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是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女孩。
彆說小順子,任何男人看到都會流連忘返,哈喇子淌一地。
除非你不是個男人。
巧兒沒搭理他,趕緊準備酒菜。
舅舅老楊也起來了,看到小順子,同樣大吃一驚。
他可以證明,小順就是張鐵匠的兒子。
十八歲當兵,二十二歲複員。
接下來三四年,都知道他在市裡一家派出所工作。
可誰也想不到,他已經被調到公安局,做了刑警。
這次執行的任務,就是尋找林叔跟十三太保的罪證。
順便將他們抓捕歸案。
小順告訴了邢如意關於林叔的一切。
林叔,三十年前就是地痞流氓。
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一身功夫,從沒遇到過對手。
起初,林叔的隊伍是個盜竊團夥。
主要活動在城市的汽車站跟火車站。
來往的乘客,很多被他的人洗劫過。
隨著市裡幾次嚴打,好幾個徒弟被抓捕,林叔不得不改變策略。
他讓徒弟們在S市開了好多場子。
娛樂城,洗頭城,賓館,麻將館,酒吧,舞廳……。
大多數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灰色場所。
從此後林叔大發橫財,生意也逐漸擴大。
徒弟們還當起了菜霸,肉霸,控製市場,壟斷了幾家品牌啤酒的銷售權。
半個S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黑白兩道通吃。
九十年代初,林叔成為了真正的掌門人,手下小弟過千,一般足不出戶。
真正橫行的是他的十三個徒弟。
人稱十三太保。
十三太保不但霸占了S市的半壁江山,還把勢力擴展到幾百裡以外的城鎮。
如果單單做幾樁灰色生意,撈點錢,還不會引起上麵的注意。
可十三太保特彆瘋狂,竟然倒賣國寶,走私,甚至大批販賣人口。
得到的錢,大部分都孝敬了林叔。
因此,林叔目前富甲一方,身價幾個億。
這個年代,擁有幾個億,是妥妥的富豪。
“媽的!想不到姓林的這麼壞!簡直罪惡滔天!!”邢如意喝一杯酒怒道。
“如意哥,林叔的壞不僅僅如此,他至少背負了上百條人命!
好多都是國內有錢的商人。
他的徒弟利用出國打工為理由,販賣人口到國外。
坑害那些勞工不算,甚至……。”
“甚至怎麼樣?”邢如意問。
“甚至摘除活人器官,販賣到內地,高價出售……。”
“你說啥?臥槽!”邢如意差點坐在地上。
“所以說,你殺死他的徒弟是為民除害,功德無量!”
邢如意麵目冷峻,呆坐好久,這才問:“兄弟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你的功夫好,我需要你幫我,抓住林叔的犯罪證據,把他捉拿歸案!
隻要有證據,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行……。”
“可我沒有幫手,怎麼辦?”
“放心,我就是你的幫手,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幫你調來千軍萬馬!!”小順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邢如意笑了。
正在為殺人發愁,害怕警方的人追究。
沒想到警方卻成為他最強硬的後盾。
那還怕個鳥?
“大侄子,外麵那六具屍體怎麼辦?”老楊指指門口問。
“天明我就打電話,讓附近縣城來人,把屍體弄走。”
“那如意呢?萬一林叔再派人殺他,咋辦?”舅舅擔心地問。
“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
小順果然說話算話。
第二天早上就趕到西街,給警局打去電話。
晌午不到,過來幾輛汽車,把六大太保的屍體拉走了。
回龍鎮顯得十分寧靜。
靜得出奇,好像暴風驟雨來臨的前奏。
天也出奇的悶熱,樹枝跟草葉一動不動。
大街上的槐花開了,一片一片潔白。
幾天以後,槐花落了,隨風飄灑。
足足一個禮拜,所有人都憋悶得難受。
大家都知道有大事情要發生。
邢如意每天坐在飯館的店鋪前,同樣巋然不動。
他的手裡死死握著刀把子,在等著林叔,準備終極一戰。
巧兒站在他的旁邊,女孩已經將長發剪短,準備隨時跟如意哥一塊死。
四月半,終於,又一支車隊呼嘯而來,吱——!停在楊家飯館門口。
車門打開,呼呼啦啦走下一大群人,足足三十多個。
為首的一個,三十五六歲,麵目醜陋,牙齒焦黃。
嘴巴張開,跟一口三年沒刷過的茅廁差不多。
而且口臭非常嚴重。
他就是林叔的大徒弟,又被稱作大太保,名叫閆鎮山。
閆鎮山在十三太保裡,功夫是最好的。
僅次於林叔,人送外號……江湖第一快刀。
閃電多快,他的刀就有多快!
這些年,死在閆鎮山刀下的亡魂,至少兩三百。
他麵目冷峻,一步步向著邢如意靠近。
其他的太保緊隨其後。
每個人都氣勢洶洶,王霸之氣橫行。
張家飯館的門口有個涼棚。
邢如意坐在涼棚底下,閉目養神。
他聽到了閆鎮山的腳步聲,也判斷出了這人跟自己之間的距離。
“你就叫邢如意?邢建民的兒子?”閆鎮山問。
他的聲音特彆冷酷,比冰還冷。
“是!”邢如意隻回答一個字。
“為什麼殺我的兄弟?”
“想殺就殺!你殺人的時候問過理由嗎?”
閆鎮山點點頭,他的手已經伸向腰裡的刀把子。
邢如意看清楚了他的刀。
那是一把特製的西瓜刀,長二尺,寬四寸,刀沒出鞘,卻已經戾氣四射。
這不屬於管製刀具,但可以殺人於無形。
旁邊的小順發現不妙,一步跳過來,擋在他跟邢如意中間。
“不許胡來!我是警察!放下武器!!”
小順覺得自己是個人物,有保護邢如意的能力。
可閆鎮山根本不尿他,隻是淡淡說出三個字:“一邊去!!”
“馬上放下武器,不然我就告你們襲警!!”
小順不得已,隻好掏出懷裡的手槍,衝閆鎮山瞄準。
閆鎮山又說出四個字:“不自量力!”
嗖!
他的刀動了一下。
可能出鞘了,也可能根本沒出過鞘。
小順立刻慘叫一聲,抬手捂住胳膊。
“啊!我的手,手斷了!!”
邢如意再一瞅,發現小順手裡的槍掉在地上。
一起掉在地上的,還有他的右手。
手腕處齊刷刷的,鮮血噴灑出去老遠。
“兒子!我的兒子!!”不遠處衝過來一條人影。
是張鐵匠。
看到兒子的手被廢,張鐵匠嚇壞了,趕緊撲過來將小順抱上。
老張的一隻手同樣吊在脖子上。
他幾天前就殘廢了,目前還沒好。
父子倆都成了獨臂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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