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裝出來的、卻不像是裝的咋呼,場中視線焦點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
甚至連隔壁桌都紛紛看向秦婉婉所指的那片夜空尋找了起來。
見此秦婉婉很滿意,自己打掩護這塊的實力仍不減當年啊。
要知道當初在大學課堂,林澄隔三差五逃不想上的課,卻是滿勤,和她可脫不了一點關係。
“澄媽”這一稱呼可是能解釋出來兩個意思的。
可當她回頭準備趁機扔一包紙巾過去、順便看看是否需要再拖延一下時間時,恍惚間見到的一幕差點把她氣吐血了...那人居然也在踏馬的找流星
並還給她拋來一個像是詢問的視線。
意為:“哪呢?”
氣的秦婉婉立即就在眼睛裡裝上了一把“四十米大刀”,然後發送了過去。
隻是...發送失敗了...而當她凝神看去,那個位置、或者那兩個位置都早已空空如也。
手裡緊緊攥住紙巾的她,這才明白,她喝多了。
剛剛好似全是酒精給她編造的一場錯覺,一場由兩人心照不宣下的一聲“婉婉姐”所觸發的“時光機”、偷偷搭載著她回去了曾經夏日的夢。
眼下,林澄早就把握住機會帶著徐夢瑤溜走了,像是找到了更好的解決方式一樣,而這場錯覺這場夢也像是她口中編造的流星一般,連一刹那的光輝都是假的,在此刻的現實中都沒有出現過。
一種莫大的落差感瞬間湧上心頭,她再次置身於一個疑問中...終究是誰負了誰...這一個能在她這裡有多個答案的答案
在麵對眾人找尋無果投來的質疑目光和聲音時,難崩的情緒讓她無法做到再像以往般給完美圓回來。
隻留下一句:
“你們沒看到很正常,但它確實出現了,隻不過消失的很快,就像沒出現過一樣...”
隨後便緊攥住手中之物,頭也不回的朝著清吧內走去。
而桌上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逼。
尤其是渣渣輝,秦婉婉這話完全給他繞進去了。
下意識看向幾位老同學道。
“你們說到底出現了沒有,我還沒來得及許個脫單願呢...”
“你還好沒許,不然就許了個空願...”
李薇若有所思地指著對麵那兩個空位置答道。
熟知秦婉婉性格的幾人這才明白,剛剛又是為了給某人打掩護,忽悠他們呢。
不過也沒人介意,似乎早已經習慣,隻是又莫名覺得不應該再習慣了。
也十分好奇林澄乾了什麼...又在什麼時候編了什麼鬼話讓如今的秦婉婉還給他打掩護。
幾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後,李薇率先反應過來,先是小聲叮囑了一番陸遠,注意相關措辭,不然受傷害的可指不定是誰...沒有理會他的疑惑,接著再把焦點放在兩位更加懵逼的新麵孔上麵,新人嘛,那還是得照顧一下的,免得人家沒有任何參與感。
“依依,小玥,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楚依依自然是滿口答應,她正無聊著呢,那兩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搞得她都不知道該乾啥好,不過她也不在擔心徐夢瑤,林澄看樣子是哄到“位”了,“那”就不是她能摻和的了。
同樣無聊的小玥立馬就來了興致,酒桌這塊,她真沒輸過。
與露天清吧外麵的熱鬨相反,裡麵卻難得享有一份寧靜。
除了行色匆匆的服務員,和更加行色匆匆不知道是“上排泄”還是“下排泄”、或“上下一起”去往洗手間的客人,基本便再無其他人了。
隻是,這裡麵的“天氣”不算好,放著一首名為【晴天】,歌詞卻全是在描繪雨天的一首歌。
而一個昏暗燈光下的角落,似是被“晴天”淋的有些疲倦的林澄,正閉目靠在一個凳角上。
他在等員工換衣間裡的徐夢瑤降降溫。
至於他為什麼先出來,則是接了徐婷的一通電話。
他今天在得知一些可能準確的消息後,便在下午時分轉告了徐婷,讓她在公司事務上,小心劉氏的相關動作。
隻不過徐婷來電卻反常的沒問這些。
隻有一句:
“你和夢瑤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聽到你們喜訊,讓我喝上一杯能彌補些遺憾的喜酒...”
麵對曾經巴不得要他離開徐夢瑤身邊的徐婷,如今卻成為來催婚的準丈母娘,林澄高興不起來...回複了至少也要有個求婚的環節後,便結束了通話。
多番考慮下,他還是沒說徐夢瑤那些事情
今天的一切讓他很累,很累,累到大腦已經不夠用了,何況還有一首再熟悉不過的“雨天”在這裡侵蝕著他。
他現在隻想等徐夢瑤出來,然後帶她先回去。
就在他想著給自己大腦短暫放幾分鐘的假期時。
正前方的昏暗中隱隱傳來了啜泣聲,很陌生。
林澄雖然一驚,但也沒多在意,不是徐夢瑤就行,他已經能熟悉分辨她的任何聲音了,尤其是這一塊
而且臨近周末的晚上外麵有很多客人,或許是一個被店內天氣淋哭的陌生人罷了。
再者在東海這座魔都,不缺活色生香,更不缺眼淚,如今他沒有一點閒心去關注這些。
直到聲音越來越大,由啜泣轉為了哭泣,甚至夾雜著哭腔罵道。
“誰踏馬...在酒吧放這種歌...太討厭了...”
沒辦法,林澄隻好睜開眼睛,想看看這位同樣聽著晴天,卻在此刻似乎真正融入了這首歌的人。
僅是一瞬,林澄瞳孔瞬間變大,緊緊盯著前方正對麵的一個昏暗角落、趴在桌上的一道身影,哪怕中間隔了一張桌子,哪怕清吧內的燈光是如此之暗,哪怕看不到她的臉龐...他都知道那人是誰。
今晚的她...辨識度是如此之高,沒有誰像她一樣穿的如此單薄了。
可如此熟悉的人,又是這般的陌生,除了那句曾跟他學的“踏馬的”
在與她曾相處的那段日子裡...林澄都沒有見她哭過...她那如火焰般烈的性子,似乎早就蒸發了淚腺。
每次鬨再大的情緒,也隻是用一張倔強無比的小臉蛋作為回應。
唯一一次紅了眼眶,卻也不是在分手之際,而是在前段時間雨夜的相逢...這好似是一種莫大諷刺,可那晚他卻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忽略了這種諷刺。
直到今晚...他才真正看到了這種諷刺,似乎在那道抽泣聲越來越大的單薄身影中,逐漸變得具象化...變得實體化
此刻,他不想糾結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諷刺。
林澄隻知道,他呼吸不了了...而諷刺卻沒有停止,還一直在蔓延、蔓延到僅隔一張空桌距離的他,卻好似無法走到她跟前,用拍拍肩膀等安慰的方式去換回一張沒有眼淚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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