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直接開車去了一號大院。
車裡的東西已經悄悄換過了。
土豆還是土豆，地瓜還是地瓜，卻是空間出品。
她還加了幾樣水果：西瓜、草莓、橙子、芒果、甜瓜。
不是好東西打動不了這些大佬！
方盈在門口做了登記，就想著給誰打電話讓人接她進去。
隻要不是這裡麵的業主，任何訪客，都必須有人領才能進門，提前打好招呼都不行。
她正猶豫著呢，就被人認了出來，聲音驚喜。
“小方？”
方盈回頭一看，竟然是李老的二兒子，李方，那個將來的大佬。
她一臉驚喜乖巧道：“李叔叔，您來看李老呀。”
李方點點頭，看著她身後敞開車門正在被檢查的麵包車。
方盈道：“我們公社新開了一個社辦雜貨店，銷售一些南來北往的土特產，我挑了最好的出來，問問領導們需不需要。”
這些果蔬肉眼可見的好，老遠都能聞到清香味。
而且，社辦雜貨店？
“你們什麼公社？思想很...先進嘛。”李方好奇道。
方盈道：“就是我當廠長的那個食品廠的公社，當然，這個主意是我出的，李叔叔也覺得可以嗎？這樣我就放心了！”
李方看著她，一猜就是她弄出來的，這麼大膽的想法，普通人想都不敢想，想了更不敢做，不然早就出現了。
“進來吧。”李方跟門衛打個招呼，這人就算是他領進來的，有什麼事他負責。
這可是個不小的責任，他能擔這個責，說明他很信得過方盈了。
“檢查完了把車開到我家門口。”他說完帶著方盈往裡走。
而方盈拉來的那車東西，要一個一個扒拉著檢查，沒切開檢查就不錯了。
“這個社辦雜貨店，具體怎麼操作的？”李方問道。
他對這個雜貨店還挺感興趣，他從“社辦”“雜貨店”裡抓到了一絲靈感，又不太清晰，急需補充。
方盈知道他現在主抓經濟。
而現在的社會經濟，急需變化。
“李叔，政策規定農民可以出售自己生產的多餘的農副產品吧？”方盈問道。
李方點頭。
“但是這裡有個矛盾點，農民去哪裡出售、什麼時候出售。有些地方沒有集市，隻能去黑市，不管是去黑市還是集市都需要時間，而農民除了陰天下雨，幾乎不休息。”方盈道。
李方點頭，這個小方，很懂實務嘛，這句話，其他18歲的城裡女孩子可說不出來。
方盈又道：“公社辦工廠，是政策允許的吧？”
李方又點頭。
方盈一拍手：“兩邊結合一下，我讓南來北往的司機每個人隨便給我們公社捎帶一點東西，遇見什麼捎帶什麼，人多力量大，這個雜貨店就開起來了。
“既解決了農民想要點現錢的問題，也給我們公社帶來了利益，我們公社正打算修路、蓋學校、挖水庫、家家通電通自來水呢。”
唯一的瑕疵就是讓司機捎帶土特產違規嗎。
司機自己買點沒毛病，轉手給彆人
方盈道：“轉手給公社，我們公社雜貨店向他們下的單，他們不是賣給個人，而是賣給集體。”
好了，沒有任何瑕疵了！
私人賣給私人東西是投機倒把，還沒聽說私人賣給集體東西叫投機倒把呢！
李方連連點頭，腦子裡的思路也清晰了，如果這種雜貨店多一些，老百姓的生活能更方便一些，經濟也能更好一些。
方盈趁他不注意飛快斜睨他一眼，你聽聽就得了，真操作起來？全國開不起來幾家！
她盯了沉思的李方幾秒，決定再賣他個人情。
“當然我們雜貨店這個模式，彆人不好模仿，一來沒人認識這麼多司機，二來控製不好貨物的品質、種類、數量，如果不能照單全收，下次就沒有司機給捎帶了，三來場地的問題.....”
她吧啦吧啦挑了一堆毛病出來，各個都無解。
當然是彆人無解她有解。
司機，她認識。照單全收？她有錢。場地，準備好了。客源？偌大的京城，會有人慕名而來的。
光每天奔著飯店來的那些城裡食客吧，走的時候不買點什麼東西嗎？
李方又讚歎又失望，彆人複製不了的模式就沒意思了。
方盈笑道：“其實是我嘴饞，想吃點天南海北沒吃過的東西，所以才拜托司機師傅們幫我捎帶東西，後來才有了靈感。
“一開始我的想法是在飯店旁邊蓋一個大棚，支起一些固定的攤位，租賃給附近的農戶，他們有什麼東西就拿過來賣，想自己賣就自己賣，不想自己賣就賣給我們，我們出幾個人固定擺攤賣
“就是個農貿大市場，投資少、自由度高、靈活，也能解決一些問題。”
現在城裡有菜市場、菜店、副食品商店，但是都是國有的。
城郊有各種專門種植蔬菜的“菜社”，戶口本上還有一種“菜農”，專門種菜賣給菜庫，菜庫再統一分配給各個菜市場、菜店。
總之就是沒有普通農民什麼事，他們想把自己家吃不完的豆角子換錢，挺難的。
特彆是在不許有集市的地方。
但是如果有集體單位出麵蓋一個大棚，組一個農貿市場，這個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這是千秋大計啊！
李方的心臟咚咚跳，看著方盈的眼神徹底不一樣了。
以前雖然跟她聊得來，也覺得她不是普通女孩子，但是到底是個女孩子，他看她的眼神就是看一個有前途的小輩，覺得她未來可期。
沒想到現在就能用上啊！
就衝她這番話，以後就可以把她拉到跟他一個高度來看了！
“你再跟我細說一下，你原來打算蓋個多大的大棚？準了多少個攤位？租金怎麼收？具體怎麼管理？”他追問道。
這個方盈就太懂了，小嘴叭叭叭，張口就來。
這些布是她的臆想，不是瞎編的，而是把開放之後的經營模式拿出來說。
開放之後，最先冒出來的就是“農貿市場”“大棚”，這種介於集市和商場之間的存在深受老百姓喜歡，能活躍到2000年。
現在提前幾年說出來，管他能不能辦成呢......她的模式和思路是完全沒問題的。
辦成了，是她的功勞，辦不成，就是彆人的錯！她出這主意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的。
最主要的是，在李方這，她露臉了。
“說什麼呢不進屋？”李方的老婆推門出來，看著方盈一臉強笑。
表麵上看起來非常熱情，但是笑不達眼底，打量著方盈，眼底全是審視。
她最近可讓這心機深的丫頭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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