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鬼眼窺視到了一個恐怖的身影,那是許願鬼,它在半路強行攔截了楊間,導致一行四人全都被困於此,接著又有國王找上門,這隻鬼恰合時宜地選擇了隱藏自身,然後又在楊間最脆弱最危急的時候露麵,這隻鬼的智慧已經達到了很高的程度。
危機當頭,楊間反而變得異常冷靜,鬼影和意識的雙重折磨固然痛苦,但還不至於無法忍受,隻要八音盒的詛咒還在,自己的意識就不會消亡。
“惡犬沒能限製莊園主,對方似乎出動了一位和沈林一樣的掌握了頂尖意識類靈異的國王。”
猩紅的鬼眼還在不安分地轉動,從頭到尾楊間還沒有開啟過七層和八層鬼蜮,這也意味著此刻還不算真正的絕境,隻是他在等一個能夠扭轉局勢的機會。
騎士投擲出了那把暗紅色的骨槍,頓時把鬼影徹底釘死在象征審判的十字架上,酒鬼把杯中的液體潑了出去,漆黑濃鬱的鬼影頓時像是被水流衝刷了許多年一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淺,甚至胸膛的位置已經完全模糊、空洞了。
接著,十字架發生了傾倒,鬼影以平躺的姿勢倒在地麵上,而在半空中卻出現了一把詭異的鍘刀。鍘刀上布滿了鏽跡,甚至刀刃上都是豁口,參差不齊,然而就是這樣一把卷刃的鍘刀卻閃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就連楊間在此刻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不好,楊間有危險!”
劉奇的眸子陡然一縮,可就是這樣一愣神的功夫,挖墓人抓住了機會,直接拆下了劉奇的一條手臂。
“還敢分神,下次直接把你的腦袋摘下來。”
挖墓人冷笑著說道,這還是他第一次打這麼順風的局,難免有些暗爽。
劉奇並不理會他,而是向著李陽的方向大聲喊道。
“李陽,楊間有危險,你掩護我,我能救他!”
聽到喊聲的李陽心中一凜,同時也在暗自著急,這位法老的實力很強,起碼短時間自己沒有乾掉對方的可能。
“不行,隊長絕對不能出事,必須想辦法擺脫這個難纏的國王。”
下一刻,恐怖的屍斑徹底侵蝕並成功入侵了法老的鬼蜮,屬於李陽的腐朽占據了上風。
接著,十八扇木門從各個角度浮現出來,仿佛構成了一座囚牢,死死地將法老困在了內部。
一時間,敲門、熄燈、開門,三種恐怖的必死靈異瞬間疊加數次,然而被打開的門後並沒有法老的身影,有的隻是一片如墨般漆黑濃鬱的黑暗,像是一個深淵,又仿佛通往地獄的入口,哪怕是用最強烈的光線照射也無法看清這片黑暗。
鬼蜮解除,但斑駁老舊的紅漆木門並沒有消失,仍然停留在現實,被十八扇門關住的法老似乎是死了,裡麵沒有傳出任何動靜或是聲響。
李陽向著劉奇的方向靠近,如果挖墓人不走,那他就要麵臨兩人的夾擊,如果選擇暫時避退,那就相當於給劉奇提供了營救楊間的機會。
看著李陽怒不可遏的表情,以及那片已經入侵過來的鬼蜮,挖墓人竟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陣驚恐。然而還沒等他做出選擇,挖墓人就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一塊塊黯淡發黑的屍斑,緊接著這條手臂竟直接腐爛了,血肉在剝落,甚至連骨頭都在變黑。
“開什麼玩笑?一個小弟有這麼凶?!”
在這重要的生死關頭,挖墓人慫了,他不是異類,是可以被一些恐怖的襲擊和詛咒殺死的,而眼前不要命朝著自己衝過來的李陽就具備了這種手段。
“跑!”
此時,挖墓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跑,因為他看到自己挖出來的那些坑洞都在被可怕的屍斑侵蝕,這根本就是一種無差彆的詛咒,挖墓人絲毫不懷疑,哪怕是一條狗在這,也會在眨眼間變成一隻腐爛的死狗。
頓時,挖墓人的腳下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他整個人直接墜落下去,逃離了這個對他來說充滿危險的地方。
“劉奇,快救隊長!”
李陽沉聲說道,此刻的楊間已經命懸一線了,因為那把鍘刀已經開始緩慢地墜落下來,最多三秒,鍘刀就會把鬼影頭給肢解下來,打散楊間的拚圖。
劉奇不說話,隻是默默地主動刺激自身詛咒的複蘇,他要把楊間身上的傷勢、詛咒、襲擊乃至厲鬼複蘇全都轉移到自己身上,隻有這樣才能救下楊間。
莊園主和牧師死死拉著鎖鏈,不給楊間任何行動和反抗的機會,本想強行開啟八層鬼蜮進行範圍重啟的楊間卻發現自己晚了一步,酒鬼潑到鬼影身上的液體夾雜著恐怖的詛咒和侵蝕,雪怪還通過某種詭異的手段強行讓三隻鬼眼短暫的閉上了。
“楊間,當初在七中的時候是你救了我們大家的命,現在,換我來救你。你是執法隊長,是總部和國內的支柱,為了救你這樣的人物而死去,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劉奇低聲呢喃著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語,他身上的血肉在迅速腐爛,同時整個人像是被吸乾了精氣似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乾瘦。
他蹲坐在地上,身形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要歪倒,不過每一次他都穩住了平衡,極力控製著搖晃的幅度,隻是源源不斷地有黯淡粘稠的鮮血滲出,很快就把劉奇的整個身體都覆蓋了。
原本已經十分被動的楊間突兀地感受到又一種詛咒落在了自己身上,不過這份詛咒並不是襲擊,而是在轉移著自己身上的負麵狀態,鬼影上的空洞逐漸在被填補、被衝刷變淡的顏色正重新變得濃鬱,被荊棘刺痛折磨的痛苦在減輕,仿佛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這一刻,鍘刀猛地落下。
這一刻,鎖鏈抽動搖晃的聲音在回響。
這一刻,街道上一排排路燈突然之間全都變成了猩紅色,燈罩內的圓燈上倒映出了一隻隻紅色眼睛的形狀,像是一種詭異的印花。
這一刻,沉悶厚實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什麼重物在被拖行。
這一刻,似乎有水流在翻滾,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被衝刷、淹沒。
“楊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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