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邢如意都失魂落魄。
晚飯沒吃就躺在炕上。
飯後,桂花進去屋子,抱了男人的肩膀。
“老公,到底咋了?”
“穢顛症!村民怎麼會染上穢顛呢?”
“什麼是穢顛?”桂花問。
“一種非常罕見的惡疾,古書上有,但已經消失好多年了!”
“怎麼聽著好像一個和尚的名字?”
“不是和尚,是古代一種見不得人的病,多發生在青樓!”
“啊!”雖然邢如意沒有明說,但桂花不傻。
一下聽出裡麵的含義。
“這麼說,病是那些外來工帶進村子的?”
“對!所以,明天我要對全村的群眾進行排查!不能有一個漏網之魚,否則,還會有人被傳染!!”
“蒼天!咱們疙瘩嶺真是多災多難!”
桂花感歎一聲,腦袋在丈夫的懷裡拱啊拱。
手也很不老實,在男人的肚子上摸啊摸。
邢如意當然知道她想乾啥?
女人就這樣,吃飽喝足躺在炕上,旁邊有老公,她們就不安穩。
想折騰唄。
可邢如意卻將她推開了。
“咋了?”桂花問。
“桂花,咱倆暫時不能這樣,必須減少疾病的傳播途徑。”
桂花一愣:“俺又沒病!”
“我問你,去沒去過工廠的公用浴池裡洗澡?”
桂花搖搖頭:“沒有!咱家有衛生間,還有浴盆跟淋浴,工廠的浴池多臟啊?”
桂花說的是實話。
邢如意家條件好,衛生間弄得跟皇宮似的。
桂花有潔癖,才不跟那些娘們兒一塊洗澡呢。
因此,她特彆乾淨。
“那也不行!從今天開始,村裡有了新規定,所有夫妻必須分房睡。
兩口子應該減少那種事的次數,防止疾病傳播。
我是村長,首先從我做起!!”
桂花聞聽嚇一跳,馬上表示不同意。
“這也忒殘忍了吧?合法的夫妻,不準耍,不準鼓搗,那不給憋死了?”
邢如意說:“憋幾天死不了人的!瘟疫過去再說!”
他立刻翻身,給桂花調個冷屁股。
桂花氣得不行,抬腿踹他一下。
“憋死你算了!”
兩個人開始睡覺。
剛剛合上眼,忽然,那邊的房間裡傳來一聲尖叫。
“啊!素芹你咋了?素芹!如意你快來啊,素芹暈倒了!!”
那是趙希望的聲音。
趙希望至今還是殘廢。
邢如意幫他雇傭了保姆,就是素芹。
素芹24小時照顧希望,很少離開。
除非男人大春從外地回來,才回家住一宿。
“不好!”
邢如意兩口子聽到希望哥呼喊,趕緊翻身爬起。
推開這邊房間的門,發現素芹倒在地上。
女人一動不動,渾身抽搐,眼神迷離,
邢如意卷起她的袖子一瞅,瞬間吃一驚。
隻見素芹的手臂跟脖子上到處是紅斑。
那些紅斑密密麻麻,同樣遍布了全身。
而且體溫很高。
“如意,咋辦?”桂花立刻慌了手腳。
“快,醫藥箱,幫我拿來!!”
桂花立刻去拿醫藥箱。
邢如意熟練地打開箱子,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送進素芹的嘴巴裡。
然後吩咐桂花:“打電話,通知醫療隊,把素芹嫂送到村委會去!”
“喔喔!”桂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能讓素芹在家裡,傳染上希望哥咋辦?
還有女兒小燕呢。
電話打過去幾分鐘,醫療隊的人來了。
利用擔架把素芹弄走。
女人太胖了,足足兩百八十斤。
擔架也是超大號的。
六個醫護人員,氣喘籲籲,渾身大汗,才把她抬走。
瞧著女人遠去的影子,趙希望頓足捶胸。
“素芹,你千萬不要有事,你有事,我咋辦啊?嗚嗚嗚……!”
素芹已經照顧了他好幾年。
兩個人建立下深厚的感情。
他愛她,從素芹接替桂花那天開始,就愛她。
隻可惜自己殘廢的身子,啥都給不了她,才瞧著她嫁給大春的。
不能耽擱素芹的幸福啊。
素芹忽然染病,讓趙希望心如刀絞。
邢如意趕緊勸他:“哥,彆難過,素芹嫂病了,我再給你換個保姆。”
“不!我就要素芹,就要素芹啊,沒人能代替她!
如意,哥求求你,一定要幫我治好素芹啊。
如果她沒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趙希望懷念跟素芹在一起的日子。
女人非常有力氣,跟女張飛一樣。
她身材肥大魁梧,手臂跟檁條似的粗壯。
稍微用力,就能將希望從炕上抱到輪椅上。
白天,女人推著他去村子裡轉悠,跟鄰居們聊天。
晚上,就躺在他旁邊。
寬大的身板不但能為他遮風擋雨,夜裡還特彆暖和。
多少個日日夜夜,素芬都用一身肥肉幫他取暖。
趙希望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也沒摸過女人。
素芹就抓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遊走,讓他感受。
他倆不僅僅是病人跟護工的關係。
更多的是夫妻感情。
當然,素芹這樣做,不是對大春的背叛。
反而是對趙希望的憐憫。
素芹忽然病倒,讓邢如意的心裡又多出一片陰影。
必須對全村的人進行檢查。
這樣發展下去,整個疙瘩嶺就完了。
第二天早上,醫療隊開始行動。
全村的人被召集在一起,進行采血化驗。
隊伍排出去老長。
最終的結果出來,又讓邢如意澆了一瓢冷水。
除了被關進村委會的那些人,還有三十多人是血液異常。
當天下午,疑似的病人又統統被趕進大隊部。
“還有誰?有沒有漏掉的人?”邢如意詢問小周。
小周手裡拿著名單,一個個比對。
最後,他快步靠近邢如意。
“董事長,還有一個人沒來。”
“誰?”
“王寡婦。”
“他為啥沒來?”
“不知道啊,我們沒找到她!!”
“糟糕!”邢如意感到大事不妙。
立刻跑步去尋找。
靠近王寡婦的家門,他把門拍得呼呼山響。
“王嬸!你在家嗎?快出來!彆躲貓貓了!”
可足足拍五分鐘,裡麵也沒人答應。
邢如意知道她在家,隻是躲著不想見而已。
於是翻過牆頭,跳進女人的院子裡。
房門是虛掩的,屋子裡沒人。
邢如意又找遍了廁所,廚房跟糧倉,仍舊沒看到女人的蹤影。
最後,一眼瞅準紅薯窖。
二話不說,他打開紅薯窖的蓋子,一步跳進去。
王寡婦果然在裡麵,衝他呲牙一笑。
“如意,大侄子,你可真厲害,躲到紅薯窖裡,都沒避開你!”
邢如意說:“少廢話!馬上跟我去醫療隊,接受檢查!不然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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