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訶瞅著他蒼白的小臉歎口氣,他自從到他這裡來,就整日都悶悶不樂,身體也總是不大好。
謝訶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他也絕不可能放手,蘇時不是好人,顯然他也不是,但他始終是一國之君,坐擁天下富有四海,相較蘇時,他想要什麼,就是非得得到不可的。
要顧念身上的玉,也要顧念的人。
許白一直在榻上躺了許多天,整天拿藥灌著慢慢的調理。
嘴裡快淡出鳥了,許白吧嗒著嘴,心裡默念燒雞扒鴨子臘肉——越想越難受。
床底下磕噔一聲,半晌又咯吱一聲。
【床底下有老鼠?】許白聽了聽,又響了一聲,他連忙叫六兒,【哎呀媽耶,皇宮裡都有老鼠?】
【不是老鼠,是姘頭。】
許白連忙調了個位置,把大半張臉都埋在錦被裡。
榻上有幔帳,層層疊疊,蘇時彎著腰鑽出來,目光一掃就看見他拿錦被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露出來的小半張臉霜白,眼睛直直盯著上頭。
“念念。”蘇時叫了兩聲,那頭沒應,反而把眼睛閉上了,夢一樣的。
“念念,我來看你了。”
蘇時上前輕輕拍拍他,許白終於把眼睛睜開,又不相信似的眨了眨,從被子裡掙脫出來,抱住蘇時就哭出聲兒。
“蘇大哥……我以為是做夢了……”他抓著他胸前的衣襟,“你怎麼進來的?是來帶我走的麼?”
“我偷偷來的。”蘇時依舊摟著他,溫柔的給他撩開黏在臉上的發絲,“念念瘦了。”
“謝訶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最近好不好?”
明顯許白在這裡過的並不好,蘇時還能看見他嘴唇上還未完全褪去的印子,臉也尖瘦了,身上帶著些苦澀藥味兒,但見到他眼睛還是亮晶晶的,帶著濡慕的信任。
“我很好。”蘇時隻是歎氣,“隻是念念……”他為難又苦惱,眉頭緊緊擰起來。
“蘇大哥有什麼為難?”
“我是想救你出來的,念念願不願意回蘇家?”
許白當然願意,他連忙點頭,“我還能回去嗎?”
“念念幫我做點兒事情,不出兩月,便可回家了。”蘇時把一個小包塞到許白手裡,“每次放指甲蓋大小到他茶水裡。”
許白一驚,不由自主的拔高了聲音,連眼睛也瞪圓了,“他……他可是皇帝,你要做什麼!”
“噓,彆怕。這東西無色無味,沒人能查的出來,到時候念念也報了仇,回到蘇家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這實在是個誘人的條件。
不管是報仇,還是成親。
“你好好想一想。”蘇時湊過來親親他,“我得走了。”
“蘇大哥!”許白緊緊捏著手裡的一小包,“你還會來嗎?”
蘇時點點頭,許白正戀戀不舍的看他,手指也緊緊拽著他的袖子不肯鬆開。
可外頭有侍女清脆的聲音,“陛下!”
許白鬆開手,彆過頭去。
謝訶進來時許白正在呆呆愣愣的瞅著窗外。
“今天有沒有好一些?”
【當前謝訶好感度:75】
謝訶噓寒問暖,保不齊蘇時在哪兒看著呢。
“……好多了。”他下床來,破天荒捧了杯茶水遞給謝訶,“陛下喝茶。”
許白輕微的發抖,水麵也蕩起波紋,謝訶深深見了他一眼,還是帶著笑意一飲而儘。
水裡放了東西,是白色粉末,轉瞬即融。
“過來坐。”
許白鬆口氣,坐到他旁邊,不由自主的去看陛下的臉,謝訶是很英俊的,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要不是這個身份,許白想……或許他們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些鮮血是巨大的溝壑,怎樣也跨不過去。
“朕帶你去轉轉。”他摸摸許白的頭發,“聽人說這幾日你胃口不好?”
許白搖頭。
謝訶要拉他的手,他也沒反抗,心裡頭五味雜陳,他眼前始終浮現著那一小包白色的藥粉,既悔且恨。
禦花園裡花開了一大半,香氣濃鬱,姹紫嫣紅。
有隻蝴蝶到許白身邊,許白伸出手來,它就落到他指尖上。
很好看。
謝訶看著少年,他臉上終於帶了笑,也是極好看的。
【當前謝訶好感度:80】
他們身邊人不算多,侍女衛兵都離的不太近,謝訶靠近他,摟著他把他帶到懷裡,蝴蝶撲閃著翅膀飛走了,謝訶親昵的貼著他,彎下腰與他呼吸交融,“念念,咱們跟從前一樣好不好?”
這實在是個蠢問題。
信任一旦打破,就再難粘合。
【沒想到陛下還是個理想派呢。】許白嘖嘖兩聲,又去騷擾他的高級係統,【我都聽好哥哥的話想著殺他了,他居然還想著破鏡重圓。】
許白沒答應也沒拒絕,謝訶就親親他。
他的吻跟他的溫柔完全不同,像是野獸撕咬獵物似的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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