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風一表人才,又派到京郊任職,自然讓黃縣令羨慕不已。
同時又格外上心,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拉你一把。
對黃縣令的熱情,常春風自然給予了回應,也收下了他的禮,並在酒樓識了宴,請黃縣令跟大公子坐席。
縣城今年考上的唯一的一個進士老爺,還派官派的很好,縣太爺又這樣熱情相待,聽說百草堂的大公子都跟他一起進出,這讓縣城裡的一眾官員和富賈們都紛紛隨之送禮。
小三子接禮接的手軟,公子吩咐了,一般的禮可接,但過分了的肯定不能收。
小三子拒了幾份禮,一份是給地契的,還是十畝,這樣的禮不能要,還有就是兩家送美人的,這樣的禮更不能要,他家公子還沒有娶妻,這不是要壞公子的好事嗎?
幾家人也不惱,轉身換了一般的禮補上。
這樣一來,常春風一連開了十桌酒席,才堪堪夠坐。
這一波禮,也彌補了他的囊中羞澀,自此,他短時間不用再為銀子發愁了。
就在常春風再次回常家村時,孫思成被黃縣令請到了家,去年這個時候,大公子救了他父親,如今老人家身體還好,但偶爾還有瞬間眼前發黑,頭昏眼花的症狀,這讓他擔心不已。
官場不易,任誰也不能肯定守孝三年後立馬就有好位置等著你,這也是他為什麼連常春風一個剛派官的人都熱情相待的原因。
孫思成左右要等常春風,當然要給黃縣令這個麵子。
三日後,常春風處理好這邊的事,迫不及待想見兒子,兒子是他在這個人世間唯一的親人了。
孫思成也安排了此事,這幾日,他還讓醫館學徒大強子帶信回家,告訴他們不必擔心此事,平安父子都會沒事,他母親更不會知曉,一切安心。
何子林也專程來了一趟,麵帶笑意離去。
焦縣之行,途中不算,前後停留了六日,時間可不算短,常春風的假期也是有數的,這幾日,他也認真考慮了大公子的建議,還是怎麼也不願意。
兒子就應該是他一個人的,是常家的。
娘子因為不得已的原因二嫁,已經是他心裡永久的痛了,答應兒子兩邊挑香火,他還是接受不了。
孫思成老神在在,也不勸他,有些事得自己想明白,還有,得平安答應,這小子古靈精怪,哪裡會乖乖的聽常春風話?
答應同時給常春風做兒子就不錯了。
五日後。
昨晚到家的孫思成,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好了許多,陪閨女和小徒弟吃了早飯,就讓平安準備準備。
平安自然知道出去是乾什麼。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著一身月白色小書生長衫,全身上下也就小發髻上一玉簪,這簪子還是孫思成在江南買給他的。
孫思成也不多言,吩咐好女兒一聲,拉著小徒弟就往外走。
也不怪常春風,這樣的兒子,如果是他,也想一家占有。
看阿嫵已經跟平安混得很熟,倆孩子站在一起,真是特彆的養眼,可看阿嫵對這小子甜甜地笑,他心裡還是有一刹那的心酸。
罷了,許給自家徒弟,總比嫁給外人強了太多,再說這些也還早,隻不過他早做準備而已。
常春風在客棧房間走來走去,今日就要跟兒子見麵了,記憶中的小嬰兒,如今不知道長成何種模樣,可否跟夢中一樣?
“平安,我就不上去了,我會讓大武、小武在樓下等你,順你的心走,一切有師傅呢。”
平安一時間有些哽咽,這個師傅待他太好,以至於他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報答他。
“師傅,我好著呢,等我回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哦?我等著看平安的東西。”
孫思成帶著哄孩子的語氣,這讓平安撇撇嘴:“師傅,您彆不在意,之前我忘記了,過年回家整理東西才發現,那位爺爺還送了我幾本書,其中就有一本醫書。”
孫思成驚喜萬分:“平安,真的是那位你救過的爺爺給的?”
平安點點頭,不是雲淡風輕嗎?
師父這會雲也不淡了,風也不輕了。
“師傅,我進去了。”
“平安,要不我們,算了,你進去吧,速戰速決,沒什麼需要慢慢聊的,可知?”
平安再次點點頭,道彆後轉身,唇角越揚越高,如此逗師傅,自己是不是有些壞?
不過話說回來,昨晚師傅到家已晚,隻匆匆見了一麵,什麼也來不及說,醫書他不會瞞著師傅的。
真心待他的,他自會誠心相待。
二樓第右拐二個房間,就是這個了。
“叩、叩、叩。”平安敲得不緩不急。
常春風一把打開房門,看著門口的小少年,小臉精致如玉,五官無一分不好,處處都有他的影子。
“大順。”他的聲音一下子就哽住了,淚也流了出來。
“爹。”平安自始至終沒想過不認。
這些年不歸家不算他的錯,不能不認。
這世間最看重的就是孝,不想被千夫所指,就不能不認。
“哎,大順快進來,你一個人來的?”
平安走了進去:“師傅送我到樓下,大武、小武師傅還在樓下等。”
大武、小武,應該是大公子的人吧?
常春風沒心思問這些,忙帶著兒子進門,關上門,給兒子泡了一杯果茶,“你嘗嘗看,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孩子跟自己一點隔閡都沒有,仿佛父子這些年從沒有離開過。
這個認知讓常春風心裡一暖,這些日子心裡的陰霾都散了許多。
平安喝了一口果茶,味道清香,確實不錯,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感覺心口彌漫著不知何來的酸楚。
這就是血脈的強大之處吧?
“您可還好?去了祖父祖母那?”
“多虧了你師傅,不然爹怕早已經沒了,大順,爹現在隻有你了,你可不能不要爹。”
平安垂下眼眸沒吱聲。
這個男人他不想也不忍傷害,雖然結果避免不了。
“大順,爹不是故意不回家,當初傷到頭,能下炕已經是一個月以後,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真正想起過往還是幾日前。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丟了你娘,她是一個好女子,如果對方肯放,我還是願意接她回來,畢竟是你的生母,又替我儘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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