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有些狐疑,但轉念想到或許孟陬教習就是如此,身為儲君的準駙馬,就得事事這般體貼入微。
所也她也深究,接過那杯水,語氣溫婉的回答道,“無妨,你有自己的事儘管去辦,我不會責怪於你。”
“謝郡主體諒!”
沈溪辭恭敬回應,而後坐到她旁邊,瞧著她滿臉糾結的模樣,心疼的開口,“郡主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是在為了乾陽和親之事在憂愁煩惱?”
盛念念搖了搖頭,“乾陽和親一事雖的確牽扯眾多,他們那群人似乎也不會善罷甘休,打定了主意要讓我去和親。”
“不過這裡到底是孟陬,三個哥哥和女皇也都全力支持我,所以這件事見招拆招就是。”
沈溪辭眸色微深,“那讓郡主煩心的事是……”
見他主動問了,盛念念也沒再藏著掖著,抬眸定定看著他,“溪辭,其實今夜我特意來找你,是想要你的血一用,不知你是否願意?”
沈溪辭微微怔愣,不過旋即便恢複了平靜,清澈的眼眸裡盛滿了信任,“溪辭願意。”
“隻要能幫到郡主,無論什麼,溪辭都會無條件答應。”
他竟連問都不問她要做什麼,就答應的這般爽快。
盛念念恍惚一瞬,不由自主將男人的樣子,再度與記憶中的義兄交疊重合在一起。
曾經的義兄也是如此。
無論發生什麼,隻要她開口,他都會無條件信任,並全力支持她……
她心頭一動,忍
不住晃了晃頭收回迷亂的心神,語氣無比認真道,“溪辭,謝謝你的信任與慷慨!”
“但是我這次要的血會有點多,所以抽血後,你的身體會虛弱一段時間,不過我向你保證,絕對會在安全的血量裡抽取,不會危及你的身體健康。”
“這樣,你也願意嗎?”
雖然她很急切,也是真的很需要,但是她絕不強迫,甚至於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聞言,沈溪辭臉上的笑意更甚,溫柔的開口,“溪辭知道郡主絕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所以郡主不用覺得有所顧慮或者抱歉,溪辭是心甘情願。”
“隻是這血對郡主來說,到底有什麼作用?”
他越這麼說,盛念念越覺得愧疚難當。
她壓著心頭翻滾的思緒,如實解釋道,“你在百毒穀中的蠍毒已經清除的差不多,所以你的血有這種毒素的抗體,而這抗體能救助一個與你一樣,身中蠍毒的人。”
“所以……”
茲事體大,她最終還是沒有提夜無淵的名字。
而沈溪辭也以為她救的另有其人,所以沒有多問,“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就郡主請吧,救人要緊。”
“好,多謝溪辭。”
說完,盛念念立即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套抽血工具。
望著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早已司空見慣的沈溪辭也沒驚訝,按照她的吩咐,配合掀起了衣袖。
“剛開始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交代這句話後完,她神色認真的為他紮上止血
帶,做好消毒處理,而後將針帽取下,一個甩針刺入男人青色的血管裡。
沈溪辭全程沒有喊疼,麵色如常地盯著盛念念,眼底的灼熱驀然升起,又很快被他壓下。
如此循環往複,他的情緒最終歸於平靜,一顆心也變得波瀾不驚。
盛念念完全沒注意到他百轉千回的心情。
一邊觀察著抽血進度,一邊隨意地多問了一句,“對了,溪辭,當初你去百毒穀的時候,可曾見到過其他人出沒?”
夜無淵偽裝成安無歡的時候說過,他曾經去過百毒穀,所以才會染上蠍毒。
但現在細細想來。
他這幾年都在戰場上行軍,怎麼可能有時間來孟陬?
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聞言,沈溪辭搖搖頭,“百毒穀地勢險要又有毒氣,尋常人輕易不會過去,所以溪辭去的那次並沒見到其他人。”
盛念念原本就沒抱什麼希望,從他這裡知道些特殊情況,隨意的點頭,“好,我知道了!”
看來想要弄清楚這件事,隻有親自去問夜無淵本人了!
抽血的過程很快。
盛念念見血袋差不多滿了,便也沒有耽擱,立即起身拔針,做最後的消毒處理。
沈溪辭一瞬不瞬望著她。
有些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提起百毒穀,卻在這時忽然想起,他覺得很是蹊蹺的一件事。
當年為了給郡主尋藥,他在穀中幾乎九死一生。
還沒尋到那藥,便精疲力儘暈了過去,等再醒來
時,那味藥材竟已被他攥在了手裡!
當時他迷迷糊糊,以為是自己暈倒之前找到了,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現在有人竟與他中了同樣的毒,或許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
想到此處,沈溪辭眸色微暗,剛想將此事告知盛念念。
卻發現她拿著血袋,頭也不回的匆匆朝門口走去,隻餘清麗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偌大的房間裡,“溪辭,今日多謝了!”
“補血益氣的方子,我給你留在桌上了,你記得每日按時喝!”
望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
沈溪辭終是沒來得及說出那件事,拿起桌上的藥單,細細摩挲上麵娟秀的字跡,沒再掩藏內心的情緒。
即便重活一次,也依舊如此,他終是無法留下她。
他搖了搖頭,忽然苦笑一聲,“罷了,這樣也好,隻要你幸福快樂,我也不枉此生……”
已經走遠的盛念念自然聽不到他的這番肺腑之言。
她將血液樣本放進空間血庫後,就匆忙地趕回了寢殿,準備先給夜無淵施針,再趁他休息之時,進空間透析血液分離出抗原。
誰知她前腳剛踏進房門。
就見男人赤裸著上身,慵懶地靠在床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舍得回來了?!”
男人俊臉白皙,墨發迤邐著披散在肩頭,身上的肌肉線條性,撩人不自知。
盛念念沒心情欣賞,更沒體會他話裡的深意,皺著眉頭匆匆進門,“不是說讓你乖乖待著等我回
來,怎麼把衣服脫了?!著涼了怎麼辦?!”
見她的眼底滿是擔憂。
夜無淵神色緩和了不少,但轉念念想到什麼,狹長的鳳眸瞬間沉了沉,“你不是說要替朕施針麼?朕提前脫乾淨了,不也是為了方便你麼?!”
他語氣明顯帶著火氣。
盛念念走過去,蹙眉問道,“誰又惹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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