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呼——”
趙柝站在人群邊緣，眺望著大海的方向，呼出長長一口煙氣。
趙安倒是沒騙他，確實可以看得到大海。
刺耳的警笛聲，混亂的人群，仿佛與他無關。
蔣懷安的雨中女郎殺了很多人，如此重大的事件是壓不住的，警方出動了很多人。
趙柝默默看了他們一眼。
密密麻麻的人群。
但這些生物在他眼中似乎變化了。
這是一群可以隨時殺光的肉啊。
“魑魅在影響我嗎？”趙柝苦笑一聲。
也無所謂了。
他眺望著遠方，忽然感到深深的迷茫。
他的確變強了，這個夜晚賜予了他太多變態至極的能力。
但是，有什麼用呢？
趙安和柳菲菲還是死了。
黑白無常的詛咒比他想象得還要絕望。
靜止時空中的無限殺人。
簡直是bug中的bug！
而筆仙，又決不能碰。
他要怎麼活下去呢？
“想什麼呢，老弟。”蔣懷安不知何時回來了，站在他身邊，像個沒事人一樣。
趙柝無語地看著他：“你殺了很多人，真的沒問題嗎？”
蔣懷安沉默了，也默默拿出一根煙點燃。
“他們準備偷偷舉行筆仙儀式，那會害死更多人，而且這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牽強。”
蔣懷安笑笑：“我可從沒說過我是什麼好人。”
“有道理啊。”趙柝歎息一聲，“能活下去就很好了。”
“柳菲菲死了。”蔣懷安說道，“屋子裡那些骨灰上，查出了她的DNA。”
“這也查的出來麼。”趙柝倒是並不驚訝。
“我不會允許你接觸筆仙的。”
“我也沒這個打算。”
蔣懷安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隻能去找貓臉老太太了。”
趙柝目光深邃，沒有回答。
“走吧，我送你回去。”
“感謝。”
一路上，趙柝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眺望窗外的風景。
十二點過了。
新的一天到來。
一座基督教堂準時地出現在趙柝的視野裡。
那個大大的十字架，是真他媽的刺眼。
死神在提醒他。
10月3日。
還有四天，黑白死咒降臨。
還有十天，死神詛咒降臨。
真是絕望的處境。
“夏海敏抓到了？”趙柝忽然問道。
“那當然，我不可能再讓這個女人到處亂跑了。”蔣懷安看了他一眼：“對了，關於魑魅的邏輯，我簡單說說吧。”
“它會滿足我的願望，強化我的力量，然後把我送入深淵，是這個邏輯吧。”趙柝淡淡說道。
蔣懷安狠狠地愣了一下：“這特麼你都能推出來？就一晚上的時間？！”
“誰知道呢，這個晚上，也發生了不少事呢。”
蔣懷安的目光愈發欣賞了：“沒錯，魑魅的邏輯就是會無限地滿足詛咒者的欲望，讓他逐漸失控，直到把自己徹底害死。”
蔣懷安補充道：“魑魅詛咒者，必須自己把自己害死。”
趙柝笑笑：“真是離譜的邏輯。”
“誰說不是呢。”蔣懷安隨意地問道，“小子，我很欣賞你，來不來OPBI？工資相當高哦。”
“可我隻剩四天的命了哦。”趙柝打趣道。
“四天，也不是不行。”
………
中午十二點，趙柝準時睜開雙眼。
父母已經回去了，他暫時先滾回了學校。
宿舍裡空空蕩蕩的，傻兒子們大概出去吃飯了。
趙柝打開手機，愣了愣。
穆柔發了很多信息。
也打了好幾通電話。
這丫頭好敏銳啊。
她大概猜到了什麼。
也是，還剩四天命的人，居然還敢睡懶覺，肯定是昨晚乾什麼去了。
趙柝翻身下床，連忙撥了個電話過去。
可下一秒，他在宿舍裡聽到了手機鈴聲。
準確地說，是宿舍的廁所裡。
啊？
“穆柔？”趙柝驚住了。
這丫頭，直接殺到他寢室來了？
他走到衛生間門口，門果然是緊閉著的。
他敲了兩下。
沒回應。
“你在裡麵的吧？”
還是沒回應。
趙柝隻好老老實實地守在門口。
果然，沒一會兒，門開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刷地一下衝了出來，跑到洗漱台邊上洗手。
趙柝看著她的背影：“那個，昨天睡得有點晚。”
他想撒個小謊。
不然以這丫頭的性子，若是跟她說，自己昨晚遊走在六隻惡鬼之中搞事情，她估計會氣死。
讓趙柝有些意外，她卻沒有多問，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去吃飯吧，睡到這個點，食堂估計沒菜了。”
趙柝疑惑地走到她身後，輕輕抱著她：“你不問我昨晚乾什麼去了嗎？”
“酒吧？”
“哈？？！”趙柝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但心中暖暖的。
她沒有多問，這足以說明很多了。
“能得到你這麼好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幸運，丫頭，如果我們都活下去了，就結婚吧。”
“這算求婚嗎？”她震驚地看著趙柝，“太潦草了吧……”
趙柝樂嗬嗬地笑著，伸出小拇指。
穆柔怔怔地看著他，也伸出小拇指，與他緊緊勾在一起。
“我不會拋下你獨自死去的。”
“嗯。”
他們手拉著手走在校園裡。
吃午飯，喝奶茶，在人工湖邊上找個長椅坐下，看湖邊的傻天鵝打架。
若是沒有死亡的威脅，這樣的日子真的很愜意。
上課是不可能上的。
還剩四天的命了，上個鬼。
現在趙柝隻想趕快搞錢，穆柔的家境估計相當富裕，應該沒有這個問題。
他要利用這四天，優先搞到一筆巨款，確保父母未來的生活。
這件事他已經托蔣懷安幫忙了，那是他答應進入OPBI的條件。
這件事也不難，畢竟現在的趙柝，強大得不敢想象，刺殺啥的，可以說是信手拈來，搞一筆巨款真心不難。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想辦法活下去。
趙柝看著身旁的美麗少女，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個疑問。
穆柔，為什麼沒死？
如果說惡鬼的邏輯是一定的，那麼穆柔現在應該還在承受死神詛咒。
可是現在卻看不到任何跡象。
死神的詛咒像是消失了一樣。
這太不合理了。
“那間五金店裡，估計還發生了什麼特彆的事情。”趙柝思索著。
要找時間去那間五金店看看了。
就目前的信息來看，那間五金店裡發生了“死神+黑白無常+魑魅”的鬼斥。
或許，那裡留下了什麼。
不行，現在就得過去。
“丫頭，跟我去一個地方。”趙柝思考了一下，“算了，要不你還是彆…”
穆柔伸出右手小拇指，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趙柝苦笑一聲。
行吧。
他打開打車軟件，準備打車。
可就在這時，一對情侶從他麵前經過。
看到這兩個人，趙柝不禁一愣。
“兩位同學，稍等。”
那一男一女疑惑地看著他。
“哦，昨晚我好像見過你。”男生說道。
確實見過，昨天這兩個人出現在了趙安的深夜派對上。
但這不是趙柝關注的點。
他嚴肅地看著那個女生的肚子：“你女朋友，懷孕了？”
男生嚇了一跳：“什麼？！”
那女生也顯得非常不滿：“你在亂說什麼？！”
還真不是亂說。
趙柝在那個女生的腹部，觀察到了兩股獨立的生機。
她懷孕了，而且是雙胞胎。
趙柝死死地盯著那兩股生機，一股怪誕至極的感覺襲上心頭。
“假的吧……”
這兩股生機，為什麼這麼眼熟？
“趙柝……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穆柔死死抓著他的袖子。
趙柝示意她冷靜，繼續觀察。
很快，在女生背後的湖麵上，一個很遙遠的位置，他看到了一雙血淋淋的腳印！
然後，一個漆黑的皮球，從湖麵上飛了過去，落入雜草堆之中。
一個漆黑的小男孩，從雜草堆中露了一下臉，而後迅速消失不見。
最後，在女生的腹部，趙柝觀察到了一縷青光。
黑白無常！
小男孩！
無麵鬼！
這女的，肚子裡的兩個人是趙安和柳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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