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行什麼也沒問。
他把燈關上,小心的摩挲下許白臉頰,又將助聽器固定好。
……
江家開始放權了。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齊信把齊正均叫到辦公室裡,倆人對坐。
齊信從前不太看好這個兒子,他跟年輕的自己一樣,倔的要命,南牆撞得頭破血流都不一定會回頭。
沒想到竟然回來了,也沒想到能做的這麼好。
“這些天辛苦了,做的不錯。”齊信親自給齊正均倒了杯茶,“不過,江家跟我們算不上競爭對手。”他喝了口茶,“多個朋友多條路,知道嗎?”
齊信以為,是齊正均初生牛犢不怕虎,追著人窮追猛趕,哪知道齊正均回來,就是為了把江循行變成被痛打的落水狗。
“江循行。”齊正均說出三個字都咬牙切齒,“真那麼厲害?”
“是啊。”齊信講起來江家的故事,“白手起家,又沾著黑白兩道,江總啊,比看起來還要厲害得多。”
齊正均咬牙。
“現在能讓你占到便宜,是因為江循行顧不上。”齊信道,“聽說他小情人病了,一直在醫院裡,商場裡最忌諱的就是樹敵,你要記住……”
後頭的話齊正均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病了?”他站起來,“爸,你知不知道在哪個醫院?”
“聽說是在……你怎麼這麼關心這個?”
齊正均坐不住,他推開椅子,“我先走了!”
“小均!”
齊正均急匆匆的,他這兩天自以為打壓了江家,給自己出了口惡氣,卻沒想到是江循行根本沒發力。
而且……病了,還能有誰病了呢,一定是許白。
自己現在能負擔得起齊正則的醫療費,自然也能養得起許白,自己樂意對他好,最起碼,齊正均信心十足:自己一定能照顧的比江循行周到。
這醫院不好進,但對於已經進了公司的齊正均來說不難。
六兒:【另一個攻略目標來了。】
它摩拳擦掌,看看正守在床邊的江循行,【要修羅場了嗎?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粗魯互毆,隻為爭奪美人歸屬?】
許白:……
許白:【多看字典,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況且還沒到兩個男人起正麵衝突的時候。
修羅場起的太早會影響效果。
在商城裡翻了翻,最終盯住了“折扣”裡的道具。
2積分,“一通無法拒絕的電話”。
許白:【這個,快用!】
……
齊正均還真進了病房。
他小心翼翼的,門推開一點點,摸到了少年床前。
屋裡黑壓壓一片,窗簾都拉的緊緊。
齊正均按亮手機屏幕,借著那點光去看許白。
他們好久不見了。
少年又瘦了,臉色也沒養好,齊正均伸手輕輕摸了下他的臉頰,還摸到了未乾的眼淚。
齊正均總愛把自己放在“英雄”的位置,現在豪情滿懷,就想著要把許白救出火海。
【齊正均好感度:85】
他輕輕叫了聲,“小樂。”
期盼的是少年睜開眼,看見是他一頭紮進他懷裡。
實在是想多了,就算是樂知都不會,更何況現在殼子裡是許白。
許白被嚇了一跳。
他反應過來這聲音不屬於江循行,就猛的睜開眼——床上站著個高大的陌生男人,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小樂。”齊正均又叫了一聲。
小樂是誰?
許白想問,又往後瑟縮一下,齊正均沒敢開燈,再次按亮了屏幕,給許白看看他的臉,“是我,我來帶你走。現在我有錢,你不用再為了我哥的住院費操心,也不用怕江循行,我能保護你。”
“我……我不……”許白搖頭,他的手抬起來,不受控製似的打了幾個手勢,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含義,口中喃喃的,“不認識……你……”
不光是不認識,叫出來的名字也叫他討厭。
自己明明是星星啊,是江循行青梅竹馬的戀人,怎麼一個兩個都叫另外的名字呢?
於是先在心裡給齊正均臉上打了個叉,劃成了壞蛋,後麵的話當然也不願意聽了。
“不認識我?”
齊正均重複一遍,聲音忍不住提高,“怎麼會不認識我呢?我……是江循行乾的是不是?一定是他做了什麼。”
齊正均伸手過來,他知道不能在醫院裡浪費時間,直接想將人抱起來帶走,“我先帶你走,彆怕,很快就能想起來的。”
許白顫抖著,抬起睫毛去看齊正均,他依舊在搖頭,蜷縮著身體往後躲,甚至伸出手來想要去按呼叫鈴。
齊正均動作更快,直接將少年摟起來,用外套裹了下往外走,倆人親親密密,仿佛是熱戀中的情侶般貼的很緊,“彆叫。”
實際上,齊正均的手卻不得不捂在許白嘴唇上。
“就算不記得我,不能不記得齊正則吧?”齊正均健步如飛,眼見著快出醫院才鬆口氣,掀起外套看了眼快要閉過氣去的少年,“要是忘了他多好,怎麼偏偏就忘了我呢。”
是江循行大意嗎?也不算是,因為這幾天江循行總會寸步不離的守著,所以保鏢都離得不近,局裡出品的道具又叫攻略目標根本來不及做什麼提前安排。
許白又賭贏了。
原本想要完美的達成“被另一位攻略目標救出”效果,他至少得再購買“我對周圍一無所知”,這個屬於高階道具,單次消耗要15個積分。
齊正則。
這三個字像是把尖刀,刺的許白頭顱劇痛。
齊正均把許白帶回家。
到家的時候,齊正均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將人小心的放在床上,又盯著看了一會兒,才露出個鬆懈的笑。
他想:總算把人給帶回來了,帶回來就好,往後還有許多時間可以相處。
……
齊正均可不知道許白怕光,他把屋裡弄的亮亮堂堂的,光記著曾經少年因為天黑瞧不見東西給磕傷的事情。
這對於現在的少年來說不亞於是折磨了。
光亮刺破眼簾,許白連睜眼的勇氣都沒有,拚了命的把自己往被子裡塞,全身灼燒般的幻痛,被子下鼓起的那一小團不住顫抖。
“怎麼了?”
齊正均進來看。
他手上拿著鏟子,身上蹩腳的圍裙也沒摘,著急忙慌的去扯被子,“彆怕,我在呢,小樂彆怕。”
被子被扯開。
許白閉著眼,突然爆發出尖銳哭喊,鵪鶉似的蹬著腿往被子下躲。
江循行把他弄壞了,最懼怕黑暗的人現在反而恐懼起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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