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從自己眼中消失，夏川站在茶館的二樓，久久不能回神。
掌櫃的走上前來。
“大人，今日打算吃些什麼？”
夏川這才回過神來，“就按平時的規矩吧。”
話音落下，就見另外一人推開門進入，“大人怎地獨自一人在這裡喝悶酒？”
“沒什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夏川看向來人。
此人正是東廠刑千戶——陸凜。
陸凜在夏川對麵坐下，端起桌案上倒滿茶水的杯盞喝了口茶水。
“昨夜剛回京城，這不，今兒一早就趕來見大人了。哎，還是這江南水鄉的風景更為怡人啊！”
夏川聞言，卻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大人交代的事情，哪怕是挖地三尺，我也會把那東西找出來。”陸凜壓低聲音，“大人放心，那賬本現在就在蕭大人床榻之下的暗格裡，隻要拿出賬冊……”
“賬冊先留著，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夏川突然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
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操之過急，反而會惹的人懷疑。
還是穩妥一些更加為妙。
“另外，這陣子，你去盯著六部尚書，看他們都在做些什麼。”
“六部尚書？”陸凜微眯起眼睛，“莫非大人是打算對六部尚書下手了？”
夏川淡漠的看著窗外，“我既然把這件事情交給你，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陸凜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神色恭敬道，“是，謹遵大人吩咐。”
他們二人雖關係不錯，但在正事上從未含糊過。
“還有一件事，隱瞞你此番調查蕭羽的事情。”夏川語氣清冷，“保護好你的妻女，有異常出現，立刻來通知我。”
陸凜臉上神情驟變。
“難道……”
夏川沒再開口。
有些事情，不需要他多說，對方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更何況，陸凜並非一般之人，他心中自有分寸。
“屬下明白。”陸凜沉默片刻，隨即應聲道。
此時正值秋日，天空中忽然飄起濛濛細雨。
用過膳後，夏川就這樣走在路上。
蕭羽等人如今被困在邊關暫時無法歸來，自己又派去了宋子逸和趙無名，接下來這段時間他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
趁這個時間，夏川要一個一個攻破，收服蕭羽的爪牙。
首當其衝的便是六部尚書。
隻要他能夠先拉攏六部尚書，等到蕭羽回來之後，想要再對付自己，自然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想到這裡，夏川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蕭羽，嗬嗬……
幾日後，夏川先是來到了禮部尚書裴俊超府上。
得知夏川前來，裴俊超滿臉不情願。
這夏川在這種時候來找自己，若是讓其他人知曉，定要以為是自己有什麼想法。
“大人今日前來，不知有何貴乾？”裴俊超勉強扯出了一個笑臉，“大人來的太過倉促，並未提前告知，府上也沒有準備飯菜……”
“裴大人不必如此多禮。”夏川抬手虛扶了一下，“本官今日前來，並非是來與大人敘舊，實則是想跟大人商議些事情罷了。”
“哦？”裴俊超來了興趣，夏川來找自己，居然是為了談事。
“什麼事？”
“本官聽聞，近日禮部的公務似乎極為繁忙？”
裴俊超垂下眼眸，“不錯，近日事務繁雜，實在是有心無力。”
夏川若有所思。
“本官今日前來，是希望大人能將改革一事放在心上。”
“夏大人，此事恕難從命。”裴俊超一臉驚恐的表情，“改革乃是重中之重，也是國之根本，實在無法……”
夏川不慌不忙的從腰間取出一枚玉佩。
“聽聞裴大人早年丟失過一位公子，自那之後便再無所出，不知大人可還記得這枚玉佩。”
裴俊超原本沒有注意夏川手中的東西。
聽到這話之時，這才抬頭看了過去。
隻是一眼，裴俊超便愣住了。
“這！這是小兒走丟時所攜帶的玉佩！為何會在大人手中！”裴俊超語氣激動，甚至顧不上尊卑，想要從夏川手中搶過那枚玉佩。
“實不相瞞。前陣子我東廠之人查到了一些趣事，而這枚玉佩也是在那邊找到的，不知大人有心想要了解一番嗎？”
夏川語氣平靜，但說出口的話卻讓裴俊超心中膽寒。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自己兒子走丟另有隱情？
“大人請講。”
事關自己的兒子，裴俊超早就已經無法做到淡定，他現在隻想儘快找到自己兒子的下落。
至於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當年，有人為了拉攏人替他做事，為了保證對方衷心，那人將手下的孩子故意丟棄，甚至還派了殺手進行刺殺。”
“若不是路邊一護好心農夫收養，恐怕這孩子無法活到現在。”
“我東廠的人發現這孩子的時候是在江南。”
幾句話就將這件事概括了大概。
裴俊超痛心疾首。
他是個聰明人，怎麼可能不明白夏川說的是什麼？
原來當年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蕭羽，你好狠的心。”
明知道自己受過傷，再也無法人道，把這個孩子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
卻偏偏把這孩子送走，甚至還派人刺殺。
裴俊超並未懷疑過夏川這話的真實性。
畢竟夏川既然敢說出來，那肯定就是有證據的。
“大人，多謝你帶回犬子，日後，微臣定當會為大人鞍前馬後。”
看著裴俊超如此，夏川急忙阻攔了他。
“不必，隻要效忠陛下即可。”夏川可沒有心思做彆的事情。
況且自己從未肖想過不屬於自己的位置。
他隻需要一心一意的輔佐蘇清兒即可，等蘇清兒的位置穩固，一統天下之後，他便功德圓滿了。
至於其他的，均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大人，是我心胸狹隘了。”裴俊超一時間有些羞愧。
他本以為夏川會救下自己的兒子，就是為了那個位置。
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
“無妨，隻是希望裴大人能夠謹言慎行，萬萬不可再輕信旁人了。”
“大人放心。”裴俊超肅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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