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
一頭黑發!
一張血紅大口!
一雙黑青的大眼圈!
在這夜黑風高的夜晚,這個人陡然出現眼前,吹著風,張開雙手,直往你跟前飄,就問你怕不怕!
當時,秦脩就想到了那淹死的姑奶奶!
秦燁就想到了那上吊死的女鬼!
惡鬼來襲,陰魂不散!
嚇!
兩人瞪大眼睛,不覺倒退好幾步。
墨文也是一時僵在原地,刺客來襲他知道該護哪兒,可女鬼來了,該怎麼護?鬼要俯身,他該怎麼攔?
墨文忽然覺得他學的那些個武功招數,忽然就不夠用了。就在幾人驚駭不定間,女鬼幽怨的聲音響起,“相公,你怎麼才回來,我等你等得好苦呀!”
聽到那聲音,秦脩呲牙,頓時感覺脖子上的傷更疼了,這該死的女人,謀殺親夫的方法還真層出不窮呀!
這是沒撓死他,就又出新招,意圖嚇死他呀!
秦燁聽到聲音,手按著心口處,驚魂未定,努力溫和道,“原,原來是弟妹呀。”
對自己的弟妹認識如此深刻,也是秦燁沒想到的,真是人樣兒鬼樣兒都見到了。
而且自己死後什麼樣兒都不知道,雲傾死後什麼樣兒倒是提前知道了。
“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秦燁:“我就隨便路過。還有,弟妹能否先把手給放下來再說話。”
雖然知道她是人非鬼,可是,她這麼個打扮,對著他舉著胳膊張著手,秦燁還真是有些發怵,怕這白無常把自己給招走了。
瘮得慌。
“對不住,嚇著大哥了。”雲傾麻溜將手放下,還不忘分外有禮的給他賠不是。
有禮也嚇人呐,鬼禮鬼氣的。
“弟妹作甚這幅打扮?”
雲傾:“這個呀……”說著,頓了頓,轉頭看向秦脩,含羞帶怯。
那羞答答的眼神……秦脩這瞬間是真的想休了她,休了她。
隻是休她的理由是什麼?扮鬼太逼真,把他嚇著了?
這理由,也是開天辟地了!
在秦脩的眼刀之下,雲傾嗲嗲道,“我在書中看到,這樣打扮能增進夫妻感情。所以,我就……”
“放屁!”
秦脩沒聽完,就已忍不住爆粗。
她打扮成這樣,隻能增進他進棺材的速度,狗屁的感情。
雲傾聽言,頓時讚歎道,“相公真是睿智,當我一出來,看到相公沒有驚喜,隻有驚恐的表情時,我方才意識到那書中寫到真是放屁,一點都不準。可惜,我不如相公睿智,現在才發現。”
“你,你少給我裝腔作勢,你當我是憨子是不是?”說著,秦脩伸出手,想把雲傾給揪到屋裡。
可是,一伸手,完全無從下手,這死鬼樣兒,讓人都不知道該碰哪裡。
“跟我滾進來。”
“是。”雲傾應著,轉身剛要對秦燁行禮說告退,就被秦燁慌忙阻止了,“弟妹無需多禮,真的無需多禮。”
雲傾也就免了客套,跟著秦脩去了屋裡。
秦燁站在原地,看秦脩氣勢洶洶的帶著鬼氣衝天的雲傾進屋,秦燁方才伸出手拍拍自己心口,重重吐出一口氣,對著石頭道,“等到回去給我衝點安神茶吧!我大抵是受驚了。”
都無需大夫把脈,秦燁這會兒自己都能診斷。
要命的是雲傾雖然進屋了,但是她的音容樣貌,一直在他眼前飄,真是……人間地府,都是眨眼間呐。
他母親隻是羞辱了雲傾,可雲傾確實差點讓他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此時秦燁決定了,日後太陽一落山,他就絕對不會再來秦脩的院子。
“你,趕緊把這個給我換掉。”
“好,我這就去。”
看雲傾滋溜去了洗浴間,秦脩抿嘴,她這是殺人未遂,又開始討巧賣乖了?!他可不吃這一套。
秦脩雙目圓睜,十分板正的坐著,等著雲傾出來,興師問罪。
本來秦脩回來的時候,他多少還有點困意。但現在他完全不困了,一點睡意都沒了,甚至想到雲傾剛才那樣子,感覺他這輩子可能都閉不上眼了。
待雲傾出來,看到秦脩那判官一般的姿態,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雲傾抬腳上前,不待秦脩開口,既道,“相公,咱們就算在鬨騰,也隻是內部紛爭。當外敵來襲的時,咱們應當放下內部矛盾,一致對外,您以為呢?”
連‘您’都用上了。
還有,他們隻是紛爭嗎?他們不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嗎?
外敵都沒她這麼惡。
秦脩冷笑一聲,隨著道,“你剛說的外敵是誰?”
他還是比較好奇這個的。
主要是對雲傾這個內敵,秦脩一時還未想出完美的製敵之策。如此,先收拾外敵也並非不可。
雲傾:“還能是誰,自然是我的好妹妹雲嬌。她在母親訓斥我時,在一旁煽風點火,火上澆油,看樂子,搞事情,搞得我們家宅不寧。如此,怎麼能輕易就算了。”
聞言,秦脩挑眉。
雲傾與雲嬌的關係如何,秦脩自是十分清楚。但雲傾這樣毫不避諱的對他說出來,可見確實沒把他當外人。但,也沒把他當家人。不然,對他下手怎能那麼狠。
打不死,還搞陰招嚇唬他。
秦脩心裡罵著雲傾不是東西,嘴上道,“所以呢?你想怎麼回敬她?”
秦脩問完,雲傾就湊到他耳朵邊,對著他嘀咕了幾句。
秦脩聽完,轉頭,看著雲傾道,“你可真不是東西。”
怪不得扮鬼那麼像鬼,原來是相由心生,是心裡夠鬼。
雲傾聽了道,“相公說的是,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相公不覺得這並非壞事嗎?難道你喜歡那種遇事兒就會哭哭啼啼,大吵大鬨的人嗎?”
聞言,秦脩感覺微妙,雲傾這話讓秦脩感覺她在指桑罵槐。
因為他娘就是那種遇事哭哭鬨鬨的人。
“你在擠兌我娘?”
秦脩話出,雲傾頓時瞪大眼睛,“怎麼會?!她可是我敬愛的婆母,我就是擠兌自己也不可能擠兌她呀,那可就太不孝了。”
雲傾那口是心非,裝腔作勢,都不用仔細瞧,那是一隻眼睛都能看出來。
秦脩無語到,開始懷疑是遭了報應,“爺我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玩意兒呢?”
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雲傾:“我怎麼了?關門能上能下,出門能文能武。”
“你,真不臉。”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是不是非要我收拾你才舒坦?”
“誰會喜歡被收拾?!不過,我倒是真的挺喜歡相公打我屁股的,嘻嘻嘻……”
秦脩:……她不但是他的報應,搞不好還是他的克星。
這邊夫妻倆鬥智鬥勇加鬥嘴,另一邊,桂嬤嬤喝了一大杯的定驚茶之後,對著秦老夫人長歎一句,“老夫人,托二少夫人的福,剛才老奴真的差點過去了呀……”
當時雲傾一出來,桂嬤嬤當即就覺得眼前一黑,隱隱就看到了自己穿壽衣躺在棺材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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