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洋當然是在開玩笑，但如果是王察靈的話，他或許還真有可能當真。
“如果王察靈依然不願意成為馭鬼者，那到了國戰爆發的那天他還是會陷入十分被動的境地，王家詛咒的可怕毋庸置疑，綜合來看王察靈幾乎不可能達到一代的層次，所以這份詛咒還能再延續至少三代。”
“如果現在的王察靈能下定決心成為馭鬼者，那麼以他的實力，正麵碾壓三個中流國王是絕對沒問題的。”
曹洋在觀察，同時也在揣摩，自己剛剛說的話顯然給王察靈帶來了不小的衝擊，現在的他正陷入到艱難的抉擇之中。
王察靈表情陰晴不定，時不時還打量著身邊的幾口黃金容器，那裡麵關押的都是餓死鬼的殘軀斷肢。
“詛咒真的無法被解決嗎？”
“也許曹洋說得是對的，隻有鬼才能對付鬼，想要重啟回最開始的那一天，也必須要借助靈異力量才行，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難道我也要成為馭鬼者，沒日沒夜跟這種鬼東西打交道，最後同樣也淪為詛咒的附庸嗎？”
王察靈在猶豫，也在抉擇。
“如果這世上有地獄的話，或許我們所在的世界就是地獄。靈異複蘇，厲鬼橫行，馭鬼者一個個死去，隊長也隻能掙紮求生，普通人的命脆弱的和螞蟻一樣，隨便一起事件都有可能毀滅一整個城市。”
“王察靈，是窮極一生動用所有資源嘗試解決你王家傳承至今的詛咒，還是鋌而走險為你的子女搏一個更高的起點和未來，這其實不難選。”
“你不想變成像我們這樣的短命鬼，這不難理解，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厲鬼複蘇，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靈異事件的恐怖程度隻會越來越高。”
“你當然可以憑借著王家一代和二代的庇護安全過完這一生，你甚至可能會找到一些能撼動王家詛咒根基的手段，那你的後代怎麼辦？像無數生活在城市裡的普通人那樣遭遇了靈異事件，然後把希望都寄托於當地負責人身上是嗎？”
“你認真考慮一下吧，我不在意你最後做出了怎樣的選擇，但我希望未來的某天總部需要你的時候，你能堅定地履行一位隊長應有的責任。”
“哪怕是天塌下來，也得我們這些高個子的先頂著。”
說完，曹洋便快步離開了，隻留下王察靈還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王家的勢力是必須要爭取的，但同樣也要加以限製，因為王家一旦失控，直接就會引發一起超越S級的靈異事件。”
截止到這一刻，曹洋的南巡遊曆基本到了終點，但他仍有許多城市還未涉足，那裡或許同樣也在發生著相當恐怖的靈異事件需要處理。
“大東市，往北就是大洲市和大長市，這兩座城市都是鐘山在負責，鐘山也是個不錯的負責人，倒是可以去拉一把。”
行走在大東市繁華的街道上，曹洋來到了王家古宅所在的位置，老舊的古宅裡一片死寂，隻偶爾能從破碎的窗口處看到有人頭攢動，顯得尤為詭異。
不久之前這座古宅迎來和送走了幾位不速之客，代號牧鬼人的陳喬羊藏匿了起來，不知道去了哪裡，古宅也重新回歸到短暫的平靜之中。
“求生會，一個能囂張到占據了王家古宅的民間組織，要說這個組織沒有王察靈的影子，我是絕對不信的。”
“不過不重要了，求生會被楊間宰了一二十號人，剩下的也難成氣候，而且除了對馮全和大昌市出手的那幾個，蠢貨之外，其他人倒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光是一個擺鐘詛咒就足夠讓他們疲於奔命了。”
曹洋的視線落在馬路對麵那座古宅之上，他並不打算進去調查什麼，古宅的作用很簡單，是關押厲鬼的牢籠，利用擺鐘把鬼關押到不同的時間，堪稱老一輩馭鬼者利用鬼來限製鬼的完美之作。
“去大長市看看，接著還可以一路北上去中州市幫楊間他們處理一下鬼湖，再然後可以到洛城市調查一下哭喪人的事，還有那個什麼日遊神，聽起來和李樂平挺配的。”
路線敲定，曹洋也不再逗留，他相信王察靈能處理好大東市的情況，自己來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兩枚半成的棺材釘都在自己手裡，隻要想辦法找到鏽鬼，就能完成重鑄。
這種能一槌定音的戰略物資，哪怕放到國戰也有著足夠的份量。
曹洋離開大東市沒多久，王察靈也從那間樓房裡走了出來，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堅定。
中州市，四位隊長和阿紅一起登上了那艘詭異的黑色小船，船頭處亮著一盞昏暗泛黃的老式油燈。
小船十分平穩地漂浮在水麵上，沒有一絲要移動的痕跡。
“我來探路。”
李軍站起身走到船頭，青綠色的鬼火瞬間爆燃，再次把漆黑陰冷的湖麵給點燃了。
隨後，一團團火苗迅速沉落到湖水之中，照亮了湖底的情況。
“簡直不可思議，湖底居然有一座廢棄古城。”
楊間兩眼微眯，李軍的這一次出手顯然十分關鍵，一座矗立在鬼湖之中的，帶有濃厚民國風格和色彩的古城，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兩樣東西會不會又是一些老怪物設計出來的。
“等等，那是不是有個人在動？手裡還拎著半截屍體。”
沈林提醒道，幾人這才睜大了眼睛朝水下看去，果然發現了一個正在遊動的人影。
那人約莫四十多歲，穿著一身中山裝，神色淡然，他左手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刀，右手則是拎著一具隻有上半身但表情格外猙獰恐怖的腐屍。
“開什麼玩笑，居然有人能在鬼湖裡行動自如？！”
李軍臉色一變，湖水能壓製靈異，這是曹洋提供的情報，但看那人的樣子，哪裡像是被壓製了的樣子？
“都小心點，那人似乎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視線了。”
楊間沉聲說道。
他們五人親眼看著幾團鬼火掉落在那中年男子的身上，但他意外地並沒有被鬼火點燃，反倒是鬼火竟徹底熄滅了。
不僅如此，那半截腐屍同樣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跳動的鬼火甚至沒能在屍體上留下任何痕跡。
“那個人，很危險。”
沈林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雖然還沒真正接觸，但光是這第一眼，他就已經做出了判斷。
“哎呀呀，來了不少人呢，不過家裡的長輩難道沒有教導過你們，非禮勿視嗎？”
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到幾位隊長的耳中，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極致的寒冷，好像下一秒就要在他們的頭發，眉毛和眼皮上結上一層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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