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轟隆!轟隆!”
無數積雪從山頂上急衝而下。
但麵積不大,威力也不大。
傳到山穀裡,隻是揚起幾個雪團。
但一個東西很快引起邢如意跟風鈴的注意。
其中一團雪是紅色的,色彩十分鮮豔。
好像是個人。
“啊!老公,有人被衝下來了,快過去看看!”
風鈴眼睛尖,馬上判斷出那是一個女人。
因為隻有女人,才穿色彩鮮豔的衣服。
邢如意不敢怠慢,大步流星衝過去。
仔細一瞅,果然是個女人。
衣服很厚,頭發很長,戴了狗皮帽子跟圍脖。
還有一副紅色手套。
翻過女人的身體一瞅,邢如意大吃一驚。
“啊!柳絮,怎麼是你,妹子!!”
沒錯,眼前的人正是柳絮。
可惜已經暈死過去。
邢如意趕緊幫她檢查身體。
發現柳絮沒受傷。
山坡上有好多崖柏,女孩的身體砸在崖柏上,又彈在雪地裡。
雪地很厚,跟彈簧差不多。
“柳絮怎麼到這兒來了?”風鈴問。
邢如意說:“她一定是來找咱們的,無意中發生雪崩,被衝進了雪穀。”
“快看看她傷在了哪兒?”風鈴焦急地問。
邢如意馬上用拇指按向柳絮的人中。
同時又捏上她的虎口。
三分鐘後,柳絮竟然醒了,猛地睜開眼。
瞅到邢如意的第一眼,她哇地哭了。
“如意哥!這是天堂還是地獄?俺終於看到你了,嗚嗚嗚……!”
女孩撲進他的懷裡就哭,泣不成聲。
“柳絮不哭!這裡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是雪山裡的大雪穀!”
“那你們怎麼在這兒?”
“我跟風鈴,也是被大雪崩衝下來的。”
“這麼說咱們都還活著?”
“是!你沒事,安全了!”邢如意抱著柳絮的腦袋安慰她。
柳絮聞聽,哭得更凶。
“哥,俺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女孩肩膀顫抖,碩大的胸口也跟著顫抖。
等她哭夠了,邢如意才幫她擦乾眼淚。
接下來,柳絮告訴了他上麵發生的一切。
邢如意跟風鈴被大雪崩掩埋,上麵牧區跟公社的人炸了鍋。
疙瘩嶺也來不少人。
大家一口氣尋找七天,不得不停止搜索。
但柳絮卻非常倔強。
她不信如意哥會死,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營救。
女孩半夜一個人出發,扛了一副雪橇。
然後又帶一大包食物。
她翻過大雪山,乘雪橇向著雪崩的方向慢慢靠攏。
等到牧區的人發現,她早沒影兒了。
柳絮在雪地裡尋啊尋,找啊找。
很快,雪橇失去作用。
因為積雪太深,好多地方達到三四十米。
淺的地方也兩三米。
身體陷在雪堆裡,寸步難行。
一不小心就會掉進雪窟,根本爬不上去。
於是,柳絮就在雪麵上翻滾,爬上雪橇,儘量增大身體的受力麵積。
利用兩隻手滑雪移動。
這樣,才不會被雪窟吞噬。
柳絮整整找了邢如意一天一夜。
從那塊灌木叢這頭找到那頭。
孤獨,寂寞,恐懼,勞累,襲擾著她的心。
最終,女孩發出絕望的呼喊。
“如意哥!你到底在哪兒啊——?!”
一聲呼喊不要緊,再次引起輕微的雪崩。
雪浪滾滾而下。
柳絮想躲開,但是卻寸步難行。
隻能眼瞧著自己被雪崩越衝越遠。
最終落進深不見底的雪穀裡。
做夢也想不到,睜開眼,竟然看到了邢如意。
“妹子,你真傻,真傻啊?這樣會送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邢如意心疼不已,嘴巴裡埋怨,兩手卻捧起柳絮的臉。
“如意哥,俺知道,可妹子舍不得你啊,想跟你一起死……!”
“好妹子,哥對不起你,連累了你!!”
邢如意不知道說啥好。
他知道柳絮喜歡他。
跟風鈴,桂花,麥花一樣。
但他無法接納。
身邊三四個女人,已經夠亂了。
再添一個,豈不是亂上加亂?
柳絮哭完又笑了,笑得很開心。
“哥,再次見到你真好,妹妹滿足了。”
風鈴趕緊問:“你怎麼樣?受傷沒有?”
柳絮搖搖頭:“沒有,嫂子,我帶來了吃的,你們餓不餓?”
說著,柳絮拎起身上的書包。
書包打開,裡麵竟然裝了餅乾,麵包,還有雞腿。
風鈴樂壞了,上去搶奪食物。
邢如意卻一聲苦笑。
這下好,不寂寞了,又多一個伴。
食物本就不多,從前四張嘴,現在五張嘴。
那條死狼就更不夠吃了。
柳絮帶來的餅乾跟火腿,根本支持不了兩天。
柳絮卻非常興奮,跳起來問:“哥,嫂子,這些天你倆是怎麼過的?夜裡冷不冷?”
風鈴立刻拉上她的手說:“俺們不冷,你如意哥挖了一個小雪窩,可暖和了,嫂子帶你參觀一下。”
“是嘛?太好了!”
兩個女人歡天喜地進去雪屋。
柳絮仔細一瞅,發出一聲驚歎。
“哇!好溫馨,好浪漫!”
雪屋不大,裡麵竟然有篝火,有草窩。
晚上將狼皮鋪在草窩上,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柳絮一頭倒在草窩上,興高采烈說:“晚上咱們仨一塊睡,那感覺一定很美好。”
風鈴的心裡瞬間咯噔一下。
柳絮的闖入對她來說不是幸運。
應該說是災難。
本來,這是她跟邢如意的二人世界。
晚上兩口子愛咋折騰,就咋折騰。
柳絮一來,等於多了個第三者。
旁邊多個觀眾,還折騰個毛線?
這天,因為柳絮的加入,雪穀裡多了不少笑聲。
兩個女人手拉手在雪穀裡奔跑,這頭跑到那頭。
山穀的中間是厚厚的積雪,靠近山壁的位置,雪卻很薄。
瞧著她們大大咧咧,無憂無慮的身影,邢如意又多了幾分責任跟擔當。
正在糾結,那邊又傳來一聲慘叫。
“啊——!疼啊!!”
那是常保的聲音。
常保的傷口開始感染了。
沒有藥物,再加上營養不良,他的腿已經水腫。
傷口流出膿液,惡臭難聞。
人也開始發燒。
邢如意立刻撲過去問:“怎麼樣?”
林叔說:“他燒得很厲害,再不做手術,找不到消炎藥,他會燒死的!!”
邢如意撕開常保的衣服,瞅瞅他的傷口。
眉頭瞬間皺緊。
趕緊拿出銀針,紮在常保的腿上,封閉他的穴道。
揮起刀子一劃,傷口被劃開,大量的膿液滾滾流出。
他知道常保活不成了。
一定會死在雪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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