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遠比趙柝想象的更成功。
原本在他的預想中，應該會傳到某個偏僻小鎮，然後由他來搜索信息，尋找線索，順蔓摸瓜地摸到某個特殊的組織裡，大殺四方，抓著頭目一頓盤問。
但現實好像並非如此。
夏海敏跟著他跨過鏡子，疑惑地看著周圍。
至少一千張人臉環繞四周，默默地看著他們。
“性感荷官，在線發牌～～”
“朋友，L聊嗎？質量很高哦～～”
“兄弟玩不玩足彩？我有大路子……”
這是一片環境非常糟糕的大廳，看起來像是某個人廉價包下了一座爛尾樓，進行了一番廉價的裝修。
環境壓抑而悶熱，蚊蟲亂飛，頭頂上十台陳舊的電風扇吱呀作響，下麵坐著至少一千個人。
有男有女，長相平凡，印堂發黑，趙柝在他們眼中看到了一種近乎死寂的茫然。
就像一千個活死人。
哪怕零星幾人看著他們，眼中亮起光芒。
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們眼中的光迅速熄滅。
這些人都坐在電腦前，機械地敲打鍵盤，在對話框之間來回切換。
二十個荷槍實彈的高大白人，遊走在人群之中。
也是這二十個人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他們猛地端起槍，朝趙柝二人收攏。
“好多臉，不過都沒什麼意思。”夏海敏吐槽道，走到一台電腦前，簡單掃了一眼，“趙…黑白無常，你想搞這個？”
趙柝的臉色很差。
相當的差。
玻璃娃娃的調查並不徹底。
他隻知道趙馨消失在了緬國，卻沒進行更多的搜查或推想。
或者說，剛重生的他，腦子裡更多的是死而複生的父母和穆柔吧。
他也走到電腦前，看了一眼。
“喂，你認識趙馨嗎？”
那個電腦前的“活死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默默乾活。
趙柝看到這個人渾身上下全是傷疤。
很難想象，這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眼前這個活人機器。
梳理一下時間線，趙柝的時光回溯隻是回溯了二十七天，而在他進入貓人世界之前，OPBI打來電話的時候，趙馨失蹤了一個月，再加上判定失蹤也是需要時間的。
換句話說，現在，趙馨早已經在OPBI完成了登記，並消失在了社會中。
她被騙進了傳銷組織。
被騙到了緬國！
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你好，異人先生，boss那邊沒通知今天有人過來，能麻煩你報一下名號嗎？”
一個白人口吐華夏語，謹慎地走到趙柝身邊。
他說的很客氣，但手中緊緊握著槍。
趙柝默默轉過身，黑白無常的麵具透著神秘：“我找趙馨。”
那白人一愣：“一周前，【魚頭】把她帶走了。”
“行，你有用。”趙柝點點頭，望向剩下的十九個白人。
【全殺了！！】
夏海敏一愣，這麼快就開始使喚自己了嗎？倒也沒事。
她剛抬起手，準備對著那些全副武裝的壯漢。
但下一秒，她就隱隱約約看到一些模糊的手掌，從這些人全身爬出。
隨手一扯。
“砰！”
十九道爆炸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場夾雜著不知名物體的血雨傾盆而落。
“啊！”
那些活死人們終於有反應了，迅速地避開。
僅剩的白人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下：“偉大的異人啊，是我們哪裡惹您生氣了嗎？”
夏海敏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怪笑：“嘿嘿嘿，終於看到你的另一麵了，我突然發現你還挺帥的。”
【你也先死一遍吧。】趙柝冷冷地看著她。
一張鬼笑臉，在他後腦勺上猛然綻放。
夏海敏也莫名其妙炸成了一堆血肉。
那白人顫抖得更厲害了。
這個人是瘋子嗎？連自己的夥伴也殺？
這時，一隻冰冷的手掌，將他猛地拽起。
【帶我去趙馨的住處，她工作的地方，所有她走過的地方，都帶我走一遍。】
黑白麵具下，趙柝的眼中泛著血紅的光。
“好的好的…”
白人連忙站起，顫顫巍巍地帶頭指路。
他們離開了這座大廳，轉入一條狹窄的走廊。
再一轉，推開一扇門，頓時風景大變。
這裡，很多穿得相當露骨的女人，濃妝豔抹，正坐在電腦前搔首弄姿。
她們身旁，無法呈現在電腦攝像頭中的角落裡，都站著一個高大的黑人。
“嘿嘿，表現得不錯。”
這時，一個女主播似乎斷開了直播，一旁的黑人立馬撲了上來，上下其手。
【死。】
砰！
又是一團血霧爆開。
趙柝後腦勺上的笑臉笑得更歡了。
不止如此，一些纏繞在他身上的，難以觀察的細線，也開始有規律地震顫起來，像是在發出無聲的怪笑。
黑貓默默地跟在趙柝身後。
但它沒有叫，沒有讓這些鬼東西下線。
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悲憤。
所以隻是默默咬著筆記本，默默跟在他身後。
【還有多遠？！】趙柝吼道。
那個白人幾乎被嚇尿了：“就在前麵就在前麵……”
他們走過這一間房間，來到另一端的大門處。
趙柝抬腳，直接踹爆！
就在這時，一道鬼影從房間裡猛地躥了出來。
可是相比於那鬼影的速度，有另一個更小的鬼影，以更快的速度出現在趙柝身前，刷的就是一巴掌！
那隻未知惡鬼還沒理解發生了什麼，直接給一巴掌抽出了趙柝的視線之外。
趙柝疑惑地看著守護在自己身前的小男孩。
“什麼意思？”
小男孩給了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你應該極度窒息地死去。】
“OK。”
趙柝望向前方這個裝修得格外華麗的房間。
這裡，遍地都是顏料。
各種各樣的顏料，以一種讓人惡心的姿態一層一層地塗抹在牆壁地麵上。
四個美麗得近乎妖異的女人，正坐在梳妝鏡前化妝。
或者說。
她們應該是。
在畫皮。
因為隨著她們的手指在臉上，身上滑動，很多特征正在發生改變。
她們正在把自己變得越來越美麗。
而在房間一角，一個黑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椅上，抽著雪茄，雙眼瞪得像銅鈴，死死地瞪著那隻惡鬼消失的方向。
他的鬼，剛剛好像被一巴掌扇飛了。
是這樣的吧，他沒眼花吧？
“嘰裡呱啦哇啦啦……！”
趙柝聽不懂那人的鳥語。
他也不想聽懂。
恐怖的殺氣自他渾身暴湧而出，他就裹挾著這一身殺氣，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黑人。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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