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就要死了。】
穆柔瞳孔微縮。
那個玻璃娃娃，居然在說話？
【貓臉老太太的詛咒是絕對的，而且絕對的直截了當，比任何一隻鬼都要直截了當！隻要有人敢觸碰，就一定會死。】
【而且，會死得很快，很快！】
【他馬上就要把自己整死了，你為什麼要多嘴？】
【你真的很煩啊。】
【消失吧。】
穆柔身邊的空間刹那間波動起來。
一串血腳印從遠處飛速奔馳而來。
屬於穆柔的“黑白無常”被驚動了，它準備開始營救自己的目標。
趙柝沒有注意到。
他仍然陷入在浮躁的精神狀態裡。
或者應該說，魑魅的行為他是無法注意的，他隻能觀察這個行為所製造的結果。
神秘的許願力量，開始發動。
穆柔的身體瞬間消失了一半！
那是人類力量完全沒資格對抗的力量。
之所以隻消失了一半，是因為黑白無常在保她。
一層淡淡的藍光圈住了她的身體。
玻璃娃娃身上的戾氣更重了。
它希望穆柔徹徹底底地死去，而不是死一半。
而且，就當下的狀況來看，甚至死一半也做不到。
黑白無常正在複活穆柔。
“哢嚓…”它居然又想主動使用許願力量！
它真的很想殺死穆柔。
“呼——”趙柝呼出一口煙霧。
他感覺自己冷靜了很多。
“丫頭，你說的對，今天的我，太極端……”
他側過頭，望向穆柔的方向。
瞳孔猛地一縮！
穆柔的身體消失了一半！
她身後的無常鬼清晰地顯現了出來，而且明顯在保護穆柔，防止她徹底消失。
“什麼情況？”趙柝猛地站起。
“那個娃娃……它想殺我……”她的聲音無比沙啞，顯然在承受著劇烈的痛苦。
“娃娃？！”趙柝渾身一震。
可以許願的玻璃小人？
那東西擁有自己的意識？
穆柔說過，那個娃娃身上有魑魅的笑聲。
它身上有魑魅的碎片。
所以說，魑魅在影響自己，而穆柔打斷了這種影響。
魑魅遷怒到了穆柔身上？
“我XXX！魑魅，誰允許你殺她的？！”趙柝怒吼起來。
玻璃娃娃的破碎趨勢頓時停滯了。
它的臉上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惋惜。
【可惜了，沒能殺死你！】
【你對趙柝的影響，真的很礙事。】
第二次許願終止，針對於穆柔的未知攻擊止步於此。
顯然這東西並沒有完整的惡鬼力量，它隻是擁有著黑白無常、死神、魑魅的碎片化的力量。
由黑白無常守護著的穆柔，僅憑一次攻擊，它是殺不死的。
穆柔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開始恢複。
“奏效了。”趙柝眼神冰冷。
魑魅還是很聽話的，這東西絕對遵循自己的主觀意誌。
他連忙衝到穆柔身邊，將她護在懷裡。
玻璃娃娃趴在他的腿上，藏在他無法觀察的世界裡，冷笑著，死死地盯著趙柝懷中的少女。
【真的很礙事，遲早要殺了你！】
“你感覺怎麼樣？”趙柝輕聲問道。
穆柔搖搖頭。
她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玻璃娃娃的詛咒太可怕了。
那個瞬間，她感覺自己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撕裂。
那東西，真的想讓她消失。
“我……那個東西，在影響你，它想引導你…去接觸貓臉老太太……那個東西……絕對不能接觸，會死的！！”
趙柝輕撫著她的額頭：“好了，你彆說了，我有分寸。”
“嗯……”她低下頭，躺在趙柝手臂上。
黑白無常的神力在恢複她的傷勢。
但疼痛對於精神的刺激，是無法修複的。
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趙柝尋了一把長椅，抱著她安靜地坐著。
他沒有抽煙。
抱著她的時候，他從不抽煙。
但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陰冷。
他差點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在毫無知覺的狀況下。
是的，魑魅會幫他。
但魑魅擁有自己的主觀想法。
它想讓趙柝飛蛾撲火，它想讓趙柝自己把自己害死。
而一旦某個存在，影響了這一趨勢。
魑魅會暴露出強烈的敵意。
這次是穆柔，有黑白無常護著，所以沒出大事。
下次，萬一是他的父母呢？
他的爸媽知道了他的狀況，勸說他，安慰他。
他們是如此地重視自己，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狀況，毫無疑問，他們肯定會阻止自己走極端。
這，會招來魑魅的敵意。
魑魅會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某個角落裡，把自己深愛的人一個一個地殺死！
這才是魑魅最最恐怖的地方。
他趙柝，低估了魑魅的恐怖！
他一直把魑魅當做某種工具在使用。
可是啊，這東西可是鬼啊！
堪比黑白無常的惡鬼啊。
肆無忌憚地使用它，跟找死有什麼區彆？
“我低估你了，魑魅。”趙柝自嘲地笑著。
這時，一輛跑車唰的一聲停在他麵前。
張晨搖下車窗，看著長椅上的兩人，眉頭緊蹙。
“發生什麼事了？”
趙柝靜靜地看著他：“魑魅，差點害死了她。”
“老張，這裡不能停車的。”駕駛座上，一個公子哥兒說道。
張晨冷冷地說道：“管他能不能停。”
他直接開門下車。
“魑魅想讓你自尋死路，她影響了這個過程，是麼？”張晨問道。
“對。”趙柝點點頭，“你看啊，她就在我身邊，還差點被我害死，我突然發現，我好危險啊，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
“額。”張晨心中暗想，這不是廢話嗎，無常王，魑魅龍，碑網，隨便拿出一個都是危險得離譜的東西，你一個人身上聚了一堆。
你不危險，誰危險？！
“先上車吧，咱們慢慢聊，你現在的狀況很差。”
趙柝卻沒有動，他隻是靜靜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如果，我想一次性清除我身上的惡鬼，筆仙能做到嗎？”
張晨搖頭：“筆仙隻能保你不死，至於你會變成什麼樣子，它不管的，很多人都是靠著筆仙存活的，但結局都是不人不鬼，薑成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個笑得很詭異的活死人麼？
原來如此。
“蔣懷安說過，從黑白無常手裡活下去的辦法隻有兩個，所以，你看，我還是隻能去找貓臉老太太。”趙柝苦笑著，“而且，越快越好，不然，說不準我會在被黑白無常殺死之前，先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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