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曹洋也顧不上太多,直接沉聲吼了出來。
接著,他解除了鬼蜮,準備直接從這狹窄的縫隙中走過,避開這支悚然的送親隊伍。
鬼蜮的存在很可能會影響到送親隊伍,從而產生某些未知但絕對不可能是好事的變化,曹洋承擔不起這份凶險。
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側邊,邁出了第一步。
“很好,沒有問題。”
第一步沒有問題,曹洋索性心中一橫,直接快步跑了起來。在與這支隊伍擦肩而過的時候,曹洋感覺自己連呼吸和心跳都停滯了,血紅轎子裡的那隻鬼帶來的壓迫感讓他感到心悸。
這時,路上忽的刮起了一陣陰風,這風並不大,但不偏不倚正好掀開了轎子門簾的一角。曹洋瞬間瞪大了眼睛,因為他清楚地看見了轎子裡那隻鬼的模樣。
那是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女屍,披散著頭發,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種安詳寧靜卻又詭異至極的溫婉。不,女屍的臉是人鬼參半的。
為何是這般形容?
因為女屍的臉上,一半是屬於人類的皮膚,雖然呈現出一種沒有血色的蒼白,但相比於另一半已經發黑腐爛甚至還不斷有碎肉剝落的臉龐來說,這一半簡直不要太順眼。
雖是送親囍轎子,可這女屍穿著的卻並非是嫁衣,而是一件極其違和的黑色皮衣,不,應該說是雨衣才對。女屍全身上下仿佛濕透了似的,不斷滴落著像是屍水又像是雨水的渾濁液體。
隻一眼,曹洋就敢肯定,轎子中的這具女屍就是自己要找的。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了另一件事:這條沒有儘頭的路,就是猛鬼路!
“開什麼玩笑?!”
曹洋感覺自己牙都快咬碎了,這種明明可以死裡逃生,但又為了從另一份危險中活下來而不得不在這裡選擇搏命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就好像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不,這並不好笑。
陰風轉瞬即逝,被掀開的門簾歸於平靜,重新遮擋住了轎子裡的女屍,但女屍的形象已經死死刻在了曹洋的腦子裡,他陷入了兩難的極限選擇中。
“走,還是留?”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曹洋停下了腳步,臉色冷漠又淡然,在這一刻他做出了決定。
“有鬼剪刀,青銅戈青銅劍,還有亡命牌,還有黑玉風鈴,還有鬼燭還有替死娃娃,我有資本賭這一回。”
在林業和趙通錯愕又驚恐的眼神中,曹洋毅然張開了血水鬼蜮,同時重力鬼蜮也被包含其中。
那條血河像是一道天然屏障,硬生生攔在了送親隊伍的前麵,血河之上屹立著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他叫曹洋。
“看隊長的站姿我就知道他強得可怕。”
“認同。不過看這一群邪門的送親鬼,我覺得不久之後我的死相也同樣可怕。”
趙通和林業有一句沒一句地攀談著,他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隊長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放著了自己開出來的生路不走,轉而選擇和這鬼群對抗。
不過他們知道,隊長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作為成員,跟著隊長絕不會有錯,不管是為了這個小隊,還是為了自己的生存。
“動手吧。”
“嗯。”
前是鬼送親,後有鬼出殯,左邊鬼戲右邊棺材,甚至於這條突兀出現的岔路都是鬼,這種情況下趙通實在想不出該怎麼贏。
但這不重要,他選擇相信隊長,相信曹洋。如果曹洋死了,以他和林業的本事,在這鬼地方恐怕連慘叫都喊不出來就死了,跟著曹洋硬賭一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出殯鬼有些克製我,我去幫隊長,你嘗試對付它們。”
林業拍了拍趙通的肩膀,低聲說道。
回應他的是一片殘破的鬼蜮,同時,一條昏暗的小路出現在趙通和林業的腳下,那段散發著惡臭的黃泥路攔在了出殯隊伍行進的路上。
另一邊,血河並沒有成功阻擋送親隊伍的前進,走在隊伍最前麵的兩人“噗通”一聲踩進血水之中。
血水之下的詭異手掌隻是接觸了一下它們的身體,然後就像是觸電似的瞬間縮了回去,就連那隻真正的厲鬼都不能把這兩個人拖下水。
“沒用?!”
曹洋眸子徒然一縮,血水鬼蜮顯然已經超過了五層強度,可這種程度就連送親隊伍中的鬼都無法影響,那就更彆說要限製轎子裡那隻更恐怖的女屍…
不過曹洋不準備坐以待斃,亡命牌在這裡不適用,青銅戈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下一刻,鬼蜮和現代狙擊槍再度結合,這柄鏽跡斑斑的青銅戈瞬間飛了出去,直接釘死了其中一個撒著喜錢的鬼影。
“成功了。”
同時,曹洋自己也遁入血水之下,這種行為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冒險,但相比於直麵整個送親隊伍,這種凶險也根本算不了什麼了,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血水才是他的主場。
一個漆黑的影子附著在曹洋的身體上,就像穿上了一件鬼衣,曹洋在血水之下隨意穿行,同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把老式剪刀。
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埋在淤泥裡很久了,上麵黑色的汙漬揮之不去,分不清是鏽跡還是沾染了一些不該沾染的東西。
最為詭異的是這剪刀的把手,上麵竟然纏繞著一圈圈密密麻麻的黑色頭發,有些頭發的發根甚至還連接著頭皮。
“鬼剪刀和柴刀一樣,觸發媒介是一種使用方式,不觸發媒介的時候也能直接使用,隻是代價爆發的方式不同而已。”
曹洋拿著這把剪刀,剪刀上的那些臟東西正在一點點消去,他知道鬼血可以洗去鬼剪刀上沾染的詛咒,所以他才選擇了鬼剪刀,而不是那把更凶殘的青銅劍。
但…血水的複蘇躁動變得更加劇烈了,這讓曹洋也明白了什麼。
“洗去的詛咒並沒有消失,而是變成了血水中的一部分,但這變相增加了我的負擔。”
事實已經發生,曹洋隻能被動接受,他不敢用那把青銅劍,節點肢解的靈異代價太大,他無法承擔自己被肢解後帶來的凶險。
相比之下,鬼剪刀應該也具備肢解能力,而且他有把握能接受使用剪刀的代價。
“剪斷你們的腿,都給我沉血水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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