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夏川先前審訊戶部其他官員，對這些情況早已了如指掌。
就連藏錢的具體位置，也已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想看賈詮的選擇。
若是不招，那就秉公辦理，即刻斬首。
若是招了，可以念在他有悔過之意，革職查辦，終身不得任官。
能保下賈詮，後麵繼續策反蕭羽身邊的人，就簡單了。
“你把你說的，全部都寫在上麵。”
“這個案子背在你頭上如何？”
夏川緩緩開口道。
“你要我死啊？”
“我都給你說了，你還要把我往死裡逼？”
賈詮當即就急了。
“你屬於自首主動承認，而且贓銀已經追回，對大乾沒有影響，怎麼會死呢？”
夏川解釋道，“最多嘛，抄家之後革職查辦。”
“無論你背不背這個鍋，隻要案子被翻出來，蕭羽都會殺你。”
“我已經保證你的安全，你還要擔心什麼？”
他追問道，“莫非你想跟於海住一個房間？”
“行吧，就這樣，我回去了。”
賈詮歎了口氣。
自己跟著蕭羽縱橫官場這麼多年，竟然栽了！
可有什麼辦法呢？
夏川連贓銀都追回來了，彆人能有這麼大能耐？
自己用革職換活命，也算是值得了。
就是這些年貪的錢，可惜了，還沒花呢。
晚上，趙無名和薛平帶著六十萬兩回來了。
“夏大人，六十萬兩已經拿回來，加上這些證據，明天應該可以上朝參一本賈詮了！”
薛平滿臉喜悅。
“賈詮已經全部都承認了。”
夏川緩緩開口道，“所以明天的任務，就是洗清曾彥的罪名，還有保護賈詮。”
“夏大人，我不明白，這些貪官汙吏，有什麼好保護的？”
“一個於海，可以為我們提供證據，也就罷了！”
薛平眉頭緊皺問道，“東廠又不是什麼收容院！”
“這你就錯了。”
夏川解釋道，“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蕭羽，而我們要做的，不是把他的爪牙殺完。”
“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聽到這話，薛平有幾分呆滯。
過去，他隻知道舉報那些貪官汙吏，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夏大人所言極是。”
這時，趙無名從後方走來，插話說：“當日若非夏大人舍身相救，我早成了蕭羽那兩名刺客的刀下亡魂。”
薛平聽了這番話，不禁開始反思自己過去的作為。
做得對嗎？
沒錯，但似乎又少了點什麼。
如果當時他能像夏大人那樣，一步步分化蕭羽的手下，逐漸孤立他……
“被錦衣衛抓走，真是咎由自取。”
想到這裡，薛平自嘲地笑了，“夏大人，您是對的。”
“我會為賈詮安排好住處，並派人為他保駕護航。”
他又補充說。
如今東廠有了二十萬兩銀子的進賬，養於海和賈詮的兩個人，不在話下。
即便分文不進，也能維持一年之久！
“你能想明白最好。”
“彆忘了讓那些官員修改口供。”
夏川說著，便往曾彥的房間走去。
“曾大人，明日請與我一同上朝。”
這話一出，曾彥猛地抬頭，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嗎？”
曾彥緊跟著問道。
“是的，不僅如此，那六十萬兩贓銀也已帶回，現正存於東廠。待曾大人清理門戶後，這六十萬兩，連同之前查出的三百萬兩，將一並歸還戶部！”
這消息振奮人心，曾彥的臉上難掩喜悅之色。
“夏大人，碧霞姑娘到了，正在前廳等候。”
此時，侍衛進來稟報。
“請她過來吧，正好可以商量明日的安排。”
夏川點頭同意。
沒過多久，蘇清兒也來到了曾彥的房間。
“說是查案幾天沒動靜了？”
“夏川，你到底查的怎麼樣了？”
打開門後，蘇清兒脫口出。
可是當她轉頭一看，卻見著曾彥也在房內！
“曾彥，你不是被刑部抓走了麼？”
蘇清兒的目光聚焦在曾彥身上。
雖然曾彥身上有一些傷痕，但他在東廠的生活卻是不錯。
“參見陛下！”
“這要多虧了夏大人，我剛被刑部抓去沒多久，夏大人就前來營救。”
曾彥一邊說一邊低下頭，“夏大人正在和臣討論明日上朝之事。”
“這麼說……夏川，你已經查出來了？”
蘇清兒心裡一陣激動。
查清了貪汙案，不但能讓曾彥官複原職，還能重重地打擊蕭羽的爪牙，實在是一石二鳥！
“查好了，但也沒有全部查好。”
夏川像是打啞謎一般回答，“曾大人是無辜的，這件事已經清楚，而且六十萬兩的贓銀已經悉數追回。”
“那不是已經查好了？”
蘇清兒跟著夏川的回答。
“隻是這次案件的矛頭，不能輕易指向蕭羽。”
“所有的戶部官員，都會證明，這件事從頭到尾是賈詮主使的。”
夏川緩緩解釋，仔細看著蘇清兒的反應。
蘇清兒聽後立即點頭。
“那賈詮就要被革職查辦，貪汙府庫，是死罪！”
夏川緩緩擺手。
“不，陛下，賈詮需要活著，哪怕蕭羽要殺他，我們也要讓他活著。”
“為什麼？”
“一個於海，難道還不夠給東廠提供信息麼？”
蘇清兒眉頭微皺，“還是……”
“此舉可以分化蕭羽的爪牙，讓那些官員知道，跟著蕭羽混，隻有被落井下石一個結果。”
“而跟著我們，隻要肯承認錯誤，歸還贓銀，我們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全他們。”
聽到這些話，蘇清兒也露出了微笑。
“朕聽你的。”
“明日早朝，你就儘管奏報。”
她說著緩緩起身，走前給曾彥叮囑了一句，“官複原職之後，要好好把戶部裡外給查清楚。”
“臣遵旨！”
……
第二天，早朝。
夏川帶著曾彥在殿外等候。
“刑部尚書，曾彥虧空府庫一案調查的如何？”
在六部報告完之後，蘇清兒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啟稟陛下，臣還未調查多少，此案就被東廠截了去。”
“若是要詢問調查情況，臣以為，宣東廠統領夏川上殿才夠妥當。”
刑部尚書這麼一說，站在前排的蕭羽臉色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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