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危險誒。”穆柔忽然說道。
趙柝一怔，望向她的方向。
隻見她正捧著一疊文件，認真地閱讀著。
誒？
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中，明明文件就在自己手裡，可穆柔手裡怎麼……
筆仙拷貝了一份……
“額…你這樣顯得我很呆……”
“有嗎？”穆柔笑笑，手中的文件灰飛煙滅。
她輕輕摟著趙柝的手臂，趙柝默默看著自己的那份文件也逐漸消失不見。
“確實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方法，那方法已經到手了，咱們出去玩吧，三天後，我陪你去封門村。”
趙柝輕輕捏著她的手掌，沉默不語。
筆仙的侵蝕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嚴重。
“行，那這三天時間，咱們好好地玩，把全世界玩個遍。”
趙天笙坐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這一對小情侶。
在他那混濁的老眼之中，眼前的兩位少年人，渾身上下布滿了恐怖的詭異，就像兩片廢墟，在這個殘破不堪的世界上抱團取暖。
很溫馨。
可惜，也很短暫。
“珍惜你們最後的溫情時光吧。”老者歎息著，以隻有自己聽得到的低語聲喃喃著，“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們倆的，當然，更多的時候是惋惜。”
“穆柔一定會變成筆仙的，這是她的宿命，皇甫柝與天爭與地爭，鬥了那麼漫長的時光，最後也唯有絕望。”
“而你，趙柝，你的宿命就是死在黑白無常手裡，這也是絕對的。”
“說起來，我的宿命是什麼呢？”老者躺入長椅裡，手中的茶水波動著，然後在趙柝震驚的目光中切換成了一根香煙！！！
“歪日，老趙，你終於轉性了！”
趙天笙無語地揮揮手，直接趕人：“帶著你的小女友出去浪去！”
趙柝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湊到趙天笙身旁：“話說你這是什麼牌子的煙？我咋沒見過？民國時期的？會不會變質啊？”
“好了你可以滾了，我說真的。”
趙柝抱著穆柔樂嗬嗬地滾了。
老趙仰望天空，一隻大黑貓撲騰著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
“祝你們好運。”
………
離開故宮，走在燕京市的街道上。
兩個人手牽著手，漫無目的地閒逛著。
穆柔心情很好，在小紅書上不停搜索遊玩攻略。
趙柝就一直微笑著看著她。
“局長好。”
忽然，前方出現了一排人。
老熟人蔣懷安赫然在列。
此外都是些生麵孔。
趙柝稍稍一愣：“之江分部的人麼。”
都忘了，他趙柝現在也是局長級的大佬了啊。
雖說好像價值不是很大。
“你們好。”
蔣懷安微笑著說道：“我們幾個在燕京大酒店訂了個包廂，不知道趙局長中午有沒有空？咱幾個還等著領導指導工作呢。”
“指導工作我是真沒想到啊。”趙柝忍不住搖頭失笑，“老趙，哪裡好玩？推薦一下唄。”
蔣懷安忽然露出一抹詭計得逞的表情，樂嗬嗬地看向周圍的其他隊長們。
隊長們顯得相當無語。
“唉，願賭服輸……”
“啥意思？”趙柝疑惑地看著他。
蔣懷安笑笑：“沒事，燕京這一塊所有景區的門票都買好了，局長隨便玩，消費這一塊也不用擔心，有人給你們結賬的，想買啥直接買就好了，至於遊玩的路線，我個人比較推薦的是………”
趙柝一怔：“可以啊老蔣，乾得漂亮，回頭給你升職加薪。”
蔣懷安微笑著拉開一旁的車門：“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想去哪，直接跟司機說就好。”
趙柝搖搖頭：“大可不必，車子太慢了。”
“額，還真是，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待二人走後，蔣懷安狂笑不止：“來來來，賭注都付一下，第一個賭局，領導優先選擇去玩，第二個，領導不會坐你們準備的破車，愣著乾嘛呢你們幾個，打錢啊。”
………
趙柝沒有選擇蔣懷安推薦的路線。
太平凡了。
他直接帶著穆柔去了一趟拉薩。
半個小時後轉了一圈挪威的小鎮。
接著帶她去美麗國黃石公園看了看。
“完了，我感覺好沒意思怎麼辦……”
穆柔靠在他懷裡：“景色很好啊。”
趙柝苦笑著：“不行，我感覺我現在，對這些普通的事物已經提不起興趣了，我好像喜歡去探尋那些足夠神秘的事情。”
“那，去馬裡亞納海溝看看？”穆柔問道，“筆仙跟我說，那地方能看到很多詭異的東西。”
“筆仙又在跟你說話啊……”
“額，她其實有點話嘮的……”
“好好好。”
趙柝眺望著那冒著騰騰熱氣五顏六色的巨大湖泊。
“其實我最近在思考，老趙為什麼要跟我提拓撲學呢？世界線跟拓撲學有什麼關係嗎？”
穆柔小腦袋直搖：“太深奧了，理解不了。”
趙柝眼前的世界又一次模糊了。
“我的世界”開始入侵，周圍的一切變成了密密麻麻的小方塊。
但因為穆柔鎮在他身邊，跳動的世界線被強行定回原處。
“我還是想認真思索一下世界的概念。”趙柝思索著，“我總感覺，世界並不是我們看到的樣子，或者說，因為我們隻能通過觀看來了解世界，所以我們對世界的認知也隻能局限於觀看。”
他回憶著這些天以來的經曆。
“我第一次經曆神秘的世界，是無麵鬼那次，還記得嗎，天橋上那次，把你氣得不輕。”
“那一次，我其實是相當安全的，我想試試，無麵鬼能不能讓人死而複生，但那個傻子趙安隱瞞了線索，他沒告訴我，他身上特麼藏了一隻無所不能的【窒息】。”
“試驗出問題了，我也及時逃離，卻沒想到無麵鬼追出了幾公裡，強行把詛咒落在了我身上。”
“那時候，我似乎看到了世界之上的東西。”
還記得嗎。
無麵鬼詛咒降臨的瞬間，趙柝仿佛窺視到了一個神秘的世界。
那個世界與正常世界相重合，卻被青色和血色覆蓋。
每一寸空氣都仿佛變成了扭曲的血管，它無限地蔓延出去，與遙遠的某些東西交相呼應，編織出一張巨大的網！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張網蓋住了。
而在這張網的上方。
一個巨大而飄渺的虛影懸浮在天空之中，就像一個邪惡的神靈，正在俯視人間！
“我一直在思考，既然呈現在世界上的惡鬼，都是真正的【惡鬼】的投影，那麼，這些東西的【本尊】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彆說什麼玄乎其玄的世界之外，那太虛了，有存在，就需要位置，或者空間，那他們究竟處在什麼空間裡？”
“你說，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有沒有可能就像一張紙，這張紙的下方還蓋著無數的紙？”
“你看，我拿著一張紙，蓋住一個雕塑，那麼紙上就會呈現出這個雕塑的【投影】！”
穆柔思索著：“所以，死神之所以能毀滅世界，其實就相當於是撕碎了最表層的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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