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中了最酷烈的鑽心咒一般,每一秒鐘,無窮的痛苦如海潮般源源不絕衝擊著靈魂,令精神堅韌無比的格雷維斯想伏地嘶吼,而在乘坐電梯到底安全部所在樓層的短短時間裡,餐廳裡麵色煞白的格雷維斯卻變得麵色紅若滴血——
他的皮膚之下好像突然生出了許多蚯蚓般的血蟲,這些在他皮膚下蠕動的東西似乎在吞噬他的血肉,令身形健碩高大的格雷維斯身形變得乾枯!
安全部的傲羅們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外勤,留在辦公室裡寫材料的並沒有多少人,而現在正巧是下班的點,辦公室裡空無一人,這才讓格雷維斯僥幸的保住了自己的秘密。
他幾乎是以衝刺的速度跑向自己的辦公室,壁爐內綠光一閃後,格雷維斯已經離開了伍爾沃斯大廈,出現在了他秘密的安全屋裡。
砰!
耀眼的紅光炸碎了盛放著煉金儀器的壁龕,魔法書和魔藥被炸飛了出來。
格雷維斯發出餓狼般的低吼,他像是乾涸了幾天的般衝向了能為他抑製痛苦的魔藥,瀕臨崩潰的理智讓他甚至做不到拔掉瓶塞這樣的動作,而是張開不知何時變得銳利的牙齒,對著捧在手心的玻璃瓶狠狠咬下——
哢嚓!
瓶身爆裂的同時,如柱般的灰白地血從口腔中流程,但格雷維斯沒有理會這微不足道的痛苦,他嘶吼著大口吞咽濺散的魔藥,甚至不在意自己吞下下去了許多碎玻璃渣!
砰
幾息之後,格雷維斯倒在了被昏黃的燭光映照出光澤的木地板上。
這一次的痛苦格外漫長,即便飲下藥劑,詛咒給他帶來的疼痛扔在持續,但他乾枯了許多的身軀的確得到了好轉,膚色又重新恢複了健康。
唔
涓涓細流仍然從格雷維斯的口鼻中深處,染紅了他早已淩亂不堪的白色襯衫,他答理的一絲不亂的花白頭發也散亂了下來,被地板上的血液染成深褐色。
大約十分鐘以後,抽搐不停地身體才算緩和下來,但格雷維斯並沒有爬起來,他就那麼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怨恨地注視著他眼前的一塊大塊的碎玻璃
玻璃碎片倒映著他一臉的狼藉有些變化永遠的鐫刻在了他的臉上。
毫無疑問,他眼底的黯紅更加深沉了,頭發花白的比半個小時更多,眼角的皺紋深沉。被血液染紅的牙齒雖然恢複了幾分原狀,可與正常人相比,顯得要尖銳許多。
“我沒時間了”
許久,落針可聞地書房內想起了一聲頹然地低語,
“沒辦法排除所有的威脅我隻能這麼做了--”
嗚
夜色漸深,巨大的豪華遊輪承載著世界各地聚於此地的遊客遊覽東河,經過布魯克林大橋下的前刻,遊輪發出的低沉的但極具穿透力的鳴笛聲吸引了岸上與橋上一種豔羨的注視。
豪華遊輪在湖麵上映下了流光溢彩,若隱若現的人們的歡笑聲和悠揚地樂響聚集所有的視線,沒有人注意到,遊輪經過橋下的時候,就在三十英尺外的橋墩上,一個神色萎靡的男人從水裡冒出了頭。
嘩啦啦
夜深時的湖水仍帶著幾分初春時節的冰冷,艱難地爬上橋墩底部一圈平台的男人被凍得直打哆嗦,當然了,他慘白的麵頰不僅僅是因為寒冷導致的,也是因為他那遍布全身的傷口。
男人並沒有因為脫離河水和流露出任何僥幸,反倒是,當他注意到了身上的傷口在流出血液,而血液與他身上濕噠噠的衣服滴落的水混合著流入河流時,飽含痛苦的神色流露出一絲凜然。
他知道這會留下破綻,而那些冷酷的家夥們會順著破綻找到他,並拿走他的性命。
嘶
每一絲微小的動作都伴隨著傷口撕裂的疼痛,可男人彆無選擇,他抬起手拿下咬在嘴裡的魔杖,顫抖著揮舞了幾下,而已與河水交融的那一縷縷嫣紅在魔法的作用下彙聚在一起,凝聚成一個倒映著霓虹燈光的血球。
色澤深沉的河流中,一條大口黑鱸從男人的麵前遊過,喘息了幾聲,男人控製著被魔法封存的血珠沒入了那條出來透氣的大口黑鱸口中,而受驚了的鱸魚立時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裡,迅捷地遊向遠處。
這可以爭取一點時間--男人一邊為自己治愈傷口,一邊瞅著冷氣想。
滯留在這裡仍然是不明智的,那些冷酷的家夥們很快就會憑借敏銳的嗅覺找上來,雖然已精疲力竭到快要昏迷,但他還是咬牙打起精神
砰
消融的河水蕩漾聲中的砰鳴過後,男人消失在了橋墩上
而一切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僅僅在他離開後的幾分鐘後,倒映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的河麵,一群身著黑色鬥篷騎著飛天掃帚沿河麵掠行的巫師飛過還未遠去的遊輪,倏然釘在了布魯克林大橋的橋下,釘在了半空。
為首者隻露出了一雙陰鷙的眼睛,他盯著剛剛男人做過的橋墩動了動鼻翼,
“他在這裡停留過。”
兜帽下傳出沒有一絲波瀾的冰冷聲音,而身後訓練有素的下屬們隻是安靜的聽著,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divclass=contentadv“他在這裡休息了一會,但很快又離開了--”
為首的男巫繼續說,他動了動鼻翼,眉宇間透出一絲困惑,但看見身下波光粼粼地河水,又隨即釋然,
“他又重新回到了水下,認為這樣可以遮掩血液的氣味的確很淡,但還能察覺一些蹤跡,走,我們必須要消除這個威脅。”
說罷,一行人再次絕塵而去。
深夜的布魯克林第七十五號街區,黑夜也許在這裡比白天更加活躍,零零星星的槍聲直至月上中天也不曾停歇。
被下水道翻湧的淤泥弄得充斥著濃鬱腐臭為的黑暗街道裡,幾個扛著麻瓜槍械,胳膊和肩頸紋上骷髏的男人勾肩搭背,口吐酒氣,罵罵咧咧的走向據點——一間堆滿汽車零件和雜物的小倉庫。
“這群狗娘養的碧池,彆以為他們乾掉了大黑星就能奪走我們的地盤!”
為首一個體重至少有二百磅的男人哐啷一腳踹開了倉庫鐵門,似是受驚的看門獵犬在幾人進來之後立刻嘶聲狂吠起來,而迎接它的則是一梭子子彈和看見它驚慌逃竄後的哈哈大笑聲。
朦朧的月影在門開的瞬間流入了黑暗的倉庫,將倉庫前半間堆積至房頂的車架在地上映照出光怪陸離的光影,而倉庫的後半間依然隱匿於深沉的黑暗中。
“嘿,老大,你有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一個身穿墜著鐵環和鋼釘的黑夾克,嘴唇也掛著唇釘的精瘦醉漢忽而動了動靈敏的鼻翼,在刺鼻的機油味中,他嗅到了一縷令他感到不安的氣息,而還沒等其他人對於他的疑問給出回複,無意間配件的身前地麵上一灘黯淡的水準頓時令他渾身發毛,醉意頃刻間散去大半!
“該死的碧池!”
精瘦男人忽然大叫起來,在其餘人暈乎乎地目光直視下,他端起機槍對準倉庫深處,
“給我滾出來!”
砰!
突然而來的砰鳴嚇得這群醉漢差點端起機槍一陣掃射,但僅剩不多的理智告訴他們,如果這樣乾的話,那麼他們自己就可能會先沒命。
毫無征兆合上的鐵門讓黑暗重新主宰了這裡,幽黯中,似乎有什麼奇怪的動靜正在靠近。
濃鬱的血腥味——
先前那個有點天賦的精瘦麻瓜嗅出來了,他倏然端起間直衝著倉庫深處,但他的呼喊還沒有離開嗓門,就被一道一閃而逝的藍光截斷!
驚恐而痛苦的呼嚎、倉皇而無力的槍鳴、急促又刺耳的錘門聲在倉庫內交織著,但最終都終結一道道淒厲的咒光下,當一切聲響平息,禁閉的鐵門終於再次打開,一個蹣跚的腳步跨過倒了一地的麻瓜站在了蒼白的月光下。
一個街區以外仍然不時傳來槍鳴聲,紐約的繁華和文明似乎與這裡無關。
佐藤龍平扶著鐵門的門框,氣喘籲籲的看著夜幕下一座座流光溢彩的高樓,精疲力竭的眼神裡卻又透出一絲歇斯底裡。
到底怎麼才擺脫托當前的困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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