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洛天帶著宴九辰走的這條路,確實是個難走的道。
雜草叢生,怪石嶙峋。
甚至於許多道都看不到走過的痕跡。
宴洛天摸了摸鼻子。
他這些年一直在黃沙道,都快忘了十幾年前的地圖未必好用了。
“雖然道路發生了一點變化,但是方向是沒錯的。”
此時走到這裡了,宴九辰也不可能再回頭。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也不便於玄甲軍追蹤。
山城的守衛看到沙漏沒了,連忙跑去通知太守。
“楊太守,沙漏漏完了,咱們阿是要出發了嗎?”
楊玉章聽聞此話。
整個人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那趕緊出發。”
他從榻上撿起一個外袍披在身上。
邊往外走,邊對著身邊的下屬道。
“記住我之前教你們的嗎?”
他身體有點微胖。
和身後的侍衛一起卡在了門上。
他敲了下那侍衛的帽子。
先擠了出去。
“大家一定都要背熟。”
“太守放心,大家都清楚太守的苦心。”
“嗯”
楊玉章輕嗯了一聲。
率先走了出去。
果然沒有多久。
玄甲軍就到了。
玄殊看了一眼楊玉章。
“楊大人倒是有閒情逸致,還有時間在這練兵?不過據本將所知,這可不是楊大人的責任吧。”
“將軍,本官這是在帶著士兵追殺宴世子了。”
玄殊冷漠的笑了一下。
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
“本將聽聞楊大人善珠算,不如楊大人告訴本將一下,本將與宴世子行軍速度幾何?差的這些時間大人又是在做什麼?”
說完他用長槍挑起一個小將的衣衫。
“跑了一個時辰,竟然一點也沒有濕,果真還是山城士兵的體力好啊,想來再跑三個時辰並不難。”
“至於捉拿反賊的事,就不勞煩你們了。”
“於副將,你點個士兵在這裡監督他們。”
楊玉章在玄殊點出自己擅長珠算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好。
看來眼前的這位大人確實讓人心驚。
他不知道這位大人是提前打聽了他的生平,還是也跟他一樣,在這一塊也有一定的見解。
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
都說明這位大人已經知道了他的小把戲。
冷汗從背後升起。
很快布滿額頭。
“跑起來吧,太守大人。”
玄殊放下這段話。
騎馬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追去。
“首領,這裡都是山,他們應該不會走這裡吧?”
“這是唯一一條可以通往北地的路,楊玉章此人,雖然滑頭,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給朝廷抓到把柄,他不會讓宴九辰入城,走官道的,所以他們隻能走山路,我記得這裡,在我上次去北地孫將軍的住處時,看到過一張地圖,據那侍衛所說,那地圖還是當年睿王作的,上麵便標準了這條道路。”
“所以,他們隻能走這條路。”
“有沒有可能楊太守已經投靠了宴世子,放走了他們?”
“不可能,你若是已經正大光明的投靠了宴世子,這個時候會做什麼?”
那個侍衛想了想。
“關緊城門,抵抗玄甲軍。”
“沒錯,他隻是想要做一個牆頭草,暫時不必管他。”
“咱們的人已經占用了他們的驛站,給下麵的驛站發消息,讓他們務必將人堵住了,以玄甲軍的習慣。”
“首領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去猜測楊太守這邊的狀況?”
“隻有未知才會使人恐懼,而且就他們那群人。真的按照時辰跑下來,隻怕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若是還活著,這次就免了他們的罪責。若是死了,那也是他們命該如此。”
“於副將你帶一部分人從官道去北地攔截,我帶一部分人從此處追擊。”
“是。”
……
而此時,北莽的營地裡。
則是一片歡騰。
“如今,整個往北城已經沒有將領了,宴九辰如今在京城也回不來,留在北地的人都是咱們曾經的手下敗將。”
“咱們現在出發,把之前丟在往北城的麵子給拿回來。”
“是拿回來,拿回來!”
北莽的氣勢瞬間被帶動的高漲。
阿木爾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
也已經看不出傷勢了。
他這次是抱著一定要破城的決心來的。
因為他的士兵需要一場戰爭來恢複士氣。
不然這支王牌軍隊到時候會因為不斷降低的士氣,成為北莽的喪家之犬。
而此時的往北城。
薑九笙知道宴九辰也接到了宴九辰最新的消息。
“風影,你手下有能人嗎?偽裝成裴琰之前來北地的模樣。”
“我帶來的人跟裴琰之不熟悉,隻怕演不來。”
沈衛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
“找我啊。”
“我有辦法。”
“不過你得求我。”
薑九笙看了一眼沈衛。
“我求求你了。”
“所以可以說了嗎?”
沈衛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
隻好看著薑九笙乾瞪眼。
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話。
“你這人怎麼一點骨氣都沒有。”
薑九笙暗笑出聲。
“我是女子,為何要有骨氣?”
“趕緊的把你的計謀說出來吧,再不說,北莽的大軍怕是要到了。”
“我來扮演。”
薑九笙挑眉反問。
“你?”
“怎麼?看不起我,你看著就是。”
宴九辰之前在來信中說過,裴琰之借了兵馬上京。
如今他們已經全部彙合,加起來,差不多有五萬餘人。
東周王這次也拿不出太多的人手。畢竟一旦減少兵力,遼東人就會進犯。
所以往北這次隻能靠自己。
裴琰之也難以過來,畢竟遼東的大軍可是虎視眈眈啊。
這個時候內憂外患。
東周王肯定是以東周的子民為重的。
他們唯一的援軍就是如今正在跟玄甲軍糾纏的九辰了。
想到這裡,她有點想宴九辰了。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趕回來,有沒有受傷。
假扮裴將軍到來,一是為了穩定軍心,二是為了讓北莽的人需要花時間探聽虛實。
能拖上一日算一日。
利用拖住他們的時間,往北也可以準備下守城的策略。
沈衛說完這句話,就帶著人出了城,然後喬裝一番。
再次入了城。
好在裴琰之在外人麵前本就是不愛說話的樣子。
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發覺異樣。