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雲殿裡,夜無淵深深看了盛念念一眼,也跟著衛王夫婦退出大殿。
夜無淵關上房門轉身,卻發現夜淩風和盛盈盈都沒有走,夫妻二人正神色焦急地等在門口,那模樣,似乎真的很擔心。
他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掃了衛王夫婦一眼,靜默不言地走到一旁,儘量離他們遠些。
夜無淵的眸光深邃清幽,一瞬不瞬地盯著殿門,眼底裝滿了緊張與擔憂。
夜淩風看夜無淵跑到那麼遠,還一副十分憂心的模樣,忍不住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他現在可真是越來越看夜無淵不順眼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走。
現在皇爺爺生病了,正是他們夫妻二人表現的好時候,畢竟父皇一直很關注皇爺爺的身體情況,若是能在皇爺爺麵前得到讚賞,父皇那裡,自然少不了好。
他現在要是走了,白白讓夜無淵和盛念念撿了便宜,豈不是前功儘棄?
夜淩風身旁,盛盈盈雖然一言不發,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夜無淵。
雖然她留下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夜淩風,但……
她望著夜無淵如琢如磨的俊美側顏,眼神有幾分悠遠莫名,暗中藏了些難以言喻的情愫……
與此同時,盛念念一刻不敢耽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診斷步驟。
她纖細的手指搭在太上皇的手腕上,那張姿容絕豔的俏臉上,多了幾分平日裡沒有的凝重嚴肅。
太上皇見盛念念這麼認真,忍不住笑笑打岔道,“念丫頭,老朽瞧你這模樣,不會真有些本事吧?”
盛念念有些忍俊不禁,故作神秘地衝太上皇眨眨眼,“皇爺爺連孫媳有什麼手段都不知道,就敢讓孫媳醫治,未免也太膽大了。”
“難道您就不怕,孫媳真像衛王所說的那般,不學無術不成?”
太上皇輕咳兩聲,淩厲的眼底藏了幾分寵溺和不滿,“那怎麼可能!”
“既然老朽敢讓你治,那就是無條件信任你!”
“你放心,就算老朽這條命搭進去了,老朽也絕對不可能讓其他人來挑你的刺!”
盛念念有些詫異,看著小老頭滿眼的信任和寵愛,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竟有太上皇這樣的人能夠無條件地信任她,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吧。
至少跟夜無淵那廝比起來,老頭子可愛多了。
她忍不住笑,燦然的眼眸令人目眩,“皇爺爺您放心吧,孫媳剛才是在跟您開玩笑呢。”
“您的病,孫媳保證給您治好!”
說著,她示意太上皇張開嘴,拿出壓舌片壓住太上皇的舌頭,觀察了下他扁桃體的情況。
太上皇剛開始還有些好奇害怕,後來,隻覺得盛念念手裡的玩意兒稀奇又古怪,開心的像個孩子。
直到盛念念拿出聽診器,太上皇的眼睛頓時亮了亮,指著聽診器道,“這又是什麼?你從哪兒拿出來的?”
盛念念有些尷尬地笑笑,忙圓場道,“這……孫媳以前常給人看病,故而備在身上了。”
“這個東西呀,能聽到我們身體裡的聲音,若是皇爺爺有興趣,待會兒治療完,孫媳給您玩玩?”
太上皇頓時笑的不亦樂乎,眼底,卻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激動與篤定,“新鮮,真是新鮮!”
盛念念笑笑,繼續仔細地分辨起太上皇肺部的雜音。
過了半晌,她的黛眉忽然蹙起,轉念又恢複平常,“是支氣管炎,症狀倒是不重,但是這個病很難根治,容易複發。”
“再加上您之前就有基礎病,如今幾個病症夾雜在一起,才會導致您臉色難看,且咳嗽厲害睡不好覺。”
“皇爺爺,您現在是不是咳嗽、咳痰或伴有喘息,一般晨間咳嗽為主,睡眠時有陣咳或排痰,一般為白色黏液或漿液泡沫性,偶可帶血?”
她麵無波瀾地詢問,心裡,卻有幾分凝重。
太上皇年紀大了,雖說支氣管炎不致命,但是他現在免疫力低下,若是一個不小心,這支氣管炎發展成了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甚至肺源性心臟病的話——
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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