉到風鈴的手裡，讓她養！這孩子是我賠給她的。”
“嫂子，你們這是乾啥啊？乾嘛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
柳絮迷惑不解。
桂花想生娃，那就使勁生唄！瞞著風鈴做啥？
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真是搞不懂。
桂花卻笑了：“你不懂，我跟如意好，不想風鈴知道，更不想讓她知道這娃是我生的。
免得影響她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把孩子給他倆，我就釋然了，從此不欠風鈴什麼。
然後會默默消失，再也不打擾他倆的生活。”
桂花的聲音很平淡，表情也很坦然。
柳絮明白了，桂花在犯傻，跟自己當初一樣傻。
把邢如意灌醉，按在酒店床上的蠢事，她都乾過，桂花這樣做也情有可原。
她猛地撲進桂花的懷裡哭了。
“嫂子，咱們女人的命咋恁苦！恁苦啊，嗚嗚嗚……。”
柳絮也等於在哭自己，同樣得不到邢如意的青睞。
桂花抱著她說：“這就是命，咱們女人的命啊。”
“嫂子你放心，以後我來照顧你，照顧你養胎，照顧你分娩，照顧你坐月子……廠裡的事我也包了，你隻管生娃就行了。“
“好妹子，謝謝你。”
這一晚，柳絮沒走，跟桂花睡在一張床上。
倆人說了好多話，一直到天明都不瞌睡。
在接下來的日子，柳絮果然說話算話。
她擔任了通明蔬菜廠的廠長，幫著桂花處理所有工作。
而桂花卻隻管養胎。
……
一年一度的新年終於來到，整個H市熱鬨起來，處處燈紅酒綠。
疙瘩嶺卻顯得很頹廢。
一場大洪水衝走所有人的財產，好多人家一貧如洗。
邢如意的工廠跟梯田全部遭遇洪水洗劫，今年的分紅也嚴重降低。
小周推開門，走進辦公室。
“董事長，今年的分紅怎麼發？”
“該怎麼發就怎麼發！”邢如意說。
“可咱們今年不比往年，大洪水過後，工廠的機器跟廠房全部毀壞，蔬菜全部被淹，牛羊損失慘重，沒有盈利，就沒有分紅啊。
你看分紅能不能等一等，明年再發！！“
小周的意思，暫時不發分紅。
員工應該跟公司共同進退。
大水災又不是邢如意搞起來的，當然不該他一個人承擔責任。
邢如意卻一瞪眼珠子：“咱們公司在銀行還有多少存款？”
“六千萬。”
“那就是賺錢了！告訴你，彆說我活著，就算我死了，員工的分紅一年都不能少！！
鄉親們跟著我流血流汗不容易，我絕不能瞧著任何一個群眾哭著過年！
發！按照盈利最多的一年發！而且現在就發！！”
“遵命！”發現邢如意生氣，小周哪敢作聲？隻能照辦。
這一年的臘月二十三，疙瘩嶺一年一度的大分紅又開始了。
小周一個電話，銀行那邊開來兩輛押款車，八個警察全副武裝押送，汽車開進村委會。
李二壯打開擴音器，把所有群眾跟員工呼喊過來。
“分錢了，分錢了！大家排好隊！！”
小周馬上跳上磨盤，衝著大家拱手。
“鄉親們，員工們，弟兄姐妹們，今年的大洪水不但衝毀了你們的家園跟良田，咱們的工廠跟梯田也遭遇了大災。
而且損失慘重。
儘管公司今年賠錢，可董事長還是責令我們把分紅發到員工的手裡。
大家說，咱們的董事長怎麼樣？”
所有群眾立刻歡呼：“邢如意真棒！邢如意牛逼！！”
“如意哥是小母牛上山，牛逼哄哄！小母牛下山，牛逼朝天！”
“爹親娘親，不如如意哥哥親，天大地大，不如如意哥的恩情大！！”
“總經理，您快發錢吧，俺們都等不及了。”
小周將手一揮，水妹跟春桃過來開始發錢，小梅記賬。
念到誰的名字，誰過來領錢。
“禿三，一萬一千塊！
水妹，一萬一千塊。
春桃，兩萬七千五百塊。
小周哥，三萬。
桂蘭嫂，一萬七千二。
慧枝嫂，一萬七千二。
……。“
聽到這些數字，鄉親們都驚呆了。
因為這是近幾年最高的分紅，甚至比去年還要多一些。
好多群眾拿到錢以後痛哭流涕，感念邢如意的恩德。
村長憐惜我們啊，知道我們在水災裡遭了罪，受了苦，用自己的盈利在補償。
疙瘩坡有這樣的好村長，誰還不拚了命的工作？
傍晚時分，所有的錢發完，群眾們紛紛退去。
禿三跟水妹也樂滋滋回到家，剛進門，就跟爹老子撞個滿懷。
“爹，您去乾啥？”禿三問。
“聽說邢如意發錢了？”李大明問。
“嗯。”
“你倆發了多少？”
“兩個人，兩萬二啊！！”
李大明立刻皺緊眉頭：“為啥這麼少？”
他的心裡憤憤不平。
要知道，小周可拿了三萬，他的媳婦春桃也拿兩萬七呢。
村東頭的寡婦慧枝，也小兩萬。
這僅僅是分紅，平時的工資也比禿三兩口子多不少。
這他娘的沒天理啊。
禿三卻說：“爹，不少了！俺倆兩萬多，過個年綽綽有餘。”
“不行！我要去問問邢如意，為啥這麼不公平！！”
李大明特彆生氣，覺得邢如意應該一視同仁。
可水妹一句話，立刻打消了他的念頭。
“爹，咱不是疙瘩坡戶口啊！邢如意是疙瘩坡的村長，人家自己的廠子，當然要照顧本村的員工。”
沒錯，梯田是疙瘩坡的，工廠是疙瘩坡的，疙瘩坡戶口的村民，當然分紅特彆多。
李大明氣得一跺腳：“明天你去告訴邢如意，老子也要加入疙瘩坡，也要拿分紅！”
眼瞅著疙瘩坡人過年喝酒撈肉，老李都要氣死了。
白眼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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