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手掌探進錦被,把蘇禾給撈了出來。
“彆亂鑽。”他低啞地說著,把她牢牢地鎖在懷裡。
蘇禾心裡有種莫名複雜的感覺。他這般天之驕子,完全可以像李慈和陸昭霖他們那樣,養尊處優就好,偏要去做那些危險的差事。這腿上的傷,也不見他說一個痛字,還要拖著傷腿去辦差事。
他圖什麼?
“你不疼嗎?”蘇禾仰著小臉問他。
“嗯……”裴琰原本想說不疼,白簡用了藥,鎮疼效果奇好。但想著能看看蘇禾擔心她也不錯,所以話到舌尖處,又拐了彎:“有點。”
疼還摁著她不放?
蘇禾眸子眯了眯,腳尖不安分地往他的腿上用力蹭了一下。
裴琰猛地摁住她,一臉錯愕地問道:“你乾什麼。”
“給你檢查傷口。”蘇禾理直氣壯地說道。
裴琰又氣又好笑,出了長公主府,蘇禾的尾巴能翹起到天上去!還真把他當成普通人隨便得罪?沒見著外麵的人是怎麼怕他的?
“皮癢。”裴琰翻了個身,把她抱到腰上坐著:“老實點坐好。”
蘇禾以往也騎過他的腰,可今日卻感覺很不一樣。竟然感覺有些有些扭捏,不自在。
“你要是腿疼……”她長長的睫輕顫著,小臉越來越紅。
裴琰喉結滾動,啞聲道:“讓你來。”
可裴琰馬上就後悔了,他就不該以常人之心去對待蘇禾,還以為她要主動伺候他!是他忘了,這小東西腦子就沒想過好事!
“哈哈,你上當了!”蘇禾不知道何時摸出了那條金鏈子,把裴琰的腳給捆上了。
誰讓裴琰以前鎖她呢?她得鎖回來才行!她這個人,最講公平了!
裴琰好看,身材好,那長腿上鎖著金鏈,彆有一番感覺。蘇禾蹲在他腳邊,繞著金鏈朝他笑。
“大人鎖上鏈子也是極美的。”
裴琰雙手枕在腦後,烏亮的雙瞳靜靜地看著蘇禾。
很難見到蘇禾笑得這麼開心,以前在他麵前笑總是帶了幾許討好,還有小心翼翼,另外還有幾分防備。今日她是真開心,一雙眼睛月牙兒似的,好像真有春月墜入雙瞳,春光翻湧。
“你不許看我。”蘇禾漸漸察覺有些不對勁,忍不住撲過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有東西給你。”裴琰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摁了下來,在她唇上親了親。另一隻手摸到丟在榻邊的衣裳,摸索一會,拿出一團軟綿綿的錦帕。
蘇禾又坐起來,看了看他,這才接過了錦帕。帕子包得嚴實,裡麵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捏起來有點軟,不像是首飾。
“糕點?”蘇禾好奇地打開錦帕,隻見裡麵是一朵翠羽絨花。
市麵上也有賣這種絨花的,不過沒這朵鮮亮。而且絨花打結的地方也不是做首飾的人用的打結之法,更似是軍中之人綁犯人用的手法。
“你做的?”她心思一轉,驚訝地看向他。不過出去五日,還要辦差事,竟然還有時間給她做了朵漂亮的小花!
“嗯。”裴琰長眉輕揚,頗有些驕傲。
等著攻打千營閣時,頗是無聊,正好有羽毛鮮豔的長尾翠雀在林間亂飛,於是打了一隻,擇了最鮮亮的羽毛取下。原本是想做一支刺入千營閣閣主胸膛的利箭,但看到這彩羽,又覺得若是做成一朵絨花戴在蘇禾發間,那定是很美。
“我去戴上。”蘇禾一臉歡喜,從他身上爬下來,一溜快步到了妝鏡頭。
對著鏡子,把彩羽絨花綰入發髻。羽在燭光下泛起了五彩琉璃光,風一動,這彩光便跟著在發間流淌。
身後有金鏈的響聲響起,他過來了,長衫大敞,腳踝上的金鏈在地上拖出鋥鋥脆響。
蘇禾剛剛抬眸,他已然用右臂攬住了她的細腰,左手從後麵撫過來,扣住她的小臉,迫她轉頭與他親吻。
“果然好看。”他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低低地說道:“等我尋塊好的寶石鑲上去。”
還有寶石啊!蘇禾喜歡寶石!
她睜著眼睛,怔怔的看著他,隻感覺被他親得酥酥麻麻,渾身力氣都抽了個乾淨……
不知何時腳踝上突然一涼,那鏈子竟然又回到了她的腳踝上。
“你記著,這是鎖你的。鎖住了,你不管是住在荷園,還是住在哪裡,都是我裴琰的人。”
蘇禾原本想頂嘴,可是腦子實在暈乎,唇舌也燙,說不出話來。
算了,明天再懟他。
如今是享受大人美好身體的好夜晚。
後來,他身上的汗珠子大顆大顆地砸,就像他身體裡藏了一口泉,這汗根本流不儘……
……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感覺身邊有個大火爐,熱得她想揭了自己的皮。
睜開眼睛,隻見裴琰正摟著她,一張俊臉上有偌大兩個牙印,紅豔豔的,極是刺眼。
她昨晚咬他了嗎?
蘇禾忍不住湊過去,抬手在那兩個牙印上摸了摸。
“再摸,我又要來了。”裴琰喉結滾了滾,長睫慢慢掀起。
蘇禾覺得蘇家以前養的那頭種驢都沒他厲害。
她嘴角抿了抿,小心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又把腳舉了起來。
“你先解開這個,我要起身做事了。”
裴琰握著她纖細的腳踝,輕輕轉動幾下,哢的一聲,金環從她白皙的腳踝上彈開來。
她打小吃苦,還是養出一身嬌皙的皮膚,這金環鎖了一晚上,已經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圈紅印記。
以後不能鎖她了。
裴琰拇指在她的腳踝上撫動幾下,俯身輕咬一口,“太嫩了,小菜瓜。”
“你是什麼?”蘇禾躺在柔軟的錦被裡,腳在他的肩上蹬了蹬。
他是老菜瓜不成?
“我是種小菜瓜的人。”裴琰勾了一下她的小臉,利落地解開自己腳踝上的金環,起身穿衣。
昨晚的衣裳丟得滿地都是,裴琰一件件拾起來,拿了自己的披上。
明晃晃的陽光從窗子透進來,蘇禾的視線立刻落在了他小腿上包的白布上。
還好,沒有流血,還是她昨晚見過的那點血色。
“我今日要回去見母親,與陸府正式解除婚約,你還不過來伺候本大人。”裴琰見她躺著不動,喚了她一聲。此次帶傷前去千營閣,也是為了讓皇帝答應收回賜婚聖旨。
“來了!”蘇禾飛快地爬了起來,眉開眼笑地去拿他的鞋,再去叫人端水進來。
忙碌半天,先把他給收拾好了,讓他出去見長公主,自己在屋裡慢慢吞吞地梳洗。換上一身嬌杏色的對襟短衫,滾雪水霧裙。挽了她最喜歡的元寶髻,綰上那朵彩羽絨花,就這麼俏生生地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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