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紫膠樹脂她當時沒準備拿來用,產量太少了。
做幾個奶嘴倒是綽綽有餘的。
奶瓶似乎是一件很不起眼的東西,但寒枝還是執意要把它造出來。
一是奶瓶出現可以使人工喂養成為可能,無法母乳喂養的嬰兒擁有替代方案,可以保障嬰兒的營養和健康。
另外,在沒有奶瓶奶粉的情況下,新生嬰兒的喂養全靠母親一個人。
而嬰兒,一晚上是要喂養三四次的。
這就意味著產後身體本就虛弱的母親,連睡眠質量都無法保障。
富貴人家可以請奶媽喂養,母親有幸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但這個世界上,永遠是窮人更多,永遠有很多人無法聘用奶媽。
照顧嬰兒的重擔就這麼理所當然的落在了母親的身上,仿佛這就是她們的天職。
但奶瓶搭配上奶粉,就可以讓女性從持續的母乳喂養裡解脫出來,可以好好的睡一覺,專注於自己的身體健康以及調養。
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參與社會性的活動和工作。
這是很重要的,隻有切實的參與勞動,女性才能得到角色轉變和社會地位提升。
養育兒女、整理家務,並不是不辛苦,隻看後世請一個家政需要多少錢,就知道了。
但是家庭主婦的勞動往往不被社會認可,生產價值難以得到公正的評價和回報,還會變相導致自我價值感的降低。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寒枝都不會讓自己回歸家庭做主婦的,除非每個月有按時發放的合理薪酬。
以己度人,自然也有很多想法跟她一樣的人。
當然這些和現在的史前人類社會沒什麼關係,如今連婚姻都沒出現呢。
嗯,寒枝確保自己的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出現就是了。
不過嬰兒夜間一定需要母親親自喂養這件事對母親的身體毫無益處也是事實。
就比如那位失去母親的嬰兒,目前是兩個孕婦輪流喂養她,每天晚上都要醒好幾次。
雖然孕婦肚子大了本身也覺淺,但是有時候好不容易睡著一會,又被吵醒喂奶,還是有影響的。
兩人這幾天白天的精神肉眼可見萎靡了不少,雖然她們沒說什麼,但寒枝覺得不能再這樣了。
一個奶瓶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麼不把它造出來解決呢?
老巫醫拿著奶瓶,將奶嘴塞進女嬰嘴裡,裡麵裝著溫熱的母乳。
本來還在哭鬨的女嬰瞬間安靜下來,乖乖吮吸起來。
母乳是孕婦晚上睡前擠在碗裡的,現在夜間的氣溫已經降到了十來度,放置幾個小時也不會壞。
要喝的時候拿出來溫一下就行。
沒有奶粉,目前隻能這樣。
老巫醫說自己睡覺輕,所以把晚上照顧嬰兒的任務接了過來。
寒枝又抽調了一個族人,和老巫醫輪換照顧。
以後族裡另外幾個嬰兒出生後,還會再抽調幾個人專門來做育嬰工作。
嬰兒並不是非得讓母親照顧才行,她真正需要的是一個穩定、充滿關愛和嗬護的環境,不是特定某一個人的陪伴。
這個陪伴可以是自己的母親,也可以是自己的姐妹兄弟和護理人。
當然,如果母親想要親自照料她也不會阻攔就是,前提是養好了自己的身體。
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去照顧嬰兒?
寒枝帶著人準備去挖藕了。
族裡剩下的幾個孕婦目前沒有要發作的征兆,估計會在一周後才生產。
不過突然發作也沒事,族裡有老巫醫和箐留守。
上次手術過程中箐全程都在,流程已經很清楚了。
她做和寒枝做是一樣的,如果失敗,也不是因為箐的技術不過關,而是條件就是這樣。
除了挖藕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收集野稻種子,這件事不能再拖,也隻能寒枝親自去才行。
寒枝帶著古猿們踏上了返回她們老窩的路程。
古猿們說這兩天都是大晴天,白天有太陽的話,水溫應該不會特彆低,正是挖藕的好時節。
一行人花了一天的時間,重新回到那片野湖。
和夏天時湖裡接天蓮葉無窮碧的場景比起來,如今的野湖,一片蕭瑟跡象。
湖裡的水位已經到了很淺的地步,岸邊甚至乾涸了,隻有湖中心的地方水深一些。
枯黃的荷葉或立或伏,中間夾雜著一些沒有被古猿摘走的枯萎蓮蓬,映在淺淺的水麵上。
“吳冠中老師的殘荷圖不是抽象派,而是寫實派呀。”寒枝心裡默默感慨了一句。
她蹲下身探了探水溫,還行,有點冰但遠遠不到刺骨的地步。
旁邊的古猿們已經開始擼袖腿準備下水了。
“太冷的話就上岸跟人替換。”她叮囑了一句,又讓人在岸邊升起了兩堆篝火。
不過應該也換不了幾輪,她帶了二十個人出來,人多好乾活,野湖裡的蓮藕一天就能挖完的。
帶這麼多人是因為萬一挖出來的蓮藕太多,人少背不回去,不如一次性多帶些。
古猿們挖藕,她則和栗一起進了樹林準備打獵。
這次出來沒有帶很多食物,因為藕挖出來就能吃,到地方再進林子裡麵打幾隻野物就行。
運氣不錯,沒走多遠呢,就看見一隻獐子在啃食蘆葦。
獐子轉瞬即逝。
沒有一隻野生動物能從寒枝的箭下逃生。
栗走過去,把獐子倒提起來。
掂量了一下這隻獐子應該有十幾斤重,夠今天吃一頓的。
寒枝剛想和栗轉身離開,餘光卻突然被地上的一個痕跡吸引住了。
那是一雙像人類一樣,但卻比人類要大的多的腳印。
這片居住地在古猿們搬離了以後,似乎又迎來了新的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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