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厲元朗坐上一輛黑色七座商務車。
一進車裡,米立達衣冠楚楚,指了指身邊空座:“厲市長,您請坐。”
厲元朗剛坐穩,身後座位上冒出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按住他的肩膀,另一人手拿黑布條,就要給他戴上。
“這是乾什麼!”厲元朗本能的扭動身軀,黑臉質問米立達。
米立達搓了搓手,解釋說:“厲市長,我們要去一個秘密地方,去見一個神秘人物,為了安全起見,需要您戴上黑布條,關掉手機,請您配合。”
厲元朗掙脫開摁住自己肩膀的那隻手,憤怒吼道:“起開,我要下車!”
米立達則耐心的勸說道:“厲市長,要見您的那個人十分重要,他手上有一份關於您家人,說白了,是您愛女的事情,難道您不關心她的安危?”
“你在威脅我?”厲元朗緊縮雙眉,語氣中夾雜著怒火。
“不不。”米立達連連擺手:“您誤會了。不是我威脅您,而是您的愛女是被您夫人裹挾。想必您知道,這次在粵灣省,您愛女所處的環境,這是有人故意為之,您就不想知道裡麵的原因嗎?”
“您要是為他們好,我希望您按照要求配合,接下來,您肯定會知道讓您大吃一驚的真相,會顛覆您對您夫人的認知。”
“厲市長,我用人格保證,不會傷害您一根毫毛,因為傷害您,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隻是想讓您了解真相,因為您有這個權力。”
“當然了,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話,現在就可以下車離開,我決不阻攔。”
說著,米立達一把拽開車門,望著厲元朗,耐心等待他做決定。
一直以來,厲元朗對米立達存有很大疑心。
他們接觸的次數雖不多,可厲元朗有種直覺,米立達身份古怪。
對於米立達的話,厲元朗持有懷疑態度。
不過和沈放通話中,要想搞清楚對方意圖,厲元朗必須要和米立達深入接觸。
糾結一會兒,厲元朗歎了口氣,身體徐徐往後靠去,並把手機關機。
米立達見狀,眼神示意,助手快速給厲元朗戴上黑布條。
眼前一片漆黑,厲元朗隻能通過耳朵判斷。
其實根本聽不到什麼,因為車廂裡始終放著音樂。
車子拐來拐去,也不知過去多久,終於停下。
厲元朗感覺有兩雙大手攙著他走下車,在他們指導下,他才敢邁步前行,走在平整地麵上。
然後是台階,上去沒走多遠又往下走。
拐了兩個彎,厲元朗明顯感受到氣溫偏低,有點涼。
隨著重重鐵門聲響起,厲元朗被一左一右兩個人攙進去。
腳下鬆軟,應該是地毯。
站定後,有人解開黑布條。
漆黑的眼前瞬間鑽入刺眼的亮光,厲元朗本能的用手遮住兩眼,眨巴幾下,這才注意觀察一切。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四周沒有窗戶,隻有白色牆壁。
米立達站在他麵前,那兩名男子則左右站立。
除了他們,房間再沒其他人。
米立達說道:“厲市長,您請坐,有人馬上就來見您。”
厲元朗穩穩坐在椅子上,米立達一個眼神,左右兩人跟隨他一起走出去,還把鐵門關上。
而在厲元朗對麵,擺放一張空椅子。
想來,這是留給那個神秘人物的。
他再次觀察房間,赫然看到旁邊有一個實木門。
正在他心裡嘀咕之際,門把手轉動,隨著門被打開,一個男子信步走進來。
看到他,厲元朗並沒展現出驚訝神色。
依然穩坐磐石,甚至動都沒動一下。
來人一臉平靜,扶了扶眼鏡框,走到椅子前衝厲元朗微微頷首說:“厲市長,彆來無恙。”
“朱律師,果真是你。”
“嗬嗬,厲市長真是好智慧,一早就猜出是我朱光榮要見你。”
來人的確是朱光榮,白晴前男友朱光輝的哥哥。
朱光榮坐下來,麵對厲元朗打量問:“厲市長,你是怎麼猜出來我要見你?”
厲元朗平靜回答:“朱律師,其實從我第一次接觸到米立達的時候,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沒猜錯的話,你一直偽裝成米立達,至少在廣南你發現我兒子鄭立的時候,我看到的米立達應該就是你。”
“不過,後來我們在京城談判,那會兒的米立達才是他本人。不得不說,你在國外學來的易容術還真讓我領教到了。”
“隻可惜,你隻能偽裝米立達的容貌,卻偽裝不了他的性格。你們性格大有差異,讓我更加認定,我的猜測沒錯。”
“厲市長的直覺很準。”朱光榮不置可否的說:“是的,我現在已經被你們國安部門盯上,上了他們的黑名單,我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
“我現身國內,應該是廖晶晶向你通風報信的,這點不奇怪。我既然露麵,就是要傳遞出來我已經回國的消息。”
厲元朗正色道:“朱律師,我們言歸正轉,你到底想讓我知道什麼?請拿出你的誠意。”
“可以。”朱光榮說話間,掏出一支錄音筆,擺弄幾下放在椅子旁邊的桌子上。
隨著錄音筆閃爍,裡麵播放出來一個女人說話聲:“把韓茵母女放在粵灣省,一個可以試探陳家態度,另一個,真要是有什麼不測,也好讓他斷了念想。”
對方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這是一箭雙雕,真要是韓茵母女出了意外,這筆賬肯定算在陳家人身上。”
“今後若是他飛黃騰達,一定會為她們母女報仇,讓老陳家永無翻身之日。”
“啪嗒”一下,朱光榮把錄音筆關掉,信心滿滿說:“想必你應該聽出來,這個女人是誰了吧。”
此時的厲元朗麵色凝重,雙眉蹙起,深呼一口氣:“僅憑這麼個東西,你認為我會相信這是白晴本人的話嗎?朱律師,合成聲音不是什麼高科技了,你不要用這種小兒科把戲離間我們夫妻感情。”
“感情?”朱光榮激動說道:“你認為陸家有感情嗎?想當初,我弟弟和白晴相處那麼多久,恩愛至深,到頭來,就是因為陸臨鬆看到我弟弟不具備政治頭腦,想方設法逼迫我弟弟,讓他無路可走,不得不選擇自殺結束生命。”
“厲市長,你彆天真了。陸臨鬆也好,白晴也罷,自古他們這種家庭出來的人,利益比什麼都重要。”
“成為他們家族成員,必須要有延續家族輝煌的能力。可悲的是,我弟弟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對政治不感興趣。”
“在他的人生世界裡,隻想著娶妻生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
“可這樣怎能了卻陸臨鬆自私狹隘的計劃,他退下了,但他的家族不能倒下,為了家族永續輝煌,必須有人挑起家族的大梁。”
“陸臨鬆的令一雙兒女不喜歡仕途,所以他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白晴身上。偏偏白晴是一介女流,不足以扛起家族這麵旗幟。”
“時至今日,厲市長你就沒感覺出來,陸家是在利用你嗎?他們給你鋪就的每條路,每個節點,都是讓你繼續往上升,直到把你捧到高位。到時候你就看吧,你順從還好,如果有一丁點反抗意思,你的下場不比我弟弟強多少。”
朱光榮指了指錄音筆說:“知不知道和白晴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我讓你再聽一遍,你好好想一想,回憶回憶,應該能猜個差不離了。”
說罷,朱光榮把錄音又放了一次。
厲元朗支著耳朵仔細一聽,微微一怔,聽聲音很像一個人,莫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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