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寅禮手機一直就放在旁邊,他也說不清自己什麼想法,反正跟許白“相認”之後,他就格外關注社交軟件的彈窗消息。
但看見之後又故作高冷的不回,想著不能讓蠢貨覺得自己過於殷勤。
第二天早上季總才再次等來許白的消息,先是張照片——焦香的吐司夾著西紅柿、煎蛋,還有一杯牛奶。
“寅禮早呀,吃早飯了嗎?”
“一定要記得吃早飯噢,不然會胃疼。”
這些消息堆在一起就給季寅禮種錯覺,仿佛這是重生之前的某一天,少年跟他住在一起,像照顧丈夫的小妻子一樣記著家裡的每件事。
於是自己的熟視無睹就變得十分可笑,季總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接著就回了條消息,“明天請你吃飯吧?有沒有想去的餐廳?”
好一會兒那邊回,“都可以呀,寅禮選就好。”
反正他不會選便宜的,許白美滋滋的將盤子丟到洗碗機裡,順便打開冰箱看看——裡麵自己帶回來已經完全沒有了。
垃圾袋也被順手帶走。
嘁。
許白撇嘴,陸清淮肯定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那麼多他一頓就全都吃了,絕對撐的要命,還怪可憐的。
心裡還有點得意,這會已經把頂替彆人身份的事完全放到一邊了。
他搭配了一番,蹬上小皮鞋出門,琢磨今天會是哪家高級餐廳,結果季寅禮七拐八拐竟然把他帶到了小路上。
“下車吧。”
“下車?”
許白下意識皺皺眉頭,這裡一看就不像是藏著高級餐廳的樣子,磨蹭著抿緊嘴唇。
季寅禮舌尖往上顎一頂,淡淡道,“我找的餐廳在裡麵,小榆不是說讓我決定?”
“嗯。”
少年下來,言不由衷的,“跟寅禮一起,吃什麼我都高興的。”
季寅禮帶他去了個麵攤,也有門店,但裡麵都坐滿了,外頭的桌椅糊著油漬,看起來並算不上乾淨。季寅禮直接坐下,然後就盯著許白看。
少年勉為其難的坐下了,一張臉上強撐出來的笑都掛不住。季寅禮眉梢微動,“小榆沒有失望吧?”
“當然沒有呀。”
季寅禮熟練的點份大排麵,將菜單往許白手裡遞。
那張菜單看起來並不乾淨,許白手指捏著自己的衣角,“我跟你一樣就好。”
季寅禮就是故意的,他要看這人難過、出醜,甚至痛苦。
季總認為他重生回來的目的就是這個,而越是頻繁的想起許白,越是想讓他想要戒斷。
最好不要再想起他,自己該回憶起的應該是小淮才對。
坐在這裡吃麵讓許白感覺十分難受。
倒也不是他嫌棄,隻是接觸這些太少,本身又嬌氣,於是下意識排斥,就連那碗香氣四溢的大排麵也隻是象征性的吃了幾口。
“不喜歡?”
“喜歡。”許白違心的讚歎,給自己找理由,“好吃的,隻是早上清淮哥哥給我做了好多早飯。都是用心做出來的,我也不能辜負他的心意,吃的太撐,所以現在吃不下……對不起呀寅禮。”
正說著,許白的手機響起來,季總眼神好,不費力就看見了上麵“清淮哥哥”四個字。
現在才中午,小淮給蠢貨打電話乾什麼?
他們倆離得近,哪怕手機沒開外放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小榆,中午我給你點外賣,昨天不舒服,今天要吃清淡的知不知道?不準吃辣。”
“知道啦,我不會吃辣的。”
“怎麼這麼吵?你在外麵?”
“來外麵吃麵,清淮哥哥中午吃什麼?”
“自己一個人?小心一點,我去吃食堂,你早點回家。”
叮囑過後,電話才被掛斷。
男朋友查崗一樣!
季寅禮的牙又咬起來,嘴裡的大排也不香了,似笑非笑的低聲說,“陸清淮對你可真好。”
“清淮哥哥……”
許白突然察覺到季寅禮的不悅,抓著他的手站起來,“寅禮,你要陪我一整天嗎?”
本來季寅禮隻是打算帶他來這裡看他笑話的,可是現在,他突然揚起抹笑,滿懷惡意的問,“小榆,你會喝酒嗎?”
……
酒吧嘈雜,季寅禮帶他去了包廂。
許白有些新奇,又有些緊張,“寅禮,我們……我來這裡的話……”
上一次許白就是喝過酒的,所以季寅禮根本不理會他臉上的驚慌,隻把那當做是男孩為了博取同情而玩的把戲。
“嘗嘗?”
季寅禮點了杯五顏六色的酒,很好看,上頭還有水果,看著像是度數不高的小甜酒。
“我……我不能……”
“哎呀季總,季總好季總好——”
包廂裡來了堆黃毛,看著就流裡流氣的不像是好東西,為首的對著許白吹口哨,“呦,弟弟,陪哥也玩兩把?”
顯然把他當做這裡陪酒的鴨子。
許白稍微躲了下,拽住了季寅禮的袖子。
“哎呦,還認人呢?”一幫人扇形站著把倆人包圍,“這樣,你喝了這杯哥哥就走。”
黃毛用下巴指指杯子,“再不然,就給你的好客人開個瓢兒,怎麼樣?”
這一招對於季寅禮來說太拙劣,但許白卻信以為真,他根本沒想:這樣的私人包廂裡怎麼能被人闖進來?季寅禮帶他來的酒吧怎麼可能安保會差到這個地步?
許白想的是——這酒度數看著也不太高,就算喝了,應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季寅禮看著他的樣子隻覺得好笑,喝杯酒而已,怎麼搞的視死如歸,好像有多大的危險一樣?
黃毛這一群人就站在那兒等,昏暗閃爍的燈光下如果注意看,就能發現“混混”的目光都盯在季寅禮身上,等著他發號施令。
白皙手指去捏酒杯,不大,也就三四口口的樣子。
許白不會喝,更不知道控製速度,“咕咚咕咚”就把那一杯全灌進肚子,“……我,喝完了。”
“哈……”
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少年身體搖晃,腦袋不受控製的甩了一下。
季寅禮捏著拳頭,任由許白軟綿綿的倒下去——反正地上都鋪著地毯,摔也摔不疼。
其他人都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季寅禮蹲下來,在亂晃的燈光中盯住許白的臉。
眉眼都是清純好看的,甚至帶著一股子柔弱味兒。可惜,季寅禮伸手,手掌觸碰到了因為摔倒而被迫抻長的柔軟脖頸,可惜他表裡不一。
少年身體突然用力抽搐一下,接著抬手往自己脖頸上抓,因為迷迷糊糊不得章法,所以還在季寅禮手上抓了兩道口。
“……嗬……”
季寅禮原本皺起的眉頭在聽到這聲時擰的更緊。
不正常。像是喉嚨裡擠出來的,快要窒息的人發出的驚慌求救。
那一雙手還在抓撓脖頸,被季寅禮一把攥住了。許白瘦,季總一隻手一條腿就能完全壓製住他,“你怎麼了?”
許白喉嚨裡還在發出斷續氣聲,隻不過現在已經很弱。
“白榆?”
“……呃……”話也說不出來似的。
季寅禮不敢再等,他打橫把許白抱起來,一陣風似的穿過酒吧,眾人隻能看到燈光底下一晃而過的細白勻稱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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