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對阿紅來說甚至比吃飯喝水還簡單，要說用鬼妝化鬼可能還要費點時間，但化普通人，她三兩下便完成了。
在那張鬼皮頭顱的位置，出現了一張栩栩如生的臉，那張臉色彩濃鬱，就像是染料染出來的一樣，五官僵硬怪異，透露出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
不僅如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其中還夾雜著濃鬱的屍臭，像是焚燒屍體散發出來的味道，因為阿紅在鬼妝的原料中加入了王小明弄出來的鬼蠟，這東西來自蠟像鬼，能儘量延長這張人臉存在的時間。
那是李軍的臉，王小明試圖用這種禁忌的手段，讓一個原本已經死去多時的人重新活過來。用他的話來說，李軍可以死，但不是現在，他還有活著的價值，所以總部會想法設法把他救回來。
曹洋沉默地站在一旁，並沒有說話，但不妨礙他心思活絡。
“的確，李軍是總部的一把好刀，就連衛景這樣死而複生的異類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但李軍不同，要說拚命，他絕對是衝在第一個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王小明就是這麼想的，馭鬼者都是惜命的，總部需要李軍這樣一個肯拚命敢拚命而且能隨時拚命的人。
“你可以去副部長那裡討要報酬了，這裡的實驗他也知道，相信他已經準備好了。”
王小明神色平靜，阿紅的任務已經完成，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曹洋了。
阿紅嫣然一笑，扭著柳腰離開了。她對曹洋和王小明之間的py交易不感興趣，就連曹延華能給出的報酬她也並不在意，乾脆去大京市逛街去了。
“方世明駕馭的三隻鬼分彆是鬼風，壓人鬼和照片鬼，我的方案可能有些大膽，而且需要一些特殊的靈異物品才能做到。”
“哦？你說說看。”
曹洋饒有興趣地坐在椅子上，他想看看這個靈異專家又研究出了什麼奇思妙想。
王小明拿出了一個黃金容器，比裝著壓人鬼的容器小一號，尺寸差不多能裝的下一顆頭顱。不過容器上貼著的紙條上卻寫著幾個字：鬼踩人，來自隊長薑尚白。
“這裡裝的是薑尚白的那雙鬼腳，被這雙腳踹到的普通人必死無疑，普通馭鬼者也扛不了三腳，真正的鬼被踹到都會陷入時間不等的沉寂。”
“很早之前，總部研究靈異的學者曾經提出過一個議題：鬼拚圖理論。他們認為真正的鬼可能是被打散了，以殘缺的方式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雖然這個猜想並沒有經過十分確鑿的證據來證明，不過你作為隊長應該也已經發現了，厲鬼複蘇和靈異事件的恐怖程度正在逐步提高，一開始隻是殘缺的肢體或是碎片，但是現在出現的鬼身體愈發完整，鬼在變得更加完善。”
曹洋隻是聽著，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伱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關於拚圖的理論你已經有了切身體會。”
“還是說重點吧王教授，理論方麵的東西我不太懂，畢竟我是個武將。”
“方案很簡單，薑尚白的這隻鬼是一雙腳地板，方世明的壓人鬼隻有上半身，而且根據我最近得到的情報，朋友圈有一位名叫賀天雄的成員，他駕馭的一隻鬼隻有下半身。我懷疑這三隻鬼原本就是同一隻，哪怕不是，也絕對擁有極好的契合度，相當適配。”
“然後呢，拚湊出一隻完整的鬼出來，王教授你這玩的有點大了吧？不誇張的說，壓人鬼我已經領教過了，比起敲門鬼來說都不遑多讓，隻是它沒有鬼蜮。如果按你的說法，我拚湊出一隻完整的鬼，它若是失控了，誰來處理？”
出發點是好的，但不建議出發。
“那如果讓這隻鬼在照片裡複蘇呢？靈異在現實中呈現，但複蘇卻隻能局限於照片。”
“如何做到？”
“以鬼馭鬼，相互平衡。通過調查方世明以前的檔案，我得到了照片鬼的情報，照片的內部是另類的鬼蜮，其效果和總部的鬼相機類似。這隻鬼很特殊”
雖然說了很多，但王小明依然心平氣和，對於曹洋可能做出的反應，他似乎早就在心裡預演和假設了無數遍，而且早就想好了應對的理由。
“但我掌握的情報不全，信息不全的情況我不會選擇進行實驗，所以需要你提供更多關於照片鬼的信息，畢竟你和它有過接觸。”
“那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照片鬼的確特殊，但它在我手裡並沒有掀起什麼浪花，鬼血壓製這東西很好用。”
曹洋聳了聳肩，他還以為王小明都準備齊全了，著實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手，幾句話就想說動自己冒死讓一隻鬼補全拚圖之後再駕馭，未免有些天真了。
“你應該選擇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要研究照片鬼，然後優化剛剛的方案。你打贏了葉真，重要性不言而喻，但這還不夠。李軍死了，衛景始終存在失控的風險，秦老不能隨意出手，總部必須要有一個足夠震懾整個國內的第一馭鬼者。”
王小明情緒有些激動，起碼曹洋很少見他這副模樣。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把你推上第一隊長的位置，楊間的確很強，但他是根深蒂固的老農思想，很容易因為外力因素撂挑子，然後固守他在大昌市的一畝三分地。”
“他是掛名隊長，所以他能這麼選擇，也能這麼做。但總部不行，雖然副部長以及那些高層的做法的確令人作嘔，但究其本質，也不過是‘顧全大局’四字而已。”
“你應該是第一隊長，但不能是名副其實的第一隊長，你要藏，要讓其他隊長知道總部永遠存在你曹洋這樣一位隊長，一旦他選擇幫任何一個人一方勢力，那都足以對其他任何人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王小明深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靜心情。
“你不能有最強隊長之名，但要有最強隊長之實，因為隻有總部存在，國內才不會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其他的那些隊長從本質上來說都跟楊間一樣，誰也不想管那麼多事，那麼多爛攤子。”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要扛起總部的擔子，成為陰影之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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