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警車停在李家彆墅外,警察在彆墅外圍拉開了警戒線,封鎖了現場。
彆墅裡,彆的警官都在忙著搜集證據,隻有一名相貌俊朗,眉宇間帶著英氣的年輕警官不苟言笑地站在客廳,觀察著四周打鬥的痕跡。
他慢慢閉上了眼,周圍的場景開始迅速變換。
麵罩男和管家憑空出現在他的眼前,兩人正在進行生死搏鬥,每一招,都剛好對應上彆墅裡打鬥的痕跡。
年輕的警察就像一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而現實中,一條棕灰色,體表帶有花紋的黑眉錦蛇搖擺著身軀,吞吐著蛇信子,繞到了年輕警察的身後。
黑眉錦蛇直立起上半身,身體發生形變,恢複成了一名女警官的樣子。
女警官名為花鈴,職位是鑒證專員,負責搜集證物的同時推理案發經過,她的化身是黑眉錦蛇。
黑眉錦蛇是一種無毒的蛇,喜食鼠類、鳥類。
蛇的嗅覺並不靈敏,一般通過細而分叉的舌尖捕捉氣味,花鈴釋放化身後,可以通過蛇信子上下擺動,捕捉到空氣中微小的氣味粒子,借此來判斷凶手的身份。
蛇的眼睛和鼻子間有一個器官名為頰窩,它像紅外線探測儀一樣,可以靈敏地感知周圍溫度的高低,尤其是生物的體溫,頰窩會將感知到的溫度傳大腦,迅速形成一副溫差圖。
溫度高的事物會散發橙紅色的光暈,溫度低的事物會散發藍色光暈。
花鈴就是通過這項能力,在到達現場後,僅用了三秒時間,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管家。
每次隊裡出警,鑒證專員是隊裡的標配。
有的鑒證專員化身是蛇,有的鑒證專員化身是鼠,但大部分的還是犬化身。
花鈴輕輕拍了拍年輕警官的肩膀。
年輕警官眉頭輕皺,腦海中,麵罩男和管家的身形支離破碎,場景漸漸與現實重合。
他睜開雙眼,轉頭看向女警官:“有事嗎?”
“鄭直,下班之後,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吧。”花鈴很大方的說道。
“不好意思,沒時間,另外,在工作期間,麻煩你專注一點兒。”年輕警官凝視著花鈴,冷聲說道。
年輕的警官叫做鄭直,一個入職剛滿一年的新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他是一個態度認真,正義感十足的人,經常以極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不過因為他的性格過於極端,說話過於‘直爽’,還患有重度強迫症,所以在警隊裡一直被當作怪胎。
然而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局裡的警花偏偏對這樣的怪胎情有獨鐘。
花鈴手裡拿著文案夾拍在了鄭直的胸口上:“我一般都是完成工作之後,才聊私事兒的。”
言語間,既有一絲不服氣,又有一種向鄭直解釋的意味。
鄭直打開文件,掃了一眼,然後頭都不回的快步走出彆墅。
花鈴沒好氣的看著鄭直的背影:“連聲謝謝都不說。”
鄭直來到一輛警車旁,看著車裡躺在駕駛位上那個滿身酒氣呼呼大睡大睡的男人,心裡頓時怒火中燒。
他用力拍打著車頂:“醒醒!”
男人被驟然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怎麼了?”
“怎麼了?陳徒生,你是警察,是來辦案的,想睡覺回家睡去!”鄭直沒給他留情麵,直接怒喝道。
“嚷什麼嚷,我好歹也是你師傅,有這麼跟師父說話的嗎?”陳徒生掏了掏耳朵,調整了一下椅背,從旁邊拿了瓶水,喝了一口,仰起頭,嘴裡響起漱口的聲音。
也不顧鄭直站在車外,衝著外麵隨口一吐。
鄭直乾忙往旁邊移了一步:“你!”
“鑒證報告呢?”陳徒生問道。
鄭直把手裡的文件遞了過去。
陳徒生打開看了一眼,在他看文件的過程中,鄭直說道:“彆墅裡值錢的東西都沒了,但受害者李飛被綁架,綁匪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給受害者家屬打電話,由此可見入室搶劫隻是對方的障眼法,他的目標是人,不是錢。”
“腳印是從門口直接走到受害人李飛的房間,12名保鏢阻攔,結果被反殺,之後遇到管家,凶手將其打傷,而後衝進了李泓剛的房間,打傷了李泓剛夫婦,帶走了受害者李飛。”
“空氣中的血腥味來自於那12名保鏢,沒有那名凶手的,說明凶手沒有受傷,能輕易擊殺12名狼化身,而且根據管家身上的傷口來判斷,對方的化身應該是貓科類的化身。”
陳警官:“範圍還是太大,不能確定對方化身的種類嗎?”
鄭直皺眉道:“暫時不能。”
陳警官看著手中的兩張紙。
李泓剛,四十三歲,鐮鼬化身,三倍增幅,身份為東市南區麵粉廠老板,案發時與凶手搏鬥,身上有三處抓傷,胸口,小腹,右臂內側各一刀,被發現時已生命垂危,陷入昏迷,現於惠康醫院進行急救。
葉問蘭,四十歲,藍灰蝶化身,一倍增幅,身份為服裝設計師,西區麵粉廠老板娘,案發時與歹徒搏鬥,被凶手打昏,現於惠康醫院進行治療。
李管家,四十五歲,波斯貓化身,十六倍增幅,身份為李泓剛的管家,案發時與歹徒搏鬥,左手和右腿全被打斷,肋骨斷兩根,頭骨骨裂,現於惠康醫院進行急救。
……
整整兩頁紙,記錄著所有受傷、死亡人員的信息,以及凶手的犯案過程。
從這份報告來看,凶手在進入彆墅區域後,幾乎是一路碾壓,整個作案時間不超過五分鐘。
在這五分鐘裡,他殺了十二個人,打傷了三個,還能遊刃有餘的把人帶走,可見凶手的實力非常強。
陳徒生把報告翻了一遍又一遍,想從中搜尋到些蛛絲馬跡,忽然,他的電話響起,接通後,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陳警官,葉問蘭醒了。”
“知道了。”掛斷電話,陳警官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點上之後嘬了一口,煙圈被緩緩吐出:“你在這兒呆著,我去趟醫院。”
“是李泓剛醒了嗎?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陳徒生直接拒絕。
“你是怕我搶了你的功勞?放心,案子破了,功勞可以都算在你頭上。”鄭直冷聲道,升不升職,加不加薪無所謂,他現在隻想破案,儘快的抓捕凶手。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血液、指紋、毛發,由此可見凶手是個很有經驗的慣犯,漠視生命,沒有底線,如果讓這樣的人繼續逍遙法外,未來說不準會有更多的人遭其毒手。
“我對功勞也沒興趣,不讓你去,是因為受害者好不容易醒了,我怕你這張嘴再把她氣暈過去。”陳徒生皮笑肉不笑地留下一句話,然後一腳油門踩到底,留下鄭直一人在風中淩亂。
……
惠康醫院。
陳徒生走進房間。
葉問蘭正靠坐在床上,腦袋上裹著一圈紗布,臉色很蒼白。
陳徒生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床邊。
“醫生說你,輕微腦震蕩,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
“我丈夫呢?”
“還在急救室。”
葉問蘭臉上沒有太大的反應,但陳徒生憑借多年與歹徒對峙的經驗,看得出來她在強裝鎮定。
“我兒子呢?”
“被凶手帶走了,我們推測這次凶手就是衝著你兒子來的。”
葉問蘭古井無波,眼淚卻從她的眼角滑下。
葉問蘭在臉上不著痕跡地抹了一把:“警察同誌,有什麼想問的就趕緊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還請你們一定要把我兒子救回來。”
既然葉問蘭都這麼說了,陳徒生也就不再拐彎抹角:“我們會儘全力救你兒子,你有沒有看清楚凶手長什麼樣?”
“沒有,那人走進房間的時候,帶著一個黑色麵罩,我看不到他的臉。”葉問蘭想起今早的情況,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不自覺地抱緊了雙臂。
陳徒生察覺到葉問蘭現在很緊張,但為了抓緊時間,他繼續追問:“那人是什麼化身?”
“一隻白色的獅子,增幅應該在16倍以上。”
16倍以上的獅化身,情況有些麻煩啊。
“你們李家最近惹了什麼人?告訴我你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產生矛盾關係的人。”
“太多了,我丈夫是做生意的,競爭對手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k城的蛋糕就這麼大,要想自己吃的多一點兒,肯定要從彆人那裡分過來一點。”
“最近半年,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陳警官限定了時間繼續問道。
葉問蘭想了想,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隨即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他。”
“誰?”陳警官凝視著葉問蘭。
“在凶手闖進我家的前一天,張棟的兒子來找過我,對,還有他的一個朋友。他們都是李飛的同班同學。”
陳警官盯著她:“他們來你家乾什麼?”
“張家的紡織廠最近出了些問題,他們來找我借錢,我沒有借,但是我買了他們的布,給了他們兩百萬馬尼。”
“你為什麼覺得不可能是他們,理由是什麼?”
“我想不出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如果他們隻為錢的話,應該不會帶走李飛,張棟和他的妻子都不是獅化身,而且……”葉問蘭腦海中浮現大學時張棟傻嗬嗬的笑容。
“而且什麼?”
“沒什麼。”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沒借給他們錢,所以張棟狗急跳牆,雇人行凶?”
葉問蘭皺起眉頭:“你是警察,推理案情,抓捕凶手,拯救人質是你的工作,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希望你們能儘快把我兒子帶回來。”
陳警官不知道為什麼葉問蘭會突然變得這麼冷淡,是因為自己把嫌疑轉移到張棟一家人了嗎?
葉問蘭和張棟的關係或許不一般,但今天的問話隻能先到此為止了。
“我們會的,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他站起身走出病房。
……
陳徒生離開醫院後,來到了張軒宇他們家,按下門鈴。
“你好,哪位?”牆上的小喇叭傳出女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張棟先生在家嗎?”陳徒生問道。
“你哪位?”
“我們是東市南區公安局的,南區發生了一起入室綁架案,我們有些問題想要跟張先生聊聊。”
吱
大門打開,開門的人是軒宇媽媽:“我先生不在家,我是他愛人,您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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