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跟他們走到船邊,一個少年跑過來:“父親,恩利又發燒了,摸著都燙手。”
平安自然聽懂他的話。
中年男人轉向他:“朋友,請問你有退燒藥嗎?我們帶的藥不小心掉海裡去了,一同來的恩利本來就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感冒,昨天就燒了一天,半夜好不容易退了熱,現在又是這樣。”
男人無奈地攤開雙手。
平安道:“剛好我懂些醫,可以跟你去看看。”
幾個人都歡喜起來,忙擁著平安往裡走。
恩利是一個二十多歲金發碧眼的年輕人,明顯看出人很難受,平安幾乎不用診就知道他是受了寒,按現代話就是重感冒。
他還是給他診了診,然後用英語跟中年男人說了自己的診斷結果,並問自己可不可以給他針灸?
中年男人狂點頭:“當然可以,銀針術是很奇妙的醫術。”
他朝平安豎起了大拇指,“我叫費克,請問你貴姓?”
平安微笑道:“你可以叫我平安,一路平安的平安。”
說完他從棉襖裡兜裡掏出一個小木盒,銀針就在裡麵,又從腰封裡掏出三丸藥,不是他不舍得,一丸一天,三天應該夠了。
平安在恩利合穀、列缺、風池、大椎、外關等穴位下了針。
等拔針的空檔,他把藥遞給費克,並跟他講了如何用,該注意什麼。
一刻鐘後,平安收了針,並給他喂下一丸藥。
費克問他費用多少。
平安道:“咱們也算是緣分,不必談錢,走吧,我看看你們有什麼貨?”
“少爺。”小明來了,他剛剛聽自家少爺跟這些外族人哇啦哇啦說話,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老天爺,這些人長的是啥呀?妖精一樣。
“小明,你先回去,我在這裡幫著看一個病人,半個時辰左右必回。”
小明跑回去。
“你的小廝?”費克問。
平安道:“可以說是一個小護衛吧,也可以說是一個小兄弟。”
這艘船很大,中間一個艙,剛才恩利就住在那,兩邊還有兩個小一點的艙,相當於三小間。
三小間完全可以住下十幾個人,但平安看他們也就六個人。
貨就在靠船頭的一間。
平安第一眼就看見真正的馬鈴薯,大周有土豆,但很小,最大的也就雞蛋大小,有的甚至三個都沒有一個雞蛋大,產量也不好,一畝地勉強可以收兩三百斤。
馬鈴薯就不同了,個頭大,產量自然高。
“費克,這些馬鈴薯也是帶來賣的嗎?”
“不不不,帶來途中吃的,隻是一路上捕了不少魚吃,這些就剩下了。”
“費克,能不能賣給我,我很喜歡吃這個,我可以給你銀子,珍珠換也可以。”
費克搖搖頭,“平安,你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留下一點,剩下的全部送給你。”
旁邊的少年立馬就用背簍裝上,竟然滿滿一背簍,地上剩下不過四分之一了。
“謝謝,謝謝。”平安欣喜萬分,這一趟出來得了這些東西,也是老天爺保佑。
“平安,這些就是我們剩下的貨,他們不識貨,給的價錢太低了,我不願意給,本錢都不夠,這個更是沒人要,其實做成裝飾很好看的,可惜沒人懂這些。”
費克掀開雨布,露出下麵的東西。
一個大木箱裡放著十幾二十個鬨鐘,巴掌大小,還在滴滴答答走著,上麵竟然是阿拉伯數字,就憑這個,大周人就不明白。
還有二三十副水晶老花眼鏡,這是求也求不來的好東西。
再就是七八個望遠鏡,箱子一角,還有一小布袋五顏六色的鑽石,比他在集市上買的數量不多,但明顯光澤度還要好些。
“費克,你這些多少錢?如果價錢合適,我可以都要了,省的你們運來運去。”
費克道:“這些鬨鐘有二十個,五兩一個,眼鏡是上等水晶做的,不是便宜貨,起碼是三十兩一個,這裡也帶了二十五副,望遠鏡的鏡片也是水晶做的,四十兩一個,八個,這些鑽就給一百兩吧,加一起一千二十七十兩,你給我一千二百兩就行了,給銀子可以,也可以給我珍珠,我們那裡沒有這些東西。”
平安一聽,價錢合適,雖然在他們當地肯定沒多少錢,但人家漂洋過海帶來,多少要賺些,這樣的價錢就不用砍了。
“行,就這個價,我都要了。”
平安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昨天下午他從海裡找到的珍珠,大一點的放一個荷包,塞進腰封裡,小一點的則放進懷裡。
說是小,比艙裡紮奎他們留下的還要大一點。
他從荷包裡拿出來六七個珠子。
費克驚歎起來:“真美,比我從集市上收到的美了許多,這個你要什麼價?”
平安微笑道:“價錢你開吧。”
“我可以全部倒出來看看嗎?”
平安從旁邊拿了一個海碗,將荷包裡的全部倒出來。
這些他裝進去的時候數過,小的七十八個,大的十六個。
“78顆。”
幾個人都圍過來:“哇,太美了,光澤度真好。”
平安當然也看出這些珍珠跟彆的有所不同,他也不舍得全賣了。
這樣大的珍珠在閔州差不多收三四兩一顆,運到京城或者江南,起碼就是十兩左右。
之前侯夫人給的一小袋就是三十顆這樣大的,但沒有這個漂亮。
“平安,我給你二十兩銀一顆,你能不能全部賣給我?要知道,我在集市上收來隻花了五兩銀一個。”
平安淺笑:“那些珍珠哪裡有我這個好,我賣給你四十顆,抵了剛才的八百兩貨款,剩下的我也不舍得賣了。”
平安數出六十顆遞給費克,“你數數看。”
剩下的不過十八顆,裝回荷包塞進懷裡。
費克遺憾地數了手裡的珠子:“不錯,數字完全對的,平安,不能全部賣給我們嗎?”
平安伸出手,“費克,我送你們一瓶上好的退熱藥,不要錢,至於珍珠,我也隻剩下十八顆了,得帶回去送給我的未婚妻。”
幾個人都望著他。
平安始終微笑。
費克笑道:“平安,謝謝你,我實在抗拒不了這個,我們離家還要不少日子,說不定還會有人生病,謝謝你。”
費克收了藥瓶。
一個年輕人過來說恩利燒已經退了。
費克更是握著平安的手不停地說謝謝。
“不必謝,費克,讓你的人幫我抬一下箱子,我得走了,同伴還在等著我呢。”
費克道:“我送你,再給你指一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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