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來換鹽的部落,是年年都隻有那幾個嗎?有沒有哪個部落是和有鹽部關係特彆好的?”芮在晚飯時間大家都在時,特意問栗。
幸虧有栗這個細心會觀察,事事看在眼裡的情報王存在,不然女媧氏對其他部落的情況,隻有兩眼抓瞎的份。
栗仔細的回憶了一下。
“族長你這麼一問,我想起來了。石還真的和某個部落的首領關係特彆好。就是有巢部的首領力”
想到這的時候,栗又想起了其它細節:“有件事,我覺得跟那個力有關係!!”
女媧氏族人都看著栗,族長示意她繼續說。
栗猶豫了一番,說出自己的猜測:“就是在認識了力以後,石才慢慢變了。他以前雖然也偷偷藏起食物自己吃,但是並不會像後來那麼過分,直到認識了力。”
“有鹽部一開始也不是隨便什麼外人都收的。”
“現在想想,石藏起越來越多的食物,招外族男人進來後到了冬天又不管他們這件事,都是在認識了力之後才慢慢開始的。”
寒枝在旁邊聽得暗暗搖頭,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啦。雖說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狐狸學妖精,可是這句話用來形容小孩子還說得過去。
一個幾十歲的成年人了,怎麼會彆人說幾句,就把他帶歪了呢?是因為他骨子裡就是歪的!
即使沒有這個力,石大概也會一點點變的,隻是變得速度慢一些而已。不過這個招外族男人進來用完就丟的主意,很可能就是那個力教的。
“這個力,不是好人啊。”寒枝心中暗暗想著。
“我們用獸皮搭建房子的技術,也是有巢部教的。據說他們是巢氏的後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名鼎鼎的巢氏後人這副德行嗎?寒枝有點不信,八成是個借著名號做假的李鬼。
五氏之首的巢氏可是被譽為夏國第一人文之首的,如果子孫後代是這幅缺德樣子,巢氏不得氣得複活。
所謂的五氏就是巢氏、燧人氏、伏羲氏、女媧氏、神農氏。
說到女媧氏,寒枝也不知道後人為什麼非要把伏羲氏綁到女媧身上。兩個人在史書記載一開始的身份甚至是兄妹,搞什麼兄妹通婚,簡直惡趣味。
一天到晚叫著“人倫綱常”的腐儒們這種時候反而不說話了,可見這個所謂的人倫綱常不過是彈性伸縮的控製工具罷了,可笑。
這種兄妹通婚的說法,還是在戰國時期的《楚帛書》裡才開始出現的。
原始先人都知道近親會生下弱智兒,神話雖然是編纂,但也不能一點現實意義沒有不是?
大概也是有意義的吧,父權的意義。
本來一個獨立自由的創世女神,因為父權的崛起,嫁了人後又加上了蛇尾。
創世女神怎麼了?怎能讓你一個女人自由獨立?還有沒有人倫綱常了?女神也必須找個男人婚配!女神也要加上代表我們男性生殖力量的蛇尾!
不愧是禮崩樂壞的戰國,雖然寒枝對這個周禮的禮也很不以為然就是了。
她一個長在紅旗下,走在春風裡的人,對封建社會,沒有任何濾鏡。對於後世雖不是初衷,但也實際壓榨女人多年的各種儒家教條,同樣深惡痛絕。
一個“儒”字,也不知道沾了多少女人的血淚。
寒枝覺得女媧和伏羲從前是兩個部落所敬奉的始祖,而後代的部落互相結合,反映當時兩個部落、民族間的交流融合,這個說法才更合理。
起碼比什麼兄妹通婚合理多了。
栗還在繼續說著:“他們並不是每年都來,而是每次都在山花開了...”栗伸出五根手指。
她是不識數的,所以不知道這是五年,但她記得山花開了這麼多次
“他們每次來的時候......”
她沒有把話說完,似乎這時候才發現有什麼不對。
“怎麼了?”寒枝問道。
“有巢部每次帶人來都沒有背東西,族裡和其他部落做交易的時候都是在族人麵前,但有巢部每次都是直接去巫醫住的地方。”
“我們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們交換東西的樣子。”栗低聲說著。
寒枝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猜測:“有巢部也許並不是在跟有鹽部換東西,而是在做其他事情?”
這個理由似乎很有說服力,栗不由得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點細節。
“他們似乎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所以要很久才能來一次。那些人跟我們不太一樣,每次來的時候,看我們的眼神...”
栗不知道怎麼說,那種眼神,就好像
“就好像看著路邊的一塊石頭,沒有任何溫度?”寒枝選了一個比較易懂的說法。
這句話似乎準確形容了栗心裡的感受,她又快速的點了幾下頭。
“除了眼神,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寒枝又問。
“還有就是他們臉上總是畫著一些像蛇一樣的花紋。”栗補充。
寒枝大概懂了,這個有巢部,應該是一個已經完全轉化成功的父係農耕部落,臉上的花紋,就是一種圖騰崇拜的標誌。
圖騰崇拜一開始確實源自於母係氏族,是生殖崇拜具象化的一種表現,也是原始宗教的最初形式。
但雖然源自母係氏族,可圖騰崇拜的出現,其實就是母係逐漸衰落的一個轉折點。
生殖崇拜時期推崇的是男女平等,或者很多時候是女先男後。
而圖騰崇拜轉變到中後期,是隻崇拜男性,強調男尊女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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