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畫棟的書房內,檀香嫋嫋,卻掩蓋不住空氣中彌漫的凝重氣氛。
蕭羽端坐於太師椅上,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下方,幾個心腹謀士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觸怒他。
“廢物!一群廢物!”
蕭羽猛地將茶盞擲於地上,上好的青瓷碎裂開來,茶水四濺,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煩躁不堪。
“大人息怒……”
一個身形瘦削的謀士戰戰兢兢地開口,“陛下心意已決,我等……”
“心意已決?哼!”蕭羽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真以為坐穩了那個位置?本官倒要看看,她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大人所言極是,”另一個謀士諂媚地笑道,“陛下畢竟年輕,做事欠缺考慮。咱們隻需……”
“說來說去,都是些無用的廢話!”
蕭羽不耐煩地打斷他,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謀士身上。
“王大人,你素來足智多謀,可有什麼高見?”
被點到名的王大人名叫王允,是蕭羽最為倚重的謀士之一。
他緩緩起身,拱手道:“大人,依屬下之見,與其阻止陛下,不如……”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說出四個字:“離間二人。”
“離間二人?”
蕭羽眉頭微挑,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陛下之所以屬意夏川,無非是看中他的能力和忠心。”
王允不疾不徐地分析道,“但夏川畢竟是大越之人,來曆不明,隻要我們……”他湊到蕭羽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蕭羽聽完,臉上陰霾儘散,露出滿意笑容。
“妙計!妙計!就按你說的辦!”
眾人見蕭羽神色舒緩,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紛紛附和道:“王大人高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小廝慌慌張張的聲音:“大……大人,兵部尚書求見!”
蕭羽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吩咐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兵部尚書便步履匆匆地走進書房,他麵色凝重,一進門便急切地說道:“大人……”
兵部尚書的突然到訪,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蕭羽的心頭。
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揮手示意王允退下,這才沉聲問道:“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
兵部尚書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語氣急促地說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駐紮在南部深穀的李將軍,他……他率兵洗劫了附近的村莊!”
“什麼?!”蕭羽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好大的膽子!誰給他的權利?!”
兵部尚書戰戰兢兢地說道:“據說是……說是百姓沒有按時繳納糧草,李將軍這才……”
“一派胡言!”
蕭羽怒不可遏,“分明是他貪得無厭,趁火打劫!如今邊關吃緊,他不好好駐守邊疆,竟敢做出這等欺壓百姓之事,簡直罪不容誅!”
蕭羽心中又急又怒,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處理不好,必然會激起民憤。
到時候,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大人息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
兵部尚書見蕭羽動了真怒,嚇得兩腿發軟,連忙勸慰道。
蕭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背著手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此事可曾稟報陛下?”半晌,蕭羽沉聲問道。
“回大人,陛下已經得知此事,龍顏大怒,下令徹查此事,嚴懲不貸!”兵部尚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蕭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這是蘇清兒在敲打他,敲打他那些蠢蠢欲動的黨羽。
“哼,陛下還是太年輕了,如此沉不住氣,如何能成大事?”
蕭羽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
與此同時,東廠密室。
燭火搖曳,映照著滿桌的卷宗和地圖。
蘇清兒一身素衣,端坐在桌案前,秀眉微蹙,仔細地聽著夏川的講解。
“大乾軍權,除了兵部尚書能直接調遣的禁軍外,還有十二位將軍分彆掌握著不同地區的兵權,其中,隻有兩位是陛下的人,剩下的……”
夏川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觀察著蘇清兒的反應。
蘇清兒臉色平靜,但握著茶杯的手卻微微收緊,她淡淡地說道:“剩下的,都和蕭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自從蕭羽將貪墨的錢財上交了一部分後,這些駐守在外的將軍們便開始蠢蠢欲動,南部深穀的李將軍便是其中之一。”
“他竟敢……”蘇清兒猛地拍案而起,怒火衝衝地說道,“他竟敢洗劫百姓,簡直膽大包天!”
“陛下息怒,蕭羽的聯盟既然出現了異動,這便是我們逐個擊破的好機會。”夏川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蘇清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
她看著眼前這個沉穩如山的男子,心中漸漸安定下來。
“有何妙計?”蘇清兒重新坐回椅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夏川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俯身在地圖上,指著南部深穀的位置,緩緩說道:“李將軍既然如此急切地想要錢糧,那我們就給他一個機會……”
翌日清晨,金鑾殿上,百官肅立。
蘇清兒端坐龍椅之上。
“諸位愛卿,可有本要奏?”
群臣麵麵相覷,沉默良久,曾彥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今年的開國慶典將至,但國庫空虛,恐怕……”
“你是想說,國庫空虛,無法如期舉辦開國慶典?”
蘇清兒接過話頭,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曾彥跪倒在地,叩首道:“陛下明鑒,微臣並非此意。隻是如今國庫吃緊,若是大肆操辦,恐……”
“哼!”不等曾彥說完,蕭羽便冷哼一聲,站了出來。
“曾大人此言差矣!開國慶典乃是我大乾的盛事,豈能草草了事?若是讓彆國看了笑話,豈不是墮了我大乾的威風?”
他環視群臣,義正言辭地說道:“更何況,如今邊關吃緊,百姓人心惶惶,更需要一場盛大的慶典來鼓舞士氣,安定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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