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們的表演嗎？”
誇張的油彩，深刻的演出。
和之前在小區中的一樣，
他似乎想要成為一麵鏡子，映出陳大星此時的模樣。
“你是想說，我剛剛背叛了信任我的人嗎？”
誇張的油彩看不出是哭還是笑，眼前健壯的小醜直勾勾的盯著陳大星，沒有說話，
但那雙油彩中的眼睛卻仿佛看透了陳大星的內心。
緩緩停頓了一下，陳大星邁起步子向著前方走去，
那雙裂紋密布的臉龐不斷靠近小醜。
如果說小醜帶給人的感覺是玄奧猜不透，
他布滿裂紋的臉就是一個明確的凶鬼，
雖然普通人看不出，
但不斷靠近下，
陳大星卻明顯捕捉到了對方油彩下微微抖動的肌肉，還有偷偷後靠的手。
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陳大星的腳步突然站定，
“確實是很不錯的一個作品。”
“不過，這個作品的觀看者不應該是我，而是你。”
“不是嗎？楊昭琴的丈夫。”
“或者......我該叫你的另外一個名字，熊振林？”
聽到這句話，
麵前的小醜整個人都是一個震顫。
如果說剛才的緊張還要靠近，仔細觀察才能夠看出的話。這一刻他心中的震驚，已經不是臉上的油彩可以掩蓋的了。
麵具遮蓋不住隱藏的臉，
所有的偽裝似乎在這一刻徹底破裂，小醜從來都是在暗中觀看彆人的心，演出彆人心底的默劇。
萬萬沒想到，會有一天，自己的麵具會被一個人如此輕易直接的戳開。
“一個再厲害的人販子，也不會無腦到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一個人麵對一班的學生，即便這些孩子都年齡尚幼。最好的方法，也絕不是一網打儘。”
“這從一開始，就是彆人用來針對她的陷阱。”
陳大星眸中綻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醜，嘴角微揚，
“那些孩子被藏的地方是個鬼屋。一般人很難集中注意力觀察細節。但不巧的是，我不是一般人。”
“鬼屋的燈光下或許不好辦到。但細下心，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很多孩子們反抗的痕跡。隻要警察將搜索區擴大到這一片，用不了多久，就會鎖定嫌疑人，把她捉拿歸案。”
“她能夠逃脫的機會很小。一個熟練的人販子，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所以，從一開始，幕後之人的目標，就是讓她被抓。或者......”
“被抓之後，撕下麵具，露出麵具下的怪物本性！”
“而依照我的了解，麵具代表一個身份，麵具下代表著另一個人的本性。大多數時間中，人們會按照麵具上的行為模式生活。隻有無意間才會暴露自己。”
“在此之前，沒有人懷疑過她。”
“所以，布下這個計劃的，一定是她身邊親近的人。”
“是嗎？熊振林？”
小醜麵容沉下來，
再也不是那副玄奧難測的模樣，能夠看到他肉眼可見的慌亂，
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陳大星，
“你是誰？我不記得認識你！”
不認識我，
但我可認識你。
從小區的時候，陳大星看著對方的臉就感覺熟悉了。
前一天晚上潛入楊昭琴家的時候，他們雖然走的匆忙，
但陳大星卻觀察的很是仔細，
尤其是臥室打呼的男人，畢竟，某種程度說，他也算是兩人離開的一個隱形威脅。
“因為我認識你的時候，你睡得很死。”
嘴角露出笑容，陳大星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男人的臉，
尤其是腫脹的那一邊。
“不止如此，我還剛好記得，你的老婆趁著你睡覺，扇了你一巴掌。那個巴掌，應該就和你臉上，微微腫脹的一邊相對應吧！”
話音落下，小醜，不，應該說熊振林的臉上瞬間陰沉下來。
“身為丈夫，卻暗中設計謀害妻子。這難道不才是赤裸裸的背叛？”
“你的默劇演的不錯，但建議你這次演出默劇的時候，記得帶上一麵鏡子。”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光天化日之下，
陳大星沒有追究，而是轉身向著其他方向走去。
“不，她不是我的妻子！”
身體顫抖，熊振林突然開口了。
小醜油彩似乎再也遮蓋不住他的情緒，他從小醜重新變成了一個人。
“她隻是骨子裡肮臟邪惡的一個人販子而已。”
“僅僅一張臉，掩不住她骨子裡的惡根性！”
“明明是家人，每天卻要用安眠藥讓對方入睡。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她看向女兒的目光卻像看著一個籠中雀，一片屬於自己的金子！”
“我第一天看到她便開始厭惡了！雖然我們都無法活成真正的自己。但我們不該活成一個人渣！”
“所以你就利用了她，拐跑了這麼多的孩子，順帶在他們的背上刻名字？”
陳大星挑眉。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連這個都知道。”
熊振林一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陳大星，
沉吟了一下，選擇了繼續開口，
“也是，既然你主動將劉昊波留在鬼屋中藏了起來，那知道這點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確實是這樣沒錯。”
“讓她被抓隻是順帶的計劃。那些孩子身上的字，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
陳大星點了點頭，
他記得很清楚，劉昊波在春遊前身上就有字了。還很自豪的說這些字上寫的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現在被抓走的一個班的學生身上卻都出現了同樣的字跡。這很明顯是有問題的。
表麵孩子一樣的劉昊波，很可能也是計劃這件事的人中的一環！
尤其是撕下過一張人臉後，他更確定了。
猛鬼都市的人外表取決於他的臉。
但當臉被取下來後，他的身體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在變成無臉怪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們臉皮下埋藏的是怎樣一具軀體。
“你們在孩子們身上刻字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一些。但猜不清楚。”
“我想，你或許能對我解釋解釋。或許，我們並不是敵人。”
陳大星緩緩的伸手，拿出了剛剛撕下，楊昭琴的麵皮，
“畢竟......我對撕人臉這件事。”
“也比較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