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癱成了一張餅。
隋遠就躺在他身邊,一隻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鉗子一樣搭在他胸前。
許白:【六兒,其實還挺舒服,你知道跟男人嗶——】消音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六兒不想搭理他,腦子裡賤嗖嗖的聲音和床上安靜閉著眼、乖巧睡覺的男孩簡直讓它覺得自己開始精神分裂。
六兒:【閉嘴。】
口腔裡被塞了一顆強力薄荷糖,數據凝成的,沒實體,又涼又嗆,沒防備讓許白猛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許白:【給我塞這玩意兒乾嘛,不用保持清醒……】
六兒把扣款記錄給他展示一下,數據構成的小光團愣是被許白看出來惡劣,【你彆忘了,積分是宿主和輔助係統都可以使用的。】
威脅!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許白不吭聲,六兒耳邊安靜了。
唯一遭罪的變成了攻略目標。
這陣咳嗽有點厲害,隋遠眉頭一動,手臂收緊將人拉的離自己更近,“怎麼了?”
隋遠善於學習,提前查了很多資料,甚至也問了方澈,都說承受的那一方很容易不舒服,要多注意。
天已經亮了,隋遠臥室的床又大又舒服,但許白睡不著。
他真的把自己給賣掉了。
小少爺還是很嬌氣跋扈的,從小養成的性格沒有那麼容易改變,他隻是看著乖了——這隻是因為知道必須委曲求全,至少也要先拿到錢解了宋家的燃眉之急。
他還是想走的,很天真的盤算了一下,最多也就在隋遠這裡呆上半年。
隋遠伸手摸了下許白的額頭,確認他並沒發燒。
六級薄荷糖的威力直衝頭頂,許白沒忍住又咳嗽了好一陣,半張臉埋進枕頭裡,身體一顫一顫的抖。
隋遠把胳膊從許白身上拿開,坐起來看他,紮頭發的皮筋被取下來,頭發淩亂的垂在肩膀上,手臂上繃出肌肉,被子滑下來還能看到腹肌。
身材真好。
隋遠發現小少爺在偷偷看他。
遮光窗簾拉著,屋裡沒什麼光線,隋遠俯身,看到了一張因為咳嗽而染上紅暈的臉。
細膩的皮膚上全是紅痕,隋遠伸手想觸碰,小少爺有些抗拒的躲了下。
隋遠沒多說什麼,他撩開被子下了床,給許白倒了杯水又回來。
“喝水。”
許白把頭從被子那裡偏過來,一雙眼尾上翹的眼睛還沒消腫,瀲灩的注視著彆人的時候很容易就產生被愛的錯覺。
他慢吞吞的把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然後接過那杯水,捧著慢慢的喝。
挺乖的。
隋遠的目光盯著被水潤濕的嘴唇,他終於有了把這支玫瑰捏在手裡的實感。
小玫瑰比他想象的還要誘人,誘人到占有了一次就想要徹底將他留在身邊。
有宋家,許白是不會走的。
隋遠知道這個,於是臉上的笑意都溫柔和煦。
窗簾沒拉開,床頭燈打開了一個,柔和的光很均勻的撒下來。
隋遠聲音有點剛起來的啞,“你就住在這,中午會有保姆過來給你做飯。”新買的手機被放在床頭,隋遠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後殼,“卡號發給我。”
“……嗯。”
倆人發生了更加親密的事情以後,距離反而更遠了。
許白捏著玻璃杯的手指用力到發白,跟自己的雇主,他沒什麼話好說。
隋遠走了。
許白:【這房子有多少監控?】
六兒:【二百五十八個。】有零有整。
其實也還行,畢竟這邊的房子可比之前那個更大。
六兒強調,【高清,衛生間和浴室裡都有哦。】
哇喔。
隋遠下樓之後就打開了臥室裡的監控,床大,顯得上麵的許白小小一團。
屏幕高清的很,稍微拉大,連他身上穿的睡衣的褶皺都能看清楚。
一開始就捧著玻璃杯沒動,好半天才伸出手把玻璃杯放到床頭櫃上,看著挺小心,每挪動一下都很小心,生怕驚動到什麼似的。
隋遠感受到了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違和。
他開始懷念許白一手插兜,另外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擺擺,神采飛揚的叫他,“好學生!”
現在像是被囚禁在籠中的鳥雀,籠子太小,連撲棱下翅膀都得小心翼翼的。
把水杯放下後,許白又去拿放在床頭的手機。
電話卡隋遠已經拔掉了,但社交賬號都已經登好了,現在這個時代,其實也不太需要打電話。
保姆是個中年女人,很老實本分,隋遠總在外邊跑,房子就是交給她定期來打掃的。
早飯做了挺多,隋遠看看監控,發現許白還在扒拉手機,乾脆叫保姆待會送一份上去——昨天睡的晚,估計小少爺出來吃也不太方便。
許白什麼也不用乾,他慢吞吞的轉個身趴在床上,手指劃著手機看裡麵下載好的遊戲。
還挺多,年輕人愛玩的那些都有。
隋遠可能是不了解,也或許是叫手底下的人給弄的。
嗡。
手機震動一下。
是條到賬短信。
許白數了一下。
個、十、百、千、萬……
哇,六十萬!
許白感歎,【看,這就是合格的金主爸爸,非常有職業素養。】還能認真聽取小情人的意見,允許提前透支。
六兒:【你手機裡也有追蹤器和監測。】
許白猜到了,隋遠肯定一個都不會落下。
小少爺給宋輝發了消息,要他的卡號,從前的手機上是有交易記錄的,但現在換了手機,也換了號碼,什麼都沒了。
宋輝回的很快,說他的卡被凍結,發過來了喬蔓的。
一長串數字。
小少爺之前從沒有給家裡麵轉過錢,他都是伸手要,幾萬幾萬的、最少也是大幾千,所以那天他問林行勉,“我媽媽給了你多少錢?”
林行勉答3000的時候他不太高興。
他覺得給的太少了,怎麼連最疼自己的媽媽都開始摳門了。
現在他檢查好了卡號和後麵的那幾個零,按下確認的時候心臟跳得很快。
隋遠這邊同步看到了,六十萬,許白一分都沒給自己留,全都打給了喬蔓。
臥室的監控打開,許白又把自己縮回到了被子裡,窗簾沒打開,許白也沒下床,有點發黃的光暈打在露出來的小半張臉上。
許白哭了。
他隱約察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爸媽已經很辛苦的支撐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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