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到信的內容,墨文眼睛有些發直,不覺得抬眼朝著秦脩的頭頂望了望。
秦脩敏銳的捕到墨文的視線,眼睛當即眯了起來,“你,在看什麼?”
墨文聽言慌忙道,“沒有,沒有,屬下什麼都沒看。”
“是嗎?確定不是在看爺我的帽子嗎?是不是覺得這帽子還有點綠?”
墨文聽言,真想高呼一聲‘主子眼神犀利’。可惜,這馬屁不用拍,一拍就拍到馬腿上。
墨文:“屬下從不敢有那種想法呀。”說完,趕緊轉移話題,“小公爺,還是趕緊問一下送信的人在哪裡吧!”
趕緊把人找到,小公爺才有發泄火氣的地方,免得又把火氣發到他身上呀。墨文縱然再堅強,也經受不住小公爺這一天三頓的火氣。
秦脩聽了,哼了一聲,倒是也沒再與墨文廢話,對著周全道,“送信的人呢?”
周全:“回小公爺,就在府裡,老奴派人看著呢。”
當時把人強留下的時候,周全還擔心自己是多此一舉。畢竟,既然給二少夫人來了信,自然會留有姓名才對。
但為了避免萬一,周全還是暫把人給留下了,以防小公爺回來有話問。現在看來他是做對了!
秦脩:“把人帶來。”
“是。”
很快,一個穿著破爛,一副乞丐樣的少年被帶到秦脩的跟前。
看到秦脩,少年當即就跪了下來,誠惶誠恐道,“爺饒命呀,草民就是幫人跑個腿送個信,彆的什麼都不知道呀。”
秦脩:“幫誰送的信?”
“回爺,小的也不認識呀!他給了我一兩碎銀子,讓我把信送給國公府的二少夫人,然後我就送來了。”
“那人長什麼樣兒?”
少年聽了脫口道,“就一個人樣,二十多的年歲,穿著挺不錯的,看著是個做生意的。”說完,忙補充道,“不過草民知道他住的客棧,爺如果要找人,草民可以帶你去。”
聞言,墨文看了他一眼,這小乞倒是機靈。
“主子,我隨他過去看看。”
秦脩嗯了聲,墨文帶著少年大步離開。
秦脩靜默少時,又把信拿起看了看,盯著看了會兒,呢喃道,“這信寫的文采真是相當的不錯。”
寥寥幾個字,就能讓人心潮澎湃,血氣翻湧。
周全不知信裡寫了什麼,隻是看秦脩神色,周全肯定,定然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東西。不然,小公爺不會是一副磨刀霍霍的神態。
秦脩:這信要不要給雲傾看呢?
不給她看的話,就是他獨自悶著,暗自冒火。
如果給她看的話。那……可能不但不會消火,還會受雙份的氣兒。
因為,憑著雲傾那張嘴,她定然能給他說的天花亂墜的,到時候暗裡心裡窩火,明裡還要受被她糊弄的氣。
預想著事情的結果,秦脩心裡愈發的煩悶,本要去買肘子給她的心情,頓時就沒了。
娶媳婦兒的煩心事兒,真的是意想不到的多。
彆院
“阿嚏,阿嚏……”
聽到雲傾打噴嚏,畫眉忙道,“小姐,趕緊穿衣服,趕緊的。”
看畫眉那緊張的樣子,雲傾揉了揉鼻子道,“我不冷,就是鼻子有點癢,不知道是不是誰在罵我?”
畫眉聽言,眼簾微動,罵她?
感覺罵小姐的人應該挺多的。比如,剛離開的大姑爺,定然罵的十分難聽。
另一邊,桂嬤嬤對著老夫人正在稟報,“老夫人,二少夫人她送大姑爺和大小姐的時候,順手把大姑爺的錢袋子給順了。之後,她又添了點銀子,私下給了大姑娘,讓大姑娘好好拿著算是給兩個外甥女的一點心意,當時可是把大姑娘給感動的不行。”
被雲傾的心意,感動的是淚水連連的。
秦老夫人:“順手?那個,很麻溜嗎?”
桂嬤嬤聽言,輕聲道,“根據侍衛的描述,就是……咻的一下就到手了。”
聽到這咻字,秦老夫人嘴角扯了下,然後道,“那袁衝就沒絲毫感覺?”
“據說大姑爺當時正忙著誇讚二少夫人呢!說二少夫人有心,賢德,善解人意。當時,二少夫人被誇的滿是感動,對著大姑爺也是一番恭維!”
老夫人聽了,想象一下那畫麵,就不由的樂嗬。
桂嬤嬤也是忍不住笑著道,“老夫人,依著老奴看,二少夫人真的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呢。”
隻是才藝跟彆人的略有些不同而已。
老夫人輕笑了下道,“你說的不錯,她是個全活人兒。還有,咱們也是誤會她了,她這可不是憋著壞,她這是仁義。”
沒收袁衝的銀子,等於是回收國公府的財產,這可不是做壞事兒。
老夫人和桂嬤嬤兩人說笑了會兒,而後老夫人道,“你吩咐下人將東西給收拾一下,咱們明日就啟程回京吧。”
“是。”
來這裡本是來躲清靜的,結果是一點不清靜。
桂嬤嬤吩咐過下人,朝著秦妤和袁衝離開的方向望了望,心裡暗道:希望大姑娘這次一定要狠下心,沉住氣才好。
也希望大奶奶一個當娘的,不要再說惹大姑娘傷心的話。不然,子女都與她離心也都是有理由的。
……
秦妤坐在馬車內,望著京城的方向,看著娘家越來越遠,心裡第一次覺得很是難受。
娘家有真正疼她人,而她將要去的地方,沒有。
隻是,現在就算知道那是個坑,她也必須回去,必須耗在那兒,因為袁家還有從她身上掉下的那兩塊肉。
“妤兒,那雲傾為討好你,也是煞費苦心,什麼恭維的話都敢說。”
想到雲傾竟然誇秦妤大氣,袁衝就很是想笑。
秦妤聽了,看著袁衝那難掩不屑的樣子,秦妤嘴巴抿了抿,“她哪裡需要恭維我?要巴結討好,也是我巴結討好她!”
袁衝:“你討好她做什麼?”
秦妤:“因為她是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想要得到娘家的幫襯,自然是要討好她。”
袁衝聽了嗤笑,“就她?不可能的。”
“為什麼?”
“首先她根本沒那個能力做好一個大家族的主母。其次……”袁衝涼涼道,“現在老夫人在,她自然是穩坐二少夫人的位置。可等到有一天老夫人不在了,她即刻就會被秦脩給休棄。不信,你等著瞧,秦脩娶她本就是被迫了的,現在留著她也不過是為了老夫人罷了。”
等老夫人不在了,秦脩才不會留著雲傾這個不知廉恥,又愚笨愚蠢的女人的。
看著自顧分析,又說的十分篤定的袁衝。秦妤忽然覺得,她跟袁衝可能真的是天生的一對,都是那麼的瞎,又那麼的自以為是。
“怎麼?妤兒可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聽到袁衝這問題,還有那語氣,秦妤眼皮又是抑製不住的跳了下。想到曾經她問她祖母的話……
【祖母,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一樣。可是我覺得袁衝就是世上那唯一的白烏鴉,他的品性跟任何男人都不同,祖母可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想到自己曾說過的話,秦妤不由得又深吸一口氣,她娘不應該攔著,就該讓她祖母抽她的。
秦妤極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對著袁衝沒什麼表情道,“你說的自然是對的,這幾年,你從來都沒說錯過什麼。”
說完,秦妤想問一句,是不是在他心裡,她也是沒能力做好當家主母的人。所以,這中饋才一直不讓她碰?可是,想到自己問後,袁衝定然又是各種好聽話的哄騙她,糊弄她,秦妤索性作罷了。
本來就夠糟心了,又何必自找惡心。
雲家
“大爺,老夫人,大姑娘隨著秦老夫人回京了。”
聽到下人稟報,雲鴻與雲老夫人對視一眼,老夫人率先開口道,“你在家等著吧!我親自去寺院一趟見見顧氏。”
她若不想死,那麼她就算是把牙齒咬碎了,也必須到國公府向雲傾請罪。
總之,雲家是絕對不會跟雲傾斷絕關係的,國公府這門姻親,絕不能斷。
國公府
雲傾回到府中,這東西還未歸攏好,秦脩就回來了。
“相公。”雲傾樂嗬嗬的叫著,迎了過去。
這小彆離,剛重逢,暖心的話雲傾還未說,秦脩就遞給了她一封信。
“你的信。”
聞言,雲傾愣了下,“我的?”說著,嘀咕,“誰會給我寫信呀?”
“先打開看看吧。”
“哦,好。”
雲傾將信打開,看到上麵內容,又是一愣,抬眸看向秦脩,“十分想我?這誰呀?”
看雲傾一臉迷惑的樣子,秦脩拿起手邊茶水喝了一口,不緊不慢道,“雲大姑娘忘性還真是大呀!這麼快就把那處處護著你的竹馬給忘記了嗎?”
竹馬?誰?
看雲傾又是一愣神,秦脩冷哼一聲道,“真是沒想到呀!人家對你掏心掏肺,可雲大姑娘倒好轉頭就把人給忘記了。”說完,秦脩起身走人。
走到一半兒,或感心氣還是不順,又轉頭回來說了句,“你個負心薄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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