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已進入新世界。】
櫃台裡的人很安靜,臉小,又瘦,看起來像是還沒成年。
但很漂亮,在不管怎麼努力擦拭都會布滿油漬的掉漆櫃台裡格格不入。
他看起來還有點兒拘謹,哪怕過來吃飯的已經都算的上熟人,有的還會跟他打招呼,“小樂,今天你白班?”
少年人也隻是點頭,唇角扯起來,笑意柔軟。
……
許白乾脆利落的被六兒扔進了新世界。
進來的瞬間許白就痛苦的皺起眉頭,接著用手死死捂著耳廓。
【好吵。】手指觸碰到個堅硬的東西,許白眉頭擰的更緊,滋滋啦啦電流聲夾雜著嗡鳴,一刻不停的刺激著神經。
六兒開了一點兒痛覺屏蔽,還是沒起到作用。
許白:【助聽器?】
六兒嗯了一聲,聽起來十分心虛,【我忘了,這個不屬於痛覺。要不你先摘了吧?】
並非不能忍受,少年眉頭放鬆下來,單薄肩膀微微內扣。
“小樂!小樂!”
“呦!”微胖的中年女人身上戴著圍裙,看他不動,又繞過來看他的臉。
這才發現許白臉色蒼白,額頭上也滲著冷汗,“怎麼了這是?不舒服?那今兒算了,你回去吧,周內人不多,我請個假,自己守著。”
許白搖頭。
他還沒接收到六兒傳過來的資料,但也能估摸個大概,於是伸出兩隻手來比劃一下,示意自己不要緊。
劉娟是這小飯館的老板,她老公前兩年進去了,好不容易出來還是不著家,飯館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可小孩兒眼見著就到了花錢的時候。
於是她就找了份做半天的工,賣力氣,好在是輪崗的。
“身體要緊。”劉娟歎氣,少年跟她兒子年紀差不多大,她也是真心疼他。
“放心吧,工資不扣你的,”
許白不肯,他打著手勢,固執的已經站進了櫃台裡,因為急切,蒼白的臉又泛了點紅。
“行。”
劉娟不放心,但她又幫不了什麼,叮囑,“你要不舒服就關門,彆硬撐!”
狹小逼仄的飯館裡隻有許白站在櫃台後,兩隻手抓在一起反複的攪。
六兒:【這具身體是個聾子。】
【樂知是個犧牲品,男友車禍昏迷,所有的過錯都被推到了聾子身上。】
【為了湊夠醫療費,他主動去爬富二代的床。】
【心高氣傲的富二代愛極了他那張肖似死去白月光的臉,但也恨他是個廉價的替身。】六兒頓了頓。
【徐循行說:他都死了,憑什麼你還活著呢?】
樂知最後很淒慘的死在了床上,紅鈔票灑落一地,可他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踉蹌著一張一張撿起來。
許白:【很好。】
他特地到意識裡盯著六兒看了看,【我很滿意這個世界。】
六兒:……
好重的殺氣。
潑天的狗血才是他的主場,但凡誰長了嘴都是對虐文組的不尊重。
誤會越深,發現無法挽回的時候才越痛。
許白用了積分,從上頭劈裡啪啦的掉下來焦糖瓜子,嘴裡還在叫,【加油!爭取下一次就叩開A級世界大門!】
六兒有點慌,生怕許白出現了精神問題,它小心的把他從上到下好好掃描了一遍,又套了個精神保護的buff。
……
劉娟這飯館開了十多年,經濟越來越不好,館子越來越破,人就更少了。
也就因為便宜,附近的老鄰居偶爾還光顧一次,也是照顧劉娟的生意。
街坊都沒想到劉娟還會招人,畢竟她挺傷感的說了很多次,“館子怕是開不了多久嘍,還是得找彆的出路,掙錢難哇——”
鄰居大姐也打聽過,“娟兒,不是說生意不好做?”
“小孩兒可憐。”劉娟歎氣,掃著地,指指耳朵,“聽不清楚東西的,找不到活又急著用錢,幫一把是一把。”
兩個中年女人最終一起歎氣。
慢慢的大家就都知道劉娟這兒來了個挺可憐的漂亮小孩。
許白收拾著桌上的碗,一次性筷子丟到垃圾桶裡。
說是早班,其實也不算早,通常劉娟乾完活會過來再睡一會兒,飯館有個很小的閣樓,那裡就是她的臥室,隻夠擺張小床。
這回回來的時候她仔細看了看許白的臉色。
少年臉色一直不算好。
剛來的時候劉娟每天都擔心他一天都乾活撐不住。
“小樂,身體怎麼樣?你回去吧,不是說家裡來了人?”
許白搖頭。
六兒:【你可以回去。】
原劇情裡劉娟那不爭氣的丈夫知道劉娟還有錢給飯館招人,喝酒幾瓶啤的就過來鬨事,還把樂知打傷了。
許白:【ooc警告。】
樂知不可能走的,他知道自己給劉娟增加了負擔,本來就不怎麼賺錢,現在還要每個月給他多開兩千多的工資。
“……”少年打著手語,劉娟看不太懂,卻知道這是叫她快去休息。
許白站在櫃台裡,過了飯點冷冷清清的,他又把兩隻手握在一起,仿佛這樣就可以再回憶起那些溫暖。
齊正則是少年男朋友。
他最喜歡用溫暖的手掌牽著人跑步,溫暖陽光灑下來,男人的臉英俊溫柔的不可思議。
他們都準備要結婚了。
愛情的力量無可抵擋,在出事之前,樂知一直是這樣想的。
想著那些苦難終於過去,隻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能完完全全的擁抱幸福。
上天跟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完全癱倒在地上,手指痙攣的抓著胸口,拚了命的也吸不進一口空氣。
“我看看是什麼樣的小白臉能讓劉娟自願養著!”
中年男人粗聲粗氣的拎著酒瓶進來,一雙眼睛盯到許白臉上的時候驟然亮起。
廉價助聽器對於聲音處理並不好,突兀且過大的聲音叫少年無法及時反應,嘴唇張了一點,遲鈍的等男人繞到跟前才倉皇往後退。
他不習慣跟人有肢體接觸,可狹小的櫃台叫許白避無可避。
難聞酒氣撲過來,許白舉起手,打了詢問的手勢,又想從櫃台裡出來。
“怪不得!”
來的正是劉娟的丈夫。
他目光將許白掃了一遍,臉往前湊,咧出牙根猥瑣的笑,“女的滿足不了你吧?”
“跟了哥哥怎麼樣?”
真漂亮啊,看著也嫩,那些獄友們說,這種稚嫩的小男孩兒比女人還好玩。
手已經捏在了許白胳膊上,夏天,哪怕是長袖也薄。
伍茂吞吞口水,用力把許白往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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